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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檠反问：“你吃一个能吃饱？”
“能。”顾云兰用力点点头，把糌粑塞到他手里。
陆时檠信了她的“有福同享”，很是感动。
就着酥油茶吃起来，连原本不喜的味道，感觉也变得美味。
顾云兰看着“有难同当”的陆时檠吃得这么香，当即也吃起来。
一口糌粑，一口酥油茶。
糌粑吃完，酥油茶也喝完。
她们忘了酥油茶也是茶，结果失眠。
天色昏暗，普达瓦看顾云兰穿着男装，也没认出顾云兰是姑娘。
所以很放心地让他们两个睡同一张床。
这里的床跟普通的床不一样，有点像塌，也也有点窄，像榻，只有单人床大小。
就算两人比较瘦，睡同一张床还是有点挤。
顾云兰尽量向内侧靠拢。
陆时檠也接近快要摔下去的边缘，板着身子一动不动，绷得像个木棍一样，直挺挺地躺平，长时间不动，脚都麻了。
忍不住脸发热。
前世今生加起来这么大岁数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睡同一张床。
总是一个姿势躺着也累，他试着翻了个身。
顾云兰其实可以整个人溜进空间，此时此刻却没有那种想法。
也顺便翻了个身。
不成想，现在成了和他面对面侧躺。
陆时檠再想躲已经来不及，讪讪地说：“你也睡不着？”
“嗯。”顾云兰叹了口气，“早知道少喝点酥油茶。”
陆时檠意味深长道：“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放轻松点，多休息。你就是平时想得太多，神经每天处于紧绷状态，长期这样下去，对身体也不好。”
“嗯。”顾云兰应了一身，“我晓得了。”
陆时檠又继续说：“我们这一世的生活轨迹已经发生了逆转，不但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还改变了其他人的命运。你放心，我会始终如一。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一世……”
“……”
……
“顾云兰？”
陆时檠听不见她回应，喊了两句。
没想到她居然睡着了。
他的话难道是催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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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陆时檠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也进入了梦乡。
顾云兰睡觉不太老实，可能是因为前世没有安全感落下的毛病，总喜欢抱着什么才会睡着。
陆时檠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身上一沉。
强撑着睁了睁眼，又睡着。
第二天早上他睁开眼，发现顾云兰一条腿搭在自己身上，哭笑不得。
怪不得做梦的时候，总是觉得有点像“鬼压床”。
他本来想去上厕所，可是又怕一动弹，会吵醒她，于是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躺在床上。
顾云兰生活在大院，又在部队住了一段时间，基本上沾床就睡，到点就醒。
陆时檠醒来没一分钟，她也醒了。
两人都有短暂的尴尬。
为了缓解尴尬，陆时檠开口道：“你昨晚不是要跟我聊天，怎么说睡着就睡着？”
顾云兰眨眨眼，“你不说让我多休息，我一放松，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好吧。”这句话是他说的，陆时檠不否认。
住在别人家睡懒觉，肯定是不行的。
她们出去的时候，普达瓦在做饭。
院子里，普达瓦煮的土豆，正咕嘟咕嘟冒着泡泡。
顾云兰主动去帮普达瓦烧火。
这才发现语言不通，连烧火也表达不清楚。
陆时檠忙跟普达瓦翻译了一遍，普达瓦才明白顾云兰的意思。
摆摆手表示不用他们两个帮忙。
吃过早饭，陆时檠又去找普达瓦了解改革前和改革后的变化。
谈话之余才明白普达瓦也是个苦命人。
年幼时，因父亲还不起农奴主的钱，把被抵给了大农奴主。
是政府把普达瓦解救出来，分了这三间石头房子，一头驴，几只羊和十几亩地。
普达瓦很珍惜现在的生活，所以晚上就算不锁门，也感觉很踏实。
平时纺纺毛线，赚赚工分，过得也挺潇洒。
顾云兰听到纺毛线，来了兴趣。
认真地跟普达瓦学起了纺毛线。
陆时檠还要再多采访几个做过农奴的人，单独出门。
她则留在了普达瓦家里，普达瓦无儿无女，也是孑然一身。
日子过得虽然平淡，却也很舒坦。
顾云兰看着羊毛织成的毛线缠了一圈又一圈，也忍不住试了试。
俗话说：一看就会，一做就废。
羊毛在自己手中，怎么弄都成不了毛线。
普达瓦手把手教了几遍，她才算让毛线成型。
普达瓦叽里咕噜跟她说些什么，她一句都没听清。
等普达瓦把毛线塞到她手里，在她身上比划了比划，她才明白普达瓦是说，可以送她一些毛线。
用毛线织手套、围巾，她比较拿手。
这里一进九月天就冷了，可以给陆时檠织条围巾和手套。
她也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
又向普达瓦借了四根毛衣针。
等第二天陆时檠采访回来，她的围巾已经织了大半截。
陆时檠酸溜溜地问：“这是给谁织围巾？”
顾云兰俏皮地说：“你猜？”
陆时檠托起下巴，像模像样地想了想，推测道：“给你大哥？”
顾云兰摇摇头，但笑不语。
陆时檠又猜：“你爸？”
顾云兰白了他一眼，“再猜。”
陆时檠把她的家人全都说了一个遍，甚至把秦向前和冯连长都说了，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他心头一紧，试探着说：“这不会是给我织的吧？”
顾云兰反问他：“不喜欢？”
“喜欢。”陆时檠太喜欢了。
当即把织了一半的围巾围在脖子里。
顾云兰忙道：“小心扎到。”
陆时檠呵呵笑起来：“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看着点，别弄脱针。”顾云兰又叮嘱。
陆时檠满口答应。
他本就不是莽撞的人，况且这又是顾云兰的劳动成果，他当然会小心。
拿着镜子左照右照，越看越喜欢。
不巧，普达瓦过来给他们送酥油茶，刚好看见他围着戴毛衣针的围巾美滋滋。
陆时檠一慌，赶紧摘围巾。
“等下，毛衣针挂住衣服了。”
顾云兰刚说完，毛衣针就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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