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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哐当──
倒了几次汽车，又徒步走了一段路，她们才坐上火车。
陆时檠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剥着瓜子，引得旁人不时侧目。
好像这么好看的男人不该剥瓜子，该拿笔杆子，该数钱，该拿木仓上阵杀敌。
最让旁人不解的是，他只剥不吃。
更让人好奇的是，他旁边的姑娘，只露出一个侧脸，满怀心事地看着窗外。
过往的风景，没有一刻停留在她的眼底。
卷翘的睫毛微垂，留下一个好看的弧度。
顾云兰正看得出神，眼前出现一把瓜子仁。
“给你吃。”
陆时檠浅笑，瞳孔里倒映出她那白皙的脸庞。
顾云兰也没客气，一把扣进嘴里。
有点不符合她的气质，吃瓜子仁的动作太豪放，引得旁人笑起来。
陆时檠不悦地扫视一圈，大家才悻悻地看向别处。
顾云兰没有在意旁人的目光，慢慢咀嚼着瓜子仁。
不得不说，真香。
陆时檠又旁若无人地继续剥。
一路上吃点瓜子，喝点水都不饿了。
她们空间里有大饼，假装从包里拿出来也不会引起别人的猜疑。
到省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她没有跟家人说几点到家，所以也没人来接她。
回家的路，她是认识的。
陆时檠把她送到部队大院门口，看着她顺利进去才离开。
顾家。
张慧芳收拾完碗筷，照例去找隔壁大嫂闲聊。
天气热，没有可消遣的娱乐活动，也就是大家聚到一块，东家长西家短，说出来热闹热闹。
一出门，看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正朝自家门口走来。
由于姑娘长得挺漂亮，不禁多看了几眼。
越看越觉得像自己家闺女。
心里还想着，要是小兰也长这么漂亮就好了。
这姑娘长得人是人，个是个儿，油亮亮的长发，怎么看怎么顺眼，关键是还会对着自己笑。
“妈──”
顾云兰看着母亲冲自己发愣，颤声叫了一声。
五年不见，母亲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只是剪成了齐耳短发，多了几分干练。
张慧芳听到这声“妈”才反应过来，这可不就是自家闺女吗！
“小兰，我的小兰。”
顾云兰红了眼眶，眼泪唰唰地掉下来。
扑过去抱住母亲，“妈，我好想你。”
张慧芳亦是泣不成声，“你这狠心的丫头，一走就是五年，你可知道这五年妈掉了多少眼泪。”
顾云兰哽咽道：“妈，是我不好，我不该一走几年不回来看你们。”
张慧芳不忍心再怪闺女，所有的抱怨都被看见闺女的喜悦冲淡了，拉着她就往家里走。
边走边喊：“爸妈、国华，你们快看谁回来了！”
顾国华火急火燎地赶出来，很久没见媳妇这么高兴，满腹疑惑。
暗想是小儿子，还是大闺女？
等看到是顾云兰的时候，直接懵了。
语无伦次地说：“你是小兰，你是我闺女小兰？”
顾云兰给了父亲一个大大的拥抱，“爸，我不是小兰还能是谁，你不会因为几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吧！”
顾国华高兴还来不及，语无伦次地说：“你回来怎么也不说声，吃饭了没有，渴不渴？爸去给你煮碗面条……”
“不用了爸，我不饿。”顾云兰拉住说去就去的父亲，感动得语无伦比。
在家的感觉真好，她不该那么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
周瑾忙说：“要的，要的，快去给兰兰煮碗面，再打两个荷包蛋。你看这闺女瘦的，刮阵风都能刮刮跑。”
顾云兰握住奶奶的手，“奶奶，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娇弱。”
“咳咳──”顾宗仁干咳两声，孙女把茶杯捏成粉末的事，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所说孙女娇弱，他还真不敢苟同。
不知道这丫头的力气有没有再变大。
顾云兰回头叫了声：“爷爷。”
顾宗仁点点头，“你舟车劳顿，一会儿吃点饭先早点睡，明天咱们再说其他事情。”
“好的，爷爷。”顾云兰乖巧的应了一声。
张慧芳手脚麻利地和面，擀面，热油炝葱花，放了点香油、醋，又打了两个荷包蛋。
顾云兰吃了一肚子瓜子本来不太饿，可看到母亲的手擀面，不由得食指大动。
面条吃完了，剩下两个荷包蛋。
顾云兰把两个荷包蛋分了一个给奶奶周瑾，一个给母亲张慧芳。
周瑾和张慧芳拗不过她。只好一人一个吃了。
顾国华和顾宗仁虽然没有吃，但是比自己吃了还高兴。
高兴的是，她还像之前那么懂事。
刚放下饭碗，顾颖就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了。
大的是个女孩叫秦向阳，小的是男孩还抱在怀里，叫秦向东。
她开心地说：“姑姑，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顾颖咯咯笑起来，“我还真不知道。在后套间里听见你妈哭得跟泪人一样，这不是过来看看嘛。”
“我哪儿有！”张慧芳擦干眼泪就不承认了。
顾颖也不再继续调侃，让孩子们跟表姐打招呼。
秦向阳刚好五岁，抱着顾云兰的腿喊：“表姐，你好漂漂哦。”
刚学说话的秦向东也跟着附和：“漂漂，漂漂。”
顾云兰亲了亲秦向阳的小脸蛋，“你也好漂亮，比表姐还漂亮。”
又从姑姑怀里接过秦向东：“这就是姑姑信里说的向东吧，真可爱。”
顾颖笑道：“嗯。孩子可淘气了，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向东话都说不全，怎么淘气？”顾云兰反问。
顾颖指了指跑到周瑾怀里的小东西，“我说的是向阳。太不让人省心了，一天到晚就知道闯祸，大院里的男孩子都没他淘。”
秦向阳吐了吐舌头，“我没闯祸，我是在教他们怎么做人。”
顾云兰挑挑眉，“不错啊，这么小就知道教育别人。”
顾颖无奈地摇摇，“你呀，什么不错，再向着她说话，估计下次又会让人家找家里来。”
秦向阳叉着腰，“我看她们谁敢，她们敢告状，我还打他们。”
顾云兰哈哈笑起来，“有出息，就该这样。咱们不惹事，也不怕事。姑娘还是泼辣点好，泼辣点不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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