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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果然没有人，刘杰脱下大衣去了厨房，洗米做上饭，又开始削土豆皮切酸菜。
正忙活呢门一开，母亲回来了。
“哎呀儿子你可别忙活了，进去看电视妈整，你看你回来咋不提前说一声儿，妈好给你买点好吃的？”
潘洋脱掉外衣就把刘杰赶出厨房了。
母亲脸上的快乐根本掩盖不住，边做饭边问刘杰最近身体咋样，胃还疼不疼，工作有没有啥困难，可就是没问他复习的情况，更没问孙静。
刘杰有点懵，难道母亲对他高考已经死心了？
不一会儿刘源也回来了，看见刘杰一愣。
“儿子啥时候回来的？来市里办事儿？”
刘杰过去帮父亲脱掉大衣和棉帽子，笑着说道。
“我上午去县里办事儿，顺道跟徐帆去了一趟民族供销社谈合作，她就直接把我拉回来了，让我看看新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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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洋一听徐帆啧啧称赞。
“徐帆这孩子可不得了，天天上午上班，下午去一中补课，还得忙活知青公司的事儿，忙得脚打后脑勺。
我听你老姨说，市里相中她了，要调她去总工会，这丫头还犹豫呢，舍不得离开汽标厂。”
“徐帆跟我说了，她说自己更适合做管理，不适合去机关，她准备考职大学企业管理呢。”
刘源点点头：“徐帆这孩子就是有主见，从她管理知青副食就能看出来，她是个搞管理的料，去总工会确实委屈她了。
小婷跟她去了几趟你们的新厂房，说这一个月的变化简直天翻地覆，不但扩大了生产规模，还买了两辆581三轮车，这哪像是个体户啊？街道的大集体都没你们这么大规模。”
刘杰又把跟大同江的合作，还有下一步徐帆的打算说了一下，听得刘源和潘洋直愣眼。
“你去找钱副厂长，还真能批出来糖渣子，那东西现在可金贵了，没关系一袋都买不到。
你要是能在前进公社弄个饲料厂，需要其他的配料也可以去找林更新，涉农企业都归他管。”
刘杰有种感觉，父母似乎对他现在的工作状态并不排斥，排斥的只是他的农村户口，还有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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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杰又跟刘源提到了水库的事儿，刘源脸色有点严肃了。
“儿子，如果你没考上大学，也一定要上职大，徐帆说得对，这个水库很可能是个坑，你管的话会直接跟某些势力起冲突，不管的话一旦出问题，你就是直接责任人，仕途就全毁了。
可你上大学就能把自己摘干净，起码不会是直接责任人，何况你还提前把安全隐患，上报了市县两级主管部门。
经过上次的事情你得处处留神，其实不光是县城和公社，即使市里和省里，官道也如逆水行舟，步步惊心。
既然你已经走上了这条道儿，那就只能多长点心眼儿，学会适应环境，百舸争流，靠人扶着是走不远的，有人扶自己也得有手腕，杀出重围才能爬得高站得稳。”
爷俩正说着话，刘婷回来了，看见刘杰一下子扑到了他跟前。
“哥你回来咋不告诉我？张老师还老问你呢，挺担心你复习的情况。”
刘杰咧咧嘴。
“文科问题不大，就是高三的理科有点迷糊，我六月初会去吉川一中集中复习，拼一个月咋也能有点效果。”
这功夫潘洋喊了声吃饭，刘杰忙放桌子端菜，虽然没有四个碟八个碗，但简单的炖酸菜大米饭，刘杰依旧吃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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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你提职的事儿咱大院不少人都知道了，估计是从市政府传出来的，这回老同事见到我都一个劲儿夸你，妈也觉得脸上有光。
其实到了妈这岁数，同事邻居凑一块都唠孩子，以前因为你插队落户农村，妈都怕别人问起你。
可没想到你在乡镇居然混得风生水起，这可比大院里那些指着爹妈托关系的孩子强多了，温室里的韭黄，哪能跟经历风霜的青松比？”
潘洋满脸骄傲，弄得刘杰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
自己哪是没靠家里的关系？要是没有崔湛，没有小姨夫，没有林更新，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干啥呢。
见刘杰一脸尴尬，刘源笑了笑。
“儿子其实你妈说得也没错，崔湛也好，你小姨夫也好，能帮你还是因为你自己没问题，当然这情咱得领。
至于这么快提你，有崔湛的原因，也有林更新的原因，吉川县每年的班子考核和提职，都得过市委这一关，你小姨夫就是接材料的，而崔湛那只笔更关键。
至于林更新可管着农委的经费，手指缝的松紧，对县里来说可就不一样了，这顺水人情如果吉川县的领导还看不出来，那就都别干了。
不过给你挖坑然后逼着上头捞你，这也是官场常见的路子，你可不能任人摆布，那样就会让崔湛和林更新对你失望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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