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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对吧？”
靳以南嗯了一声，深邃的黑眸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我只要不犯法，不伤害别人，有问题吗？”方思雨笑着问。
靳以南反问：“那你现在走出去，大喊三声我被包养的，看看别人会怎么看你？”
方思雨嗤了一声，“你觉得我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吗？”
她要是在乎别人怎么看她，早就死了，死在十八岁。
靳以南神情冷漠，“但你要知道，出卖身体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一种不耻的行为，被包养，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
方思雨无声地看着他。
靳以南唇瓣再次开启，“你可以凭借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的，而不是靠别人。”
方思雨猝不及防地笑了，笑得讽刺意味十足。
几秒后，笑够了，她红着眼回视着一身正气的靳以南。
“一个连高中文凭都拿不到，被两次退学的人，在这个社会上有多难出头你知道吗？靳警官？嗯？”
“你以为我不想体面的活着？要是突然有一天，你的裸照被全世界看过，你的私生活被所有人窥探，无论你做什么，都有人对你指指点点。我请问，你还愿意相信这个世界吗？”
靳以南沉默不语，凉凉看着有些崩溃的方思雨。
“我知道我在你们眼里不是什么好人，但那又怎么样？我好的时候，没人见过。”
靳以南掷地有声：“我见过。”
“在你刚上高一的时候，我们见过一次。”
方思雨愣住。
靳以南替她回忆：“准确说是两次。第一次是你入学的时候，穿着校服，站在学校里的克瑞墨茶花旁边，拉了个路人帮你拍照，那个人就是我。”
“第二次是我家里人给我送东西，你问我为什么上课时间出现在这里。我没说话，你跟我家里人吵了起来。”
以前的方思雨也很单纯，干净的就像一个天使。靳以南还没来得及看她绽放，她就急转直下，成了臭名昭著的不良少女。
方思雨听到他说的这些，倔强地含着眼泪，“她已经死了，真的。”
靳以南坐在原位，一动没动，口吻也是刚才那样，礼貌又疏离。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你经历了那么多，更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能保护自己，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方思雨所有防线都崩溃，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
靳以南没想到她哭得这么突然，也没想到她哭起来渲染力那么强。
他见过很多悔不当初的罪犯，大抵是方思雨现在这个样子。
忘了有多久，空气中只剩下方思雨的哭声。靳以南看着她手指间燃尽的烟灰掉落在地毯上，静谧无声。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他刚起身，方思雨就立刻握住了他的手。
“别，别走。”她艰难说出这句话。
“陪我一晚上。就这一次，好吗？”
一个女人说出这句话杀伤力有多大，一个漂亮的惹人怜爱的女人说来就有十倍那么大。
靳以南用理智战胜了男人的本能，拂掉她的手，心无杂念地说：“我在隔壁开间房，有事叫我。”
他刚迈步，方思雨蹭地起身从背后抱住他。
“学长，求你了，我一个人真的很害怕。”
靳以南直觉认为，再待下去他跟方思雨就不是警察和报案人的关系了。
他掰开方思雨，“你先冷静一下。”
方思雨执意不松手，“学长，你别担心，我们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靳以南调整了一下呼吸，压制住了紊乱的心跳频率。
“你睡觉吧，我在旁边看着。”他漠然出声。
他留下了，方思雨躺在床上，盖着白色薄被，靳以南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方思雨怕他疲劳，建议他睡沙发。但靳以南以不困为由拒绝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沙发离方思雨更近，他要是坐在沙发上，一抬头就能对上方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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