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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雨倒显得从容，“我们找地方聊聊？”
靳以南没说话，方思雨款款转身，靳以南着魔了似的跟着她走。
两人去了附近的家庭餐厅，店里没几个人，安安静静很适合谈心。
方思雨点了杯咖啡，廉价咖啡粉冲剂冲出来的，只有咖啡味，一点内涵都没有。
但她毫不介意，端起喝了一口，主动说道：“你把兆恩照顾得很好，我挺意外的。”
靳以南不动声色，“她是我的女儿，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方思雨放下，静静看着他：“她有问过我的事情吗？”
靳以南不打算瞒她，“问过。”
方思雨挑眉，“你怎么说的？”
靳以南十指相扣，轻轻叩在腿上，“说实话，我没有回答过她。”
他说不出口。
你表哥当年伤害了你妈妈，所以你妈妈也不可能跟我在一起？
没人能接受。
“你未婚夫知道你以前的事情吗？”靳以南目光无温地看着她，越看越陌生。
方思雨微笑，“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爱一个人，是不会计较那么多的。”
靳以南也笑笑，笑得眼里有苦涩，“恭喜你，嫁给爱情。”
“学长，”方思雨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推到靳以南面前。
“我自认当不了一个母亲的角色，毕竟我妈早就跟我断绝了关系。亲情在我这里可以用金钱买断，在兆恩那里自然也可以。”
“这里面有三千万，是我全部积蓄。麻烦你先替兆恩保管，将来她嫁人还是上学或者做生意都由她自己支配，别说是我给的。”
靳以南瞥了眼，没急着拿起来，“你都给她了你怎么办？”
方思雨：“宋仲舒还算有点人性，他会带我见各种有钱人，靠我的色相替他谈生意。他的人脉也算是我的人脉，在他出事以后，就彻底成为了我的人脉。”
“我不怕一无所有，也不怕重新开始，因为我无论重新开始多少次，都回不到没遇见宋仲舒的十八岁。”
靳以南沉默半响，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说但没说的那句话：“对不起。”
方思雨一脸释然，“其实去年我遇见过宋仲舒一次。”
靳以南蹙眉，以为宋仲舒出狱了死心不改。
但方思雨说：“他遇到了点经济上的困难，我猜现在靳家也不打算扶持他，于是他找到了我未婚夫。”
她捂着嘴轻笑，“你都不知道他那个样子有多狼狈，丧家之犬？这个词挺适合他的。他想找我未婚夫借钱，但是点不点头，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靳以南眉头更深。
“你猜怎么着？”她看着自己的美甲，“我让我未婚夫借给他了，并且我还说，只要有困难，随时来找我。”
靳以南冷冷出声，“你这不是帮他，是在羞辱他。”
方思雨笑容不减，“对。我就是为了羞辱他。”
靳以南说不上气还是什么，只觉得路是宋仲舒自己选的，再苦再难也都该自己受着。只是昔日疼爱的小外甥变成现在过街老鼠一样，不免让人唏嘘。
靳以南没说话，调整了一下坐姿，面无表情把卡推了回去。
“钱你留着吧。”
虽然听起来方思雨未婚夫条件挺不错的，但他还是怕方思雨过得不好。
“学长，你这是要跟我生分了？”
靳以南：“算不上生分，只是希望你结婚以后，不要再回来了。既然决定抛弃一切重新开始，就不要回头。”
“嗯。”方思雨抬腕，看了眼时间，随即说：“我要走了，还要赶飞机。”
说完她起身，靳以南也跟着起身，并叫住了她，“方思雨。”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喜欢过我？”
方思雨莞尔一笑，“对不起，是的。”
靳以南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不难过，这一刻他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终于不再是患得患失，也不用在玻璃渣里找糖吃，方思雨这个坏人，坏的彻彻底底，他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对她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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