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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南伊睡得很沉，完全是无意识的呢喃。
至少她就算醉了，心里也是想着自己的，洛席泽已经很满足了。
*
被安置回床上的南伊，睡得很不安分。
洛席泽轻手轻脚的给她盖被子，刚盖上，就被她胳膊挥开，或者用脚踹开。
反复了几次，胳膊和腿始终都在被子外面。
“……”
洛席泽一阵无奈。
更没想到几番折腾下来，南伊醒了。
迷糊的蓝眸缓缓睁开，南伊侧躺着，视线逐渐清晰，目光聚焦在洛席泽脸上。
洛席泽微微一笑，“殿下总算醒了，头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南伊只是盯着他，唇角抿得很紧，眼睫都不眨一下，也不说话。
瞳眸幽深内敛，压抑着心头的莫名情绪。
这是南伊第一次用这种目光看他。
冰冷，麻木，陌生。
甚至还掺杂着一丝丝愤怒和厌恶。
洛席泽怔了怔，“殿下？”
南伊慢悠悠的翻身，不再看他，隔了好半天才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滚。”
“什么？”
洛席泽背脊僵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南伊这是不想看到他。
他起身，后退半步，弯膝在床边的地毯跪下。
“今天出门忘了跟殿下说一声，回来得也很晚，害得殿下担心，是我不对，殿下要怎么责罚都可以，但殿下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今天出门发生了什么？”
她的状态太反常了，洛席泽很担心。
南伊缓缓撑起乏力的身体坐起来，挪到床头倚靠着。
洛席泽见状，立刻伸手，想帮她把枕头竖起来，这样腰背会舒适很多。
“别碰我。”
生硬平淡的语气，是强硬的态度。
洛席泽的手僵了僵，心里被突兀的一刺，默默将手收回来。
南伊面无表情的睨着他，瞧着他的低顺服从，胸腔一股莫名其妙的无名火。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今天去哪儿了？去干什么？”
洛席泽实话实说：“去了地牢，看望了几个也在赦免名单上的同族。”
“这么一点小事，需要去这么久？从早上忙到晚上才回来？”
南伊根本不信。
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也泡了很久的澡。
这会看到洛席泽，她的思路是清晰的，心情却是复杂的。
“怎么不回答？老老实实对我坦白一次，就这么难？”
洛席泽叹息，乖乖解释：“因为快要回黑域魔界了，不想让殿下独自辛苦打点，所以我去笼络地牢里的同族，筹划即将离开天神界的一些后续事……”
“什么后续事？你是想安顿谁？”
“……”
她突然问得这么细，反常得洛席泽有些招架不住。
南伊敏感的揪住他的迟疑，“是在想怎么敷衍我？在想要说怎样完美的谎言，才能逃过我的拷问？”
“没有，我是想……”
“好了，我累了，明天再说。”南伊乏力的收回目光，再次翻身侧躺，背对着洛席泽，声线慵懒，“出去。”
“……”
洛席泽不知道她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突然这么冷漠。
昨天南伊才说过，要分房睡，考虑是否跟他一起走的事，洛席泽不敢太打扰她，怕惹得她更不高兴。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不会采用极端手段，他希望南伊是心甘情愿跟他一起走。
“那殿下早点休息，我就睡在隔壁房间，如果晚上有任何不舒服，殿下记得喊我，我随叫随到。”
南伊不回答，一动不动的背对着他。
洛席泽转身离开，轻手轻脚的帮她熄了灯，关上门。
她的状态实在太差，情绪也太反常，洛席泽不放心，没有回隔壁房间，就守在门外，偷偷听房间里的动静。
几分钟后。
房间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是从浴室里传来的。
南伊又去洗澡了？
洛席泽百思不得其解。
天使是洁白神圣的，最爱干净，她究竟沾染了什么污秽，让她像疯了一样的洗澡？
内心的狐疑越来越深，洛席泽直接去找了柳柳。
“知不知道殿下白天去哪儿了？发生了什么？”
柳柳摇头：“殿下是单独出去的，不过殿下这两天好像都在联系权天使，说什么免罪名单的事。”
看样子，从柳柳这里是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的，洛席泽随意的说了声‘好’，就回了南伊的房间门口，继续守着。
有些疑惑，恐怕只有等南伊明天酒醒了，亲自问她。
这夜。
南伊洗了一遍又一遍的冷水澡，湿漉漉的在浴室里坐了一整夜。
洛席泽就在她门外站着，守了一整夜。
结果第二天，南伊果不其然的病了。
高烧不退，卧床不醒。
全身搓红的印子深得发紫，像是受了什么惨无人道的虐待。
治愈天使来看过，留下了药，熬出来黏糊糊、绿油油的，闻着就苦。
洛席泽守了一天一夜，药喂不进去，就嘴对嘴的输送给她，像南伊在冰雪山照顾他那样。
折腾了整整两天，南伊才悠悠转醒。
但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催吐。
把洛席泽刚喂过的药，全都吐出来。
撕心裂肺的干呕声听着就骇人，她苍白如纸的脸色，看着就心疼。
洛席泽红了眼尾，很不是滋味，“殿下为什么突然这么反感我？如果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殿下想怎样惩罚我都可以，别折磨自己行吗？”
南伊根本不看他，心里别扭着，喝了柳柳递来的水，嗓子才勉强舒服一些。
“咳咳……你出去吧，有柳柳守着就行了。”
洛席泽下颚线冷硬，呼吸都是刺痛的。
病了两天，醒来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撵他走。
洛席泽攥紧拳头，胸腔憋闷难受，深红的眼尾浸满不甘心。
他看向柳柳，“你先出去。”
“啊？”柳柳是懵的。
南伊忍住咳嗽，压着嗓子强调：“我是让你出去。”
“我知道殿下现在不想看到我，我只是想跟殿下单独聊几句，聊完我就离开，让柳柳来照顾殿下。”
南伊闷不做声，没同意，却也没反驳。
洛席泽就自己做主，给柳柳递了个眼色。
柳柳识趣的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洛席泽眼神发狠，抬手就抽了自己两巴掌。
他打了很重，响动骇人，把南伊都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原本俊美冷白的脸庞，红了一大片，巴掌印明显。
疼痛是清晰的，他的嘴角却勾起轻贱病态的笑意。
深红的眼尾里，全是偏执之色。
“只要让殿下不高兴，就是我的错，殿下不肯惩罚我，我只好自己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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