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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子卿一个人守着灵堂，他让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自己看着面前还在燃烧的火盆，的火光在他的脸上来回跳动。
而夜子卿的眼神中也有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突然身后贴上来一个柔软的身体。
夜子卿看着突然伸出的手，没忍住握了上去。
云娇娇反握住，一句话也没说。
而这一刻相顾无言却早已经抵过万语千言。
好一会，云娇娇都感觉自己身体僵硬了，夜子卿这才放开他随后道，“公主怎么来了？”
好像自从云娇娇回京城之后，夜子卿对云娇娇的称呼就变了，之前还能你我相称，两个人没有距离感一样。
而现在，两个人好像有了这京城的条条框框加持下，他们又重新恢复成了君臣一样。
云娇娇心疼地看着他，终于忍不住道，“你还好吗？”
夜子卿拉着她的手慢慢将她也从背后拉了过来，看着这张自己思慕已久的脸，好像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心里的所有难过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一样。
夜子卿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道，“没事。”
云娇娇知道他一定是骗人的，因为他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云娇娇本来想要一早过来的，可是因为刚回京城，皇宫里的那些人还在和他不断叙旧，所以这才耽搁了。
而云晨自然也不愿意让云娇娇这样一个待字闺中女孩子独自去将军府，所以这才阻止了云娇娇。
云娇娇自知自己不能违背圣明，索性也就点了点头在皇宫里住了下来。
今天云晨终于决定让他回公主府，云娇娇这才趁黑偷偷跑了出来。
刚一进来，云娇娇直奔灵堂，她知道夜子卿必然在灵堂，却不曾想自己没有猜错。
夜子卿斜坡看上去对什么也不在乎，甚至夜棋死了之后，他都没有留一滴泪，其实所有的一切云娇娇都知道他不过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平日里看着好像有多憎恨夜棋，其实在知道夜棋病了之后，竟然第一时间就回了京城。
如今夜棋死了，她心里一定都在暗暗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对夜棋再好一点。
云娇娇心疼地将夜子卿的头抱在怀中，温柔地说道，“大将军已然故去，你要好好地，将军府还需要你，大夏也需要你。”
夜子卿就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片浮萍一样，没想到竟然反客为主将云娇娇一把抱在怀中，云娇娇嗷呜一声。
他的力道太大了，竟然就这么近距离地撞在他的胸膛上都疼得他龇牙咧嘴。
谁知道夜子卿的力道一点也没有送下来，反而抱得更紧了。
云娇娇伸出手在他背后拍了拍，摸摸地安慰着他。
窗外大风呼啸，而屋中火盆的光隐隐偷出来一丝暖意。
好一会夜子卿这才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道，“我从没想过他真的病了。”
“当时我回来看着他身子抱恙，那时候我就知道他是装病。”
“后来又一次在夜子云手下救了我的那一刻我更加相信他没事，却不曾想他一直都在骗我。”
云娇娇不知道说什么，这是他们之间的事，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局外人一样。
有些事只能夜子卿自己想通。
今天晚上夜子卿显然将自己绷到了一个极点，平日里夜子卿素来不会说自己这些事情，今天却都说了出来。
夜子卿好像也不是在等着云娇娇回应，自顾自地说完之后，闭上眼睛深深地在云娇娇发间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离开。”
“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都像是不会倒下一样，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已经不怨恨了，阿娘曾经试图动摇国之根本，让大夏这么多无辜的子民沦为阶下囚，我怎么可能这样大义不分。”
“可是没有机会了，娇娇，我再也没有机会了，我没有亲人了，没有阿娘没有父亲没有兄长，什么都没有了。”
说到最后夜子卿竟然哭了出来，温热的眼泪说着夜子卿的下颌竟然慢慢地留到了云娇娇的脸上。
云娇娇微微挣扎了一下，往后退了退身子，伸出手双手捧着她的脸，她的眼睛红彤彤的，脸上也是湿漉漉一片，不知道究竟是夜子卿的泪还是他自己的泪水。
云娇娇郑重其事地说道，“还有我啊，我一直都在你身旁，你要相信。”
夜子卿歪了歪头，好像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迟疑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云娇娇轻轻抹去她的泪水，温柔地笑了笑道，“我回去就禀明皇兄，我想嫁与你为妻。”
“你要守孝三年，届时我就十八岁了，正是出嫁的年龄好不好？”
夜子卿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地说道，“你再说一次。”
云娇娇不厌其烦地又说道，“我说，我们成亲好不好？”
古时候，女孩子的声誉看得比什么都重，一般来说大家闺秀的女孩子怎么会轻易说出来想要嫁人这样的话。
却不曾想云娇娇就这样轻易说出来，甚至都没有寻常人家儿女脸上的那两团娇羞，他的眼神里都是坚定，就好像知道夜子卿不会拒绝一样。
而夜子卿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恨不能现在就娶云娇娇为妻。
可是下一秒夜子卿的眼神就变了，看着云娇娇几欲言又止。
云娇娇觉得如今他就像是一个女孩子一样，自己倒成了男子。
又是主动提亲又是轻声安慰，只不过云娇娇心里也没有生气罢了，只是轻声道，“你不愿意？”
夜子卿连忙就否认道，“怎么会，我当然愿意，只是……”
夜子卿低头想了好久，抬起头这才接着说道，“你是真心的吗？不是想要安慰我故意这么说的吧？”
“你真心想要嫁给我，心里不是怜悯对吗？”
说完之后，就认认真真地看着云娇娇，生怕从他的嘴里听到什么肯定的答案。
不管是哪一种，夜子卿发现自己好像都无法接受，他不希望云娇娇可怜自己，但是又不想让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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