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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钟离控制住对方的火力线以后,对方溃不成军,如今,也是她走下指挥室,和大家一起登上前进的阶梯的时候了,第六层的阶梯她曾有机会无数次远远眺望,是形状如同螺旋着的基因的半透明楼梯,年轻的时候曾经心里也燃起过挑战的热血,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眼底全是平淡的默然。
因为这几场突如其来的战斗,她沉寂已久的心里,渐渐重燃起了从前那样的,勇于向前的战火。
不知是好是坏,安多一只手按上胸腔,那下面是一颗正在剧烈跳动着的心脏。
“好了,快走吧,战后整顿还需要你呢,现在你可是资源供给大户。”
艾瑞不提到这一点还好,她一说这件事情,倒是提醒安多想起了自己现在空荡荡的钱包,这些日子,他实在已经骨瘦如柴的令人心疼了。
“拜托,你忘记了吗?打了胜仗的话,我们是会得到战利品的,”艾瑞疑惑的目光和安多转过来的迷茫神情相接,”别告诉我你真的忘记了。”
是的,确实忘记了还有这件好事在等着她,
“你知道的,我很多年没战斗过了,我是说这种大规模的战斗,所以,也很久没有获得战利品了,哈哈,你不提起来我真的忘记了。”
艾瑞耸耸肩,“所以,现在你的钱包高兴了吧,你也高兴了吧,没有什么比得上去清点战利品更令人兴奋了。”
她说着兴奋的话,但是表情却是那么冷漠,其实也是完全提不起精神来的。
“啊,那我们快走吧。”
两个神色蔫蔫的人互相对视一眼,一起往大部队的方向前进。
*
舒敏从没想过,她会有机会见到另一个自己,真的和他们形容的一样,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若是穿上一样的衣服,他们就可以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了。
她和安多,她拥有共同基因的妹妹。
“嗯……姐姐?”
两个人中是安多先说话了,她现在的感觉很奇怪,她已经过了要这样亲切的称呼亲人的年龄了,但是一说出口的,还是这样一个称呼,就像是她从出生起就会不时地,不小心说出心中所想的时候一样。
而舒敏呢,她之前虽然有猜测,但是直到和安多面对面她真的意识到了,她有一个妹妹这样的事实。
看着安多有些纠结的神色,舒敏忽然笑了起来,是爽朗的,是温柔的,也或许是亲切的,和安多一直想象的那种略带戒备的神色完全不同,那是让安多瞬间就被感染,仿佛会被蛊惑的笑容。
舒敏走进了一点,轻轻抱住了安多,在她耳边暖暖的说了一句,“妹妹。”
她的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让安多略有焦虑的内心缓缓平静了下来,因为刚睁开眼睛就被植入了内置神经,安多其实不是很理解记忆中的自己也就是舒敏的所有做法,自从她“学会”渴望这个感情以后,她在那些记忆里找到了挣扎着的野望,看似静默的疯狂,还有压抑着的欢乐。
她很多次想要逃离,她的前半生几乎是在和舒敏的从前作斗争中度过的。
但是她的自我拯救和被他人拯救的过程中,也有很多次被舒敏的孤勇和温柔拯救的时候。
毫无疑问,她的姐姐是冷漠的,但是也是善良的,是痛苦的,也是幸福的,而在此时,舒敏对着她露出的那一个微笑,也让她在无比熟悉的过程中心底生出一股释然的情绪。
一直以为,她当年的纠结和挣扎都已经随着时间过去了,但是在见到舒敏的时候,她才恍然发现人可以是一个多么固执和记仇的生物。
但在这个微笑里,拥抱里,这一声妹妹里,安多伸手回抱住舒敏,安心的,内心安宁的闭上了眼睛。
“哈哈,没想到有一天能够触碰到真人吧,比那些冷冰冰的记忆好多了不是吗?我的怀抱是不是很温暖啊。”
“哦。”安多放开手站直身子,表情冷漠的说道,也不算是回答。
舒敏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就是血脉相连的感觉吗?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有一种奇妙的连接,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双胞胎的奇妙感应。”
“有这个联系没错,但是我们家双胞胎的年龄是不是差了太多了,我看,你还不到三十岁吧。”
“哦?那你多少岁,我离开这个世界五十年,你不会超过这个年龄就是了,还不到半百的岁数还算差吗?我有和你说过,我和我男朋友保守估计相差两千岁吗?”
“……我听艾瑞说过。”说着,安多看向了远处正在修整装备的钟离,“其实还真的看不出来,已经那么……大了吗?”
舒敏抱着胸嘿嘿一笑,“你是想说,他看不出来那么老了吧。”
安多摸摸鼻子,“我没说过,也没说过你男朋友是老头子这件事情。”
显然,安多是故意这样说的,真是别扭的提意见方式,舒敏表示理解,她凑近安多,在她耳边轻声说话,就像是普通姐妹都会做的,那种坦诚如实的悄悄话,只和最亲密的人说的那一种。
“其实啊,他最近越来越像老爷爷了,我也有点嫌弃的,但是那又怎么办呢,我这辈子估计就只有这个人了。”
舒敏和妹妹抱怨,但是不敢听出话中的幸福感,好在安多也是有艾瑞的人,不然就要被迫吃狗粮了。
舒敏扁扁嘴像是泄气一般前扑在安多身上,她身体的一部分重量转移到了安多的双臂上,使得安多不得不双手用力的拉住她,防止她栽倒。
“安多,”舒敏看起来委屈巴巴,一双黑色的瞳孔竟然似乎还闪着泪花,“钟离这个老爷爷好像缺少激情,他从来没有什么想亲我的意思,谈恋爱都好久了,最多是抱抱,怎么办呀。”
安多交过男朋友的,毕竟年龄不小了,若是没有时间差,换成比舒敏小了几年的妹妹,那她此时应该会脸红的像是一个熟螃蟹,面对着第一次见面的姐姐的撒娇,安多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突兀,可能是因为他们之间难以陌生的联系,也可能是因为舒敏身上完全依赖的没有半点的疏离感,她觉得他们此时谈论这个话题似乎自然而然。
“啊,可能他太沉稳了,也可能是被什么莫名其妙的规则束缚住了吧,我们都确信他是爱你的不是吗?话说回来,他向你求婚了吗?”
舒敏一下子从安多的怀里弹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双手捂住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大小声,若她此时不捂住嘴巴,将“求婚!”这两个字,因为突如其来的情绪激动大声喊了出来,可想而知大庭广众之下,被诸多眼睛注视着,舒敏一定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尤其是钟离,她用眼角余光看向他的方向,还好还好,他没有注意到这一边。
舒敏一只手卷住鬓角边的碎发,一只手自然下垂,微微发红的脸颊上,那双明亮的黑色眼睛此时有些眼神飘忽。
“咳,还,还没有。”舒敏轻轻咬了一下下唇,“你怎么忽然提到这一点,太早了吧,我们在一起,也没有很久,因为双方都有很多事情,所以呆在一起的和平日子也没有想象中的多,求婚什么的,也太早了吧。”
“是吗?但是我看你们之间的感情很好啊,在我的认识里,这样程度的感情完全可以进行到关系的下一步了。”
舒敏似乎有些魂不守舍,说话也不经过大脑思考的样子,“什,什么下一步?接**吻,上*—消音—吗?”
“……舒敏,你变了。”
舒敏一双捂住脸,“啊,其实啊,我……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说起来,给不了承诺的人,是我才对,即便,等钟离要做的事情做完,他向我,嗯,求婚了,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答应,而且,”舒敏看向钟离的方向,目光有些不确定,“我其实也不知道钟离对我的感情到没到那种相伴余生的程度,他对我很好很好,但是,怎么说呢,还是我的问题吧,可能是我的不自信吧。”
说着,舒敏勾上安多的手臂,“扯远了扯远了,好好的姐妹重逢怎么一直在说我的感情,我们明明还有很多能聊的,我有很多事情想说给你听的。”
现在是休整时间,舒敏和安多两个人过着属于姐妹两个人的二人世界,舒敏给她讲述着她离开蓝星以后的见闻,安多给她讲着她出生以后的经历。
他们畅所欲言,无所顾忌,生来,就没有比他们更急亲密的人,甚至连对方心中的感受也能够感知得到。
唯一遗憾的,就是时间的流逝了,他们能够享受这样亲密无间的相处时间,只有在到达第八层,顶层之前了。
安多没有离开蓝星的打算,以后是继续呆在深红之都,还是回到都市尚且没有决定,但是舒敏她会和提瓦特的人们一起前往提瓦特,在这样的跨世界旅行中,没有人能够确定她下次回来是否还能见到安多,又或者,舒敏会再也回不来,永远的死在异国他乡。
秉烛夜谈,促膝长谈,倒苦水,分享快乐,可以确定的是,姐妹们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们相处的时光,也永远不会忘记,他们有一个血脉相连,甚至拥有同样的基因的亲人,这份爱与感动,会随着安多扎根在蓝星的土壤,会随着舒敏一起在宇宙中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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