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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嫔躲到湘嫔身后,怯怯道,“宫里的嬷嬷说,万一您有什么闪失,谁碰上都要倒大霉,叫我在您临盆之前别见您呢。”
湘嫔忙责备她,“你胡说什么。”
裕贵嫔淡淡一笑,“她们也是为你好,妹妹年轻,嬷嬷们都是宫里的老人,见的事见的人都多,你多听听她们的没错。”
如嫔这才欢喜,“裕姐姐就是好性子,嬷嬷们也说,宫里没有人不喜欢您,除了景妃娘娘。”
湘嫔急着拦在如嫔身前,与裕贵嫔道:“姐姐不要听她的,她只是口无遮拦。”
“湘妹妹到底是大家族出来的,进宫前该教的都教了,太后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孩子。”裕贵嫔笑着,又和如嫔说,“你入宫也许久了,这样活泼不拘小节,只怕皇上也是喜欢你。”
如嫔讪讪笑道:“皇上哪里会喜欢我呢,皇上喜欢姝妃娘娘。”
裕贵嫔瞥见湘嫔的神情,那美丽的容颜里盛满了傲气,但不是景妃昔日嫉恨旁人勾引皇帝的凶神恶煞,仿佛是对姝妃自叹弗如的不甘心,她是出身尊贵的千金小姐,果然遇事遇人,都高姿态一些。
如嫔在一旁还要说什么,湘嫔拦着她道:“小心把裕姐姐送回去才是,上回太后就念叨你话多呢,难道要挨罚了才记教训吗。”
如此,平安无事地将裕贵嫔送回景阳宫,众人便散开了,寿康宫里,政筠早就换了衣裳到几位太妃那里请安。
可话还没说上几句,就有太医来,本以为是来探视太妃,没想到却是来给政筠请脉,说内务府记了档,他们奉命照顾姝妃,万一有了好消息,不至于因疏忽而伤了胎儿,话说得十分明白露骨,让政筠有些尴尬。
宁德皇贵太妃笑道:“你安心享用就是了,这是皇上的意思。”太妃病弱,说会儿话便累了,等她歇下,政筠就退出来,却被久候的嬷嬷挽着手在外头坐下,送给她一碗红枣汤,温和地说,“娘娘喝着补补气血。”
政筠赧然,害羞地捧起汤碗,嬷嬷笑悠悠道:“多好啊,奴婢想知道,姝妃娘娘这会儿在想什么。”
“嬷嬷你还是叫我政筠的好。”
嬷嬷道:“我们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皇上那样细心呵护一个人,我们也是头回见着。”
嬷嬷笑悠悠,“虽然当年先帝爷哄人的心思,可比皇上还要强,自然我们皇上有他的顾忌,对你来说一样是不是?反是像我们主子,一辈子没动过情,她反而没有得失心,从前我们住在永和宫,比邻的承乾宫里住了央贵妃叶氏,她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我们是眼睁睁看着她一天一天……”
嬷嬷轻叹,摇头笑,“罢了,怎么说些晦气的话,我也盼着你能与皇上长长久久。”
这时,文慧康顺淑太妃出来说道,“政筠,你和太后关系如何了。”
政筠苦笑了一下,淑太妃笑道:“你在太后面前,必定不能骄傲,可也不要太过谦卑,你看裕贵嫔就是,虽然从前不得意,在宫里还是能挺着腰杆走路,太后当初经过太祖和孝安华皇后的安排,入了东宫成了侧妃。可先帝爷是重感情的人,怎么能抛下妻子不管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于是太后进门好久还是完璧之身。后来她得了太子妃喜欢,又在那时候恰巧是梅妃娘娘仙逝时候,太祖伤心不已,除了恢复梅妃娘娘西宫皇后的地位外,更是让各位皇室为孝钟僖皇后守孝三个月。当初先帝爷守孝回来后就病倒了,太后忙上去侍奉先帝爷,慢慢的,这才得了先帝爷喜欢,又有太子妃在旁边从中调谐,很快太后就有了身孕。”
一边的宁德皇贵太妃接上了话,“虽是生了固伦庄淑公主,但下一次生了皇子夭折之后便再也没有了,所以啊,没有人会不喜欢自己,你只要学着太后的神态语气,她看见你就像看到自己,怎么会讨,可千万不要让她觉得你谦卑,她反而会觉得,你是故意这么做来膈应她,因为你那么讨皇上喜欢,何必谦卑呢。”
“淑太妃娘娘,皇贵太妃娘娘,臣妾知道了。”
文慧康顺淑太妃说得饶有兴趣,拉近了政筠道,“给你说说皇上小时候的事,将来你们闺房密语时,你若提两句,就有意思了。”
政筠耳根子都红了,可她从没如此强烈地想听太妃说皇帝的过往,其实那些娘娘们的故事在她而言就跟听书似的,听过了也就听过了,现在淑太妃要告诉她皇帝年幼时的事,竟巴不得把每个字都抄下来,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地听着,脸上笑成了花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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