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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峰秀色这边,宾客之间众人瞩目的焦点,自然是传言中未来的额驸孛儿只斤·尔荣纳,他与安妍公主一般年纪,但他是男孩子,且流淌着草原上最尊贵的血液,眼下已长得高大威猛。但到底年纪小,眼眉间还有几分稚气,永润北巡时见到的未来女婿,是骑马射箭无所不能的少年英雄,眼下他似乎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事,安安静静的十足是个老实孩子。
反而安妍作为女孩子,大大方方,许是有金枝玉叶的尊贵,又或是她知道自己才是选人的那一方,面对孛儿只斤·尔荣纳毫不害羞腼腆,惹得永润不得不把闺女叫到身边说:“矜持一些,叫人看笑话。”
安妍因为父亲立继后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便道:“儿臣可没有不矜持,不过是比他们大方些。”
永润无话可说,他是能把女儿宠上天的父亲,如今心肝宝贝就要出嫁,他当然舍不得,只道:“父皇这是舍不得你,你还是老老实实去坐着吧。等下让皇祖母知道了,少不得要骂你。”
这边政筠正在赶去西峰秀色,和罗?道:“今日见未来女婿的大日子,要是皇后娘娘在多好。”
罗?感慨道:“昔日皇太后的固伦庄淑公主选秀也是这样的,后来嫁去给了科尔沁部。日子过得真快,很快便到了如今皇上女儿出嫁的日子了。”
去西峰秀色的路走了半程,见路上四五个太监宫女站着等人,手里的灯笼比起政筠这边的暗了许多,一个个冻得直跺脚,政筠循例问了声是哪里的人在这里做什么,几人应道:“奴才们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娘娘她往林子深处去了,让奴才们等在这里。”
这时候,有人从边上的树林里跑出来,火急火燎地说:“快来两个人。”
跑来的正是花荣,她冷不丁见姝妃在这里,显然是吓了一跳,而政筠不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不得不问:“皇后娘娘怎么了?”
花荣还算镇定,辩解着:“回姝妃娘娘,我家主子不胜酒力,刚才宴席上太闷热,所以提前退席。结果,刚、刚走到这里就犯了恶心,实在没忍住所以……”花荣比划了几下,示意她家主子呕吐了,“还请姝妃娘娘给几分面子,您先走吧,好歹有奴才们在呢。”
政筠见她这般说,自知不宜去见皇后狼狈的模样,便叮嘱了几声,留下几盏明亮的灯笼就走远了。
花荣心惊胆战地看着一行人远离,才带上两个宫女再次回到树林里,凄冷的湖畔边,她们家主子并没有呕吐,却是结结实实地摔倒在雪地里不知是醉了还是晕了,发生了什么只有花荣一人知道。
政筠遇见这样的事,自然想起那天秋依说的话,可她实在不愿去探究皇后有什么秘密,何况牵扯着慕容家,这会儿更加行色匆匆,要远离是非之地。
那么巧,半途遇见策祯带着侍卫逆行而来,顺着这条路,自然要遇见皇后,政筠本来只要客气地和策祯点头示意后分开就好,这会儿她却停下脚步道:“大人,去西峰秀色的路太黑了,能否为我领路?”
忽听政筠说这话,策祯不禁皱了眉头,莫说为政筠领路,就算做她的踏脚石也心甘情愿,但政筠绝不会贸然让自己为她领路。毕竟男女有别,毕竟策祯是外臣,妃嫔与其他男子多说一句话都是是非。
“我从那边过来,没见什么人,大人也不必巡视过去。”政筠意有所指,却不知策祯能不能明白。
“是,但臣还有其他事要去交代,且派手下为娘娘领路,请娘娘恕罪。”策祯躬身道,继而指挥跟在身边的侍卫全部护送姝妃,七八个人掌着灯笼在前头领路,策祯则退到一旁道,“夜路不好走,请娘娘多加小心。”
政筠见策祯不会再往皇后所在的地方巡查过去,暗暗松口气,点头致意后,便走上那被侍卫们照得透亮的前路,而策祯独自一人默默等在路边,政筠走远后,他便悄然往政筠来的路上去,政筠如此谨慎小心,必然是遇见什么,而非没见什么人,不管是什么事,策祯觉得自己有必要为政筠多留一个心眼。
可是策祯寻来,却见皇后和宫人在路上,皇后像是病了又像是遭人袭击一般,绵软地被宫人左右架着,几乎无法自行行走,到后来还是被随行太监背了起来,匆匆往接秀山房去。
策祯原见皇后如此,想上前帮忙,但一想到政筠方才的谨慎,显然有什么不方便之处,还是隐匿在了黑暗里,再之后与将姝妃送去西峰秀色的手下汇合,仿若无事地继续巡视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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