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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筠唯一担心的,是安妍慢慢地也会变成皇后那样,她希望安妍能放下一切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此刻便道:“博儿是个天生怕寂寞的孩子,现在懂事了就知道不能缠着我闹,有时候瞧见他一个人闷闷的有忍耐着,实在叫人心疼,你若是嫌烦了,就把小皇子送进来我替你养着。你和额驸还那么年轻,去外头走走去做想做的事,你要做什么,父皇还有不答应的吗?”
安妍笑问:“你真的愿意替我养着?我就是觉得现在放不开手,今天丢下他进园子来,我都犹豫好半天。”
此时秋依来禀告,说如贵嫔在外头求见,安妍让请进来,秋依却说如贵嫔不愿打扰公主和娘娘说话,安妍便才到该是有什么她不能听的话,撂下手炉道:“时辰不早了,我到底惦记那小东西的,方才的话你可记住了,改日我把他送来,可就再不管了。”
政筠送她到门前,道:“不怕你不管,就怕你嫌我饿瘦了你的宝贝。”
待安妍离去,如贵嫔才进门来,政筠听她说是从接秀山房回来,如贵嫔道:“皇后娘娘染了风寒,湘妃娘娘让臣妾代她去问候。”
政筠让她坐下,主动问:“有什么事吗,皇后没见你?”
如贵嫔左右看了看,对政筠说:“见了,不过隔着一道屏风,因是皇后娘娘那会儿正喝药。”
政筠点头,可如贵嫔却说:“臣妾伺候湘妃娘娘一整年,她吃那坐胎药的味道,都刻进臣妾骨子里了,今天在接秀山房看皇后娘娘吃药,闻着那气息,不像是风寒的药,倒是和湘妃娘娘的坐胎药有几分相似。”
政筠微微皱眉,“你是来对我说这些话的?”
如贵嫔道:“臣妾觉得奇怪,湘妃娘娘近来脾气浮躁些,原不过是几句闲话,但怕她心里不自在,就想找娘娘说说。”
这事儿的确新鲜,如贵嫔照顾湘妃那么久,之前每日按时提醒她服药,那药的味道连政筠都熟悉了,如贵嫔一定不会闻错。可对如贵嫔说,兴许只是好奇皇后为什么要装病喝坐胎药,但对政筠来说,这事儿意义就重大了。
皇后是真的把策二爷放下了吗,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和皇帝有一男半女?想她侍君多年一直无所出,算算年份远比自己长,若非她一心在别人身上,身在高位的人这样的日子委实不好过,可正因为她恨不得把身心都交给策二爷,就算一辈子没有孩子也无所谓,现在突然开始服坐胎药,政筠心中不禁叹息,她若早几年就开窍该多好。
这件事,政筠唯有对如姝说,可如姝足足等了一个月才再次进园子,彼时园子里早已经落下第一场雪,她来的那一天也是大雪纷纷,一进屋子便说:“姐姐这里阳春天一般,我都要化了。”
政筠笑,“在我这里暖一暖,再去你姐姐那儿,别带着寒气去。”
之后如姝告诉政筠慕容家里的事,政筠则告诉她皇后在服用坐胎药的事,果然连如姝都说:“她早几年就这么做该多好,如今什么都晚了。”
这样的事越说越沉重,如姝想起另一件事,对政筠道:“策祯已经开始忙了,皇上正月过了元宵要南巡的事,姐姐可知道?”
政筠颔首:“我知道,皇上很久前就告诉我了。”
如姝愣了愣,啧啧不已,“到底是姐姐,什么新鲜事儿在你这里都不稀奇,皇上什么都会对你说。”
政筠自然骄傲,可也只会对着如姝露出来,“也不过一句话,有什么好稀奇的。”
而提到南巡的事,策祯必然随扈,如姝大概也会跟着去,策祯说此番南巡路线,将渡黄河后乘船沿运河南下,经扬州、镇江、常州、苏州、嘉兴至杭州,来回约莫两个月的功夫,再回来时,京城就该是春天了
如姝问:“姐姐一定去的吧?”
“自然要去的。”
可腊月里如姝再带着慕容凌?进园子,政筠却私下对她说不打算南巡,只因宫里的事要有人留下照应,裕妃总要留一个。那天她无意中听见崇琦对裕妃说,希望母妃能和他一同去江南,裕妃却说她要留下照顾宫里的事,崇琦懂事没再纠缠,可孩子到底是失望的。
如姝知道政筠是真心疼爱七皇子,可她也说:“只怕皇上不答应。”
果然,等宫里要最后确认出行之人的名单,姝妃娘娘不在名单之上,事先没对皇帝打招呼,也没对裕妃提起,莫说他们意外,连太后都觉得不可思议,对华嬷嬷说:“她是不是觉得这次皇帝带着我去,她就不去了?她是不是希望皇帝这一次,也不要带着我同行。”
自然不是这样的缘故,可无论政筠如何解释,永润都不答应,说宫里的事自然有人料理,为什么非要留下她,两人有好几天没说话。
那日湘妃见红,闹得太医守了两天,皇帝来探望后,政筠送他出门,在天地一家春门前分别,政筠拉着皇帝的衣袖说:“湘妃姐姐身子不大好的,若是我们都走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在家多可怜。臣妾和皇上的日子长久着呢,皇上这次先去,看看哪一个好玩,下一回再带着臣妾去。”
湘妃的模样永润看到了,的确不能留她一个人在宫里,可非要留下裕妃带走政筠,也同样没道理,又见政筠那么诚心诚意更有几分愧疚,才软下心来说:“罢了,朕早去早回。”
政筠温柔一笑,“江南春光好,皇上舍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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