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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便道:“皇后与诸妃随扈出行,路上必然辛苦,皇上这几日就歇在翊坤宫吧。养心殿里许久没人住,正遇上天寒,让他们烧几日地龙皇上再回去,这些天就让洁儿伺候你便好。”
皇帝知道回来一定是这个结果,早在路上就预料到了,只可惜这大半年带着政筠到处走,也没能让政筠怀上孩子,但想想出门在外的日子那样自在美好,也算值得了。
出门在外,他是丈夫是个普通的男人,一回到这紫禁城,他就是帝王是儿子,仪贵嫔不过是一个被母亲利用的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换一个人伺候而已。
“儿臣知道了,母后放心,如今策祯也有捷报传回来,正是国泰民之时。此番儿臣谒祖陵祭告天地,必然保我大金江山千秋万代。”永润说这番话,向母亲行了大礼,请她保重身体,好享受江山天下荣华富贵,太后被皇帝这架势唬住了,便也只能道,“你也要保重身体。”
且说政筠跟着皇帝四处转悠大半年,精神心情都比从前更好,且裕妃湘妃也都随扈,宫里没有她放不下的人和事,唯独如姝会让她惦记,但姐妹俩时常有书信往来,如姝对于产育之事早已不畏惧,家里又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每一次信中都让政筠安心。
今日一回来,政筠就派人出宫去探望如姝,此刻正听回话,外头有消息说,内务府搬了些东西去翊坤宫,皇上这几日要歇在翊坤宫,一些折子也直接送到翊坤宫。宫人们退下后,罗?来为政筠换衣裳,唏嘘道:“必定是太后娘娘的主意,太后娘娘真是太着急,皇上也不容易。”
政筠笑道:“罢了,你替我去给吴公公带话,让他留心皇上的身体,毕竟旅途疲惫,要悠着些才好。”
可罗?才出门,就遇上吴公公来了,走路还算稳健,政筠迎出门笑道:“大雪天的,吴公公怎么自己来了。”
吴公公在雪地里就要行礼,被政筠和罗?拦下,搀扶着进了门,崇博还给吴公公送来手炉,叫他受宠若惊,连声道:“娘娘和殿下千万不能折煞了奴才,使不得。”
好半天才坐定,和公公却示意罗?带崇博去玩耍,把其他人也都一并屏退,政筠这才觉得老爷子是有要紧的话说,正经神情道:“是不是皇上不在家的日子里,宫里出事了?钟粹宫,还是翊坤宫?”
吴公公摇头,清了清嗓子道:“娘娘,奴才是来求您一个示下,万岁爷半年前就托奴才一件事,说是要奴才在宫外物色好人家的孩子,预备着将来……把刚出生的婴儿给您抱进来。”
政筠心里一颤,她这半年里对永润提过好几次五年之约,皇帝都找别的话题搪塞,他似乎是感觉到自己想要放弃的心,加上月月出门马不停蹄,一直都没能正经谈一谈,照吴公公的话来看,皇帝早半年就开始谋算,倘若有一天他突然安排太医说姝妃娘娘有了,政筠就只能硬着头皮把戏演下去,可她现在真的没有了那份心,没有孩子就没有吧,她已经有崇博了。
“娘娘,皇上说在等一年,倘若您还是没有动静,这件事就要办起来了。”吴公公忧心忡忡,“要奴才办这事儿,实在不难,可这种事如何使得。将来万一有什么事,娘娘难道要把性命也搭上吗?奴才说句不吉利的话,皇上比您年长十几岁,将来若是走在您前头,新君若是对您有不满,把这种事挖出来,到时候万岁爷都不在了,谁来给您说句公道话?”
吴公公这话,想得就更长远了,他是经历了两朝的人,自然比政筠和如姝所想的更周全,吴公公不说政筠还真没想那么远,但这一切又是很现实的事,谁知道几十年后,会是什么光景?
“这事搁着,等我给您准话。”政筠神色凝重,说道,“皇上便是担心旁人不能向着我,早晚把这件事抖搂出去,只有公公是能为我好的,所以就托付您了。可这事儿办不得,千万办不得,五年前我心神恍惚被皇上一说就动摇了,现在想想,我早该在那时候就坚定才是。皇上的心这么多年没变,已经是王政筠最大的福气,我还强求什么呢?”
“是,奴才正是觉得不妥当,还请娘娘劝皇上三思。”
政筠感谢吴公公,“好在您提前来告诉我,不然哪天皇上突然告诉所有人我有了,我才傻了呢,反正这件事公公不去办,皇上也没法子。再者哪里就能随便找到刚出生的孩子,我们也不能做抢人家孩子的事啊,就先这样吧。”
为了这件事,政筠心绪不宁,急于想见皇帝,可皇帝却被太后“锁”在翊坤宫里,仪贵嫔安养了半年多,年轻的身体早已恢复如初,她生得那么美,再多几分温柔,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动心。
仪贵嫔已渐渐摸清皇帝的喜好,再不敢像最初那样胡来,皇帝天生对女人就有好感,又想着仪贵嫔被太后束缚也实在可怜,那几天里在翊坤宫对她也算和颜悦色。且送到眼前的美色不大大方方地享用,也不是皇帝的个性,数日后雪霁天晴翊坤宫宫的门楣再次风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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