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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润让她但说无妨,华嬷嬷便道:“奴婢斗胆,只想对皇上说,仪贵嫔娘娘不像善类,姝妃娘娘分娩之后,仪贵嫔娘娘曾上门探望,仪贵嫔娘娘吃了闭门羹,立时就跑来对太后说姝妃娘娘谁都见却不见她。”
永润冷冷一笑,“朕知道了,嬷嬷也放心,朕从没正眼看待她,被太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朕可怜她才待她几分好,她若安分,可享一辈子荣华富贵,她若要生恶,那就自寻死路。”
如此,皇帝又折回太后跟前,说尽好话自责冲动鲁莽,毕竟是母子,太后也是在乎儿子才会惹出这么多事,见皇帝服软认错,她也不能把人再赶走,总算这件事没惹出什么风波。但永润觉得没意思,想做的事没能扬眉吐气地畅快一回,反而要给太后下跪认错,夜里到政筠身边时闷闷不乐,只有看到乳母将安娆抱来,才露出笑容。
安娆乖巧又体贴,将父亲哄得十分欢喜,待孩子们离去,永润竟道:“不知将来哪个有福气的,娶了我们小六,将来若敢欺负小六,朕打断他的腿。”
政筠为他脱下外衣,在手中小心折叠,似随口道:“闺女这样体贴,还不是母妃教得好,皇上若是昨夜来的,可就么这福气了,皇上不夸夸臣妾吗?”
永润见她丢下意味深长的眼色,转身去放衣裳,便问:“怎么了,昨夜……”他停了停,知道是敏常在的事,“这事儿没意思,你别招惹我。”
政筠福了福,道了声是,撂下这边的活儿就出去了。永润愣住,等了半天不见人回来,喊了一声是罗?进来,问她家主子哪儿去了,罗?笑道:“娘娘在小厨房,给皇上做宵夜。”
永润觉得好生奇怪,披了外衣到小厨房来,政筠正在炉灶前尝咸淡,见他来了招手让永润走近,给他也尝了一口汤。皇帝一辈子也不会进厨房几次,这烟熏火燎的,让他很新鲜,知道政筠不是闹脾气,刚才一口汤又鲜甜到了心里,心情立时好了,玩兴大起要添柴加火,抓了两块木头就要往炉灶里塞,被政筠劈手打掉了,责备道:“添乱不是,这火一猛,汤就煮干了。”
皇帝笨手笨脚的,政筠笑着揉揉他的手背,“皇上回去等会儿,马上就来了。”
“朕就想陪着你,柴火的气息好闻极了。”
“民以食为天,万岁爷喜欢柴火气息,倒是百姓的福气了。”她故意打量了皇帝,摇头说,“可我们爷,还是喜欢脂粉气多些吧。”
“朕昨晚没怎么碰那敏常在,你不信?朕只是想膈应太后,她给三军捐个棉衣,就想管朕房里的事,朕真想把那些银两还给她,谁稀罕。”
政筠麻利地将汤锅端出来,永润怕她烫着,可他反而笨拙地不知怎么搭手帮忙,便只能在一边看。等政筠都收拾好了,再与她一同回寝殿,来来回回都没有宫女太监上来相助,烟火气息里说说笑笑,根本不像帝王家。
可是永润喜欢,原本晚膳没胃口吃的人,这会儿食指大动,政筠不愿他没心思吃饭,没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只等皇帝酒足饭饱懒懒地不想动,她才道:“皇上得了钱,又得了美人,这样便宜的事,竟还说不稀罕?”
永润眯着眼,“朕心里才舒坦些,咱们不提了。”
政筠上来为他在膝盖上盖一床毯子,笑道:“是啊,万岁爷一句不提了,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永润顺势拉过他的手,“朕什么都不在乎,就怕你不自在,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只管说。”
政筠笑道:“该说的,臣妾早些年就说了,管她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原因,臣妾一个也容不下的。”
皇帝点头,他当然知道,也只有王政筠,敢在慕容淑瑛之后,再对自己说出这种话。而这一点上,政筠的态度比淑瑛更干脆利落,婆媳也好其他女人也好,她一早就把话说清楚了。见皇帝一副得了便宜的笑容,把他的手推开说:“只会笑,不知旁人哭的时候,臣妾如今连生气都懒了,再往后麻木了没感觉,和皇上的情分也就该淡了。”
永润急了,一把搂住她的腰肌道:“胡说,朕不爱听你说这些话。”
可政筠根本不在乎,目色暧昧地望着他,怀孕分娩至今,睽违一年不曾肌肤相亲,政筠已在而立之年,女人家最妩媚动人的年岁,她自己怎会不渴望呢。但今夜却将皇帝不安分的手挡在身前,严肃地说:“三日后再说,今夜怎么都不行,不如皇上去找敏常在?”
永润纠缠不休,可到底没能得逞,两人负气似的,之后三天他撂下翊坤宫里任何一个,天天守在储秀宫不走,夜里耳鬓厮磨,政筠自己也忍得辛苦,熬得三天过去,永润便占了上风。产育后的政筠,有了很大的不同,十几年后云雨之间又增了新鲜感,永润只想把心都放进她的身体里,那几天里,之前在乎的事也顾不得了,便是他想走,政筠也舍不得。对于三宫六院而言,谁能想到,翊坤宫的风光,就这么忽然之间断了。
翊坤宫里,一清早仪贵嫔就起身梳妆打扮,每日像上朝的大臣似的,要赶着去慈宁宫伺候太后起身,但凡皇帝不在这里的日子,她都要这么做,太后是她唯一的依靠,就算太后不愿支持她,她也要紧紧地靠上去,不然她在这宫里,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而如今她身边又多了一个人,敏常在从前做宫女时,还有轮班休息什么都不用干的时候,现在却连着几天一清早爬起来跟着仪贵嫔去伺候太后,慈宁宫里闷得让人崩溃,三四天的光景,已是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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