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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臣妾……”敏嫔恨极了,愤然道,“臣妾要去告诉皇上告诉太后,您对臣妾下药,您在宫里给妃嫔下药。”
仪贵嫔哦了一声,幽幽笑道:“去呀,告诉全天下的人,我对你用药,翊坤宫里闹得鸡犬不宁,让全天下人看笑话,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惹出风波,只会让皇上再也不碰翊坤宫的人,你真以为皇上会为你做主。”
敏嫔眼中含泪,却见仪贵嫔的手覆在肚子上,冲她一笑,“你放心,皇上是你的,我不和你抢,只要这一次能得老天爷赏赐,我再也不和你抢,不过,你也要抢得过旁人才行。而眼下的一切,难道不是我给你的,凭你自己,能让皇上多看一眼吗?”
仪贵嫔扬脸将慧云喊来,让她带敏嫔去休息,自己则也由宫女伺候着静卧安养,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出差错,若是没有也罢,若是能得上天恩赐,她一定要守住这个孩子。
这件事,敏嫔虽没有出去闹,也被当笑话似的传了四五天,可本就是睿嫔身子不好仪贵嫔才会代替她前去,皇帝连补偿的心都没有,只是在政筠面前提起这件事时,怕她吃醋不高兴,想要解释,结果说了半天不得要领,直叫政筠嗔了一句,“皇上何必多此一举,倒显得臣妾小气。”她是不经意地说,“臣妾成了妒悍之妻吗?”
说完她才意识到一个“妻”字的不恰当,政筠本无僭越之心,却恐皇帝会多想,立时便屈膝作解释,叫永润小心地将她搀扶起来,恼道:“你要小心自己的身体,这么大的肚子就这么跪下去,朕看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道,“什么妻妾,朕心里在乎的人,不过是一个称谓一个名分,要紧的是如何存在于朕的心里,朕……”
“皇上。”政筠打断了皇帝的表白,她不希望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再往下说可就没分寸了,她恬然一笑,“皇上若是真的心有愧疚,那就清心寡欲几日,权当养身体。”
永润笑,“你瞧瞧,还说不是妒悍之妻。”政筠笑而不语,也再不纠结那个“妻”字,她对此无心,此时真正的分寸。
而之后姐妹们在一起说话,提起仪贵嫔代替敏嫔的事,都说应验了政筠的话,周颐洁是弱不禁风还是心机深重,如今都在眼前了。翊坤宫里的事不难打听,敏嫔满腹委屈,她身边的宫女们自然都知道一二,那一晚分明是仪贵嫔故意留下睿嫔后去见皇帝,一切都是有备而来。
皇帝自从有了敏嫔,很久不到翊坤宫了,她身为一宫主位,若反被宣召去养心殿,白日里相伴也罢,夜里却是有些失颜面的事,皇帝是将计就计索性不再碰她,谁知人家,自己就送上门去了。
湘妃彼时笑道:“美人当前,又是浮躁难捱的春天,皇上能把持得住?这宫里算尽心机,也必要有一副好皮囊,人家年轻貌美,稍稍动一个心思,人人都要靠边站。”
然而该说的,皇帝已经和自己讲清楚,妃嫔争宠用尽心机,早已是紫禁城里稀松平常的事,如今姐妹们说起来,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话罢了。可是这一切在仪贵嫔身上,却是图更多的事,她自从那一晚后便闭门不出,转眼初夏来临,端阳节家宴上,当众给了太后一个好消息,年轻美丽的女人,再一次有了皇嗣。
皇太后高兴极了,大腹便便的政筠就在席中坐着,在她眼里却视若无睹,让人挪出自己身边的位置,搀扶仪贵嫔来坐下,嘘寒问暖地关心着一切事,更对皇帝道:“皇上要选最好的太医,我瞧着洁儿这一胎,一定是个皇子。”
皇帝只是一笑,“皇子公主,都是好的。”
座下赛音吉雅早已气得脸色发青,在她看来,那晚若不是仪贵嫔搅局,这样的好运气就该在她的身上,此刻就是她风风光光地告诉所有人自己有了皇嗣,可她什么都没有,好处全让仪贵嫔抢去,而她暗无天日的日子还将继续着,一辈子都逃不出她的掌心。
一场家宴“欢欢喜喜”地散了,平日里都是帝后送太后回宫,今日却是皇太后亲自送仪贵嫔回翊坤宫,敏嫔为了讨好太后,刻意把五公主领来,却遭太后说:“小孩子没轻重,你要仔细照顾着,别叫她冲撞了洁儿,也别让洁儿为孩子操心,退下吧。”
敏嫔悻悻而去,仪贵嫔却对太后道:“臣妾还是想自己照顾小公主,敏嫔照顾皇上要紧。”
太后摆手,“如今还有她什么事,你好好保重身体,早日替我生下小孙儿,明天一早我便下懿旨,晋你为仪妃。算着日子正是年末的时候,你是明年正月生,宣贵妃从来都是空有虚名住在钟粹宫,只要生了小皇子,明年正月里就再度封你为贵妃,将来六宫的事,我手把手亲自教你。”
仪贵嫔见太后对自己爱怜得,她心里却是一片寒凉,倘若真的那一晚让敏嫔得了好处,她的身子也恰恰能受孕的话,现在太后这番话,是不是要去对弘吉剌氏说?是不是来年正月,就不会有什么仪贵妃,而是敏贵嫔?敏妃?又或是……她不安地看着自己的肚皮,要是她不能生出儿子,太后是不是要再次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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