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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臣妾不愿破坏您的真情,策二爷都故世这么多年了,其实也挖不出什么了不是?”仪贵嫔忽然屈膝跪了下来,但脸上还是那不可一世的胜利者般的得意,“但是皇后,您能为崇祚起名叫轩儿,可策二爷在您心中有多重要,即便策二爷不在了,若是被世人指指点点你们之间的感情,若是惹怒皇上将已故之人挖坟鞭尸挫骨扬灰,您忍心吗?”
“闭嘴!”皇后失态了,她怎忍心策轩哥受一点点伤害,哪怕只是言语上。
“娘娘,臣妾不求什么,只求在宫中有立足之地,只求能安安稳稳,眼下姝贵妃要把臣妾送回紫禁城,臣妾知道,一定会像宣恪皇贵妃那样再也不见天日,娘娘,求您救救臣妾,不要让姝贵妃把臣妾送走。”
见皇后沉默不语,仪贵嫔咄咄逼人地继续说道:“孙大人一定也想除掉臣妾,可臣妾对他说清楚了,臣妾若有三长两短,您和策二爷的事立刻就会天下皆知。自然,倘若臣妾今日不得不被送回紫禁城,既然等同于死了,您和策二爷的秘密也就保不住了,会抖落出去的那个人,你们永远也想不到会是谁,皇后若是不信,那就把臣妾撵出接秀山房。”
此时花荣再次进门来,见这架势也顾不得探究怎么回事,先道:“主子,姝贵妃娘娘来了。”
仪贵嫔的身体猛然一颤,最先露出惧怕的神情,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对皇后道:“娘娘,您真的要让策二爷被挫骨扬灰吗?就连崇祚,也会被牵连的。”
花荣恨得咬牙切齿,皇后眼中却浮起晶莹之物,她唇齿微微颤抖,直道:“请姝贵妃进来。”
风雪肆虐,政筠一乘暖轿匆匆而至,她看到了花荣相迎时那尴尬的神情,不知是自己来得唐突,还是先到的仪贵嫔不受欢迎。平日里,她会停下脚步寒暄几句,今日却长驱直入,要得花荣心头一惊,醒过神赶紧跟进门来。
暖阁中,皇后正襟危坐,仪贵嫔虽然很努力地掩饰了一路风雪侵袭的狼狈,可站在那里浑身的气质就与平日不同,目光乍然与政筠相交时,她显然心虚地躲开了。
政筠上前行礼,皇后微微一笑,道:“今日风雪天,怎么都来看我了,九州清晏和天地一家春离这儿都远得很,但既然来了,喝杯热茶再走吧。”
“臣妾这就去为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煮茶。”仪贵嫔福了福,便要往门前走,可政筠冷冷一声,将她叫住,“臣妾不敢叨扰娘娘休息,今日要送仪贵嫔回紫禁城养病,听说仪贵嫔来向您辞行,臣妾念她体弱不宜再转去天地一家春,便亲自过来,有几句话想嘱咐仪贵嫔。”
仪贵嫔的目光紧盯着皇后,恨不得将想要说的话刻在脸上,生怕皇后忘记了刚才她说过的事,毕竟皇后还没有许诺她什么。只见皇后漠然地看了她一眼,目光缓缓转向政筠,而政筠仿佛感觉到皇后要对她说什么,刻意避开了。
“仪贵嫔身体不大好,送回紫禁城孤零零的不合好,接秀山房一大半的屋子都空着,你来之前我刚吩咐花荣去收拾打点,就把仪贵嫔接来我身边调养。”
皇后到底是慢悠悠地说出这些话,她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政筠已是长眉紧蹙,果然她担心的事发生了,到底为什么?为什么皇后父女都要被仪贵嫔挟制?以政筠对皇后的了解,天底下只有一件事能牵绊她,那就是策二爷,政筠转身等着仪贵嫔,她矫揉造作的可怜样,只能勾出她心中的恨,政筠竟有些后悔早晨只向皇帝要求送仪贵嫔走,为什么不直接要她的命?
皇后道,“既然贵嫔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正好送来接秀山房,这风雪不知几时才停,仪贵嫔本就孱弱,还是留下的好。”
“皇后娘娘。”政筠不自觉地朝前走了一步,看到皇后眼神中的变化,又悄无声息地退开些,但口中毫不退让地说,“安排仪贵嫔回宫的事,已经禀明皇上,暖轿侍卫都已在九州清晏外待命。”
皇后淡淡一笑,抬手指向仪贵嫔,“去煮茶吧,花荣会告诉你茶水房在哪里。”
仪贵嫔方才想走,是怕见到姝贵妃,但见皇后和姝贵妃不同的态度,她又担心姝贵妃坚持之下皇后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事,要不就是皇后站在自己这一边,要不她们俩联手要对付自己,若是后者,等待仪贵嫔的只有一个“死”字。
“臣妾,顺便再做些小点心吧,让小太监送去书房给崇祚暖暖身子。”仪贵嫔站在政筠身后,冷幽幽地冲皇后笑,她再提醒“轩儿”的存在,在提醒皇后别忘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崇祚念书时不用茶点,不必你费心,你身子弱不需要做那么多的事。”
暖阁里本该温暖如春,可皇后背上却一阵阵发寒,若一切如仪贵嫔所言,她有任何闪失,她与策轩哥的情意就会被传得天下皆知,她心里比命还重要的事和人,会遭全天下人的嗤笑,皇帝若信若震怒,他真的会将策轩哥挫骨扬灰吗?
仪贵嫔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声“是”,虽然背对着政筠,还是礼貌地福了福才转身,走出暖阁的门,冰冷刺骨的风雪钻进脖子里,可她不再觉得冷,反而神清气爽,扬脸看着跟出来的花荣说∶“茶水房在何处?”
花荣心里厌恶至极,但不能露在脸上,而反手关上暖阁的门,她不知道皇后会对姝贵妃说什么,她知道姝贵妃是个明白人,她盼着姝贵妃能让皇后远离仪贵嫔这阴阳怪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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