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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寿宴,比过去七十大寿八十大寿都隆重盛大,仪贵嫔一人之力办下这么大的事,可见是个人才,偏偏就要这样辜负了?你们都说她手里不干净,可你看她这样子,弱得风一吹就要倒了,她能有什么本事去杀人放火?”
“所以奴婢才劝您不管,为您操办寿宴也是各位娘娘的本分,金银玉器您已经赏赐不少了,您可不欠她们的。”搁在从前,嬷嬷已经不会为了这些事对太后说这么多,可现在不同,仪贵嫔的事终于要有个结果,这一次的事之后,但愿太后能放下心里的所有过节,真正颐养天年,做一位受人敬仰的长辈。
“永润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罢了,这件事先搁着。”皇太后念念有词,“妃位和贵妃位虽然是满了,若要封妃,四妃之中必有一位要晋升为贵妃,贵妃中必也要有一位晋封皇贵妃。虽说把王政筠晋封为皇贵妃也不难,但皇贵妃位同副后,若非中宫无主,大多不会册封皇贵妃来威胁皇后的存在。”
“可……太后,想当年赫连皇后在的时候,太后您也晋封了皇贵妃,有您这样的先例在,姝贵妃娘娘晋封皇贵妃也是可以的。”
皇太后似乎恍然大悟,呵呵自笑,“是啊,我也是那样过来的。”
且说太后派御用的太医为仪贵嫔诊脉,开了安神宁心的药方,那两天仪贵嫔当真是睡着了,充足的睡眠果然胜过一切良方良药,几日后太后再见仪贵嫔,又有几分昔日光彩,但封妃的事自此搁下,仪贵嫔见太后不再提起,知道又没希望了。
眼瞧着入了冬,一场大雪要得园中山水树木皆银装素裹,若非宫女太监每日及时扫雪,白雪覆盖下看不清道路,所有的一切都被掩埋,仪贵嫔时常站在接秀山房门前发呆,她知道,慧云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日雪霁天晴,内务府的人来接秀山房为皇后清理疏通地龙,连带着仪贵嫔屋子里也要收拾一番,她拣了要紧的东西让宫女捧着带在身边,抱着手炉拥着厚厚的氅衣站在门外晒太阳,正迷迷糊糊时,看见崇祚从书房回来,花荣迎上前问:“小主子,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崇棣不知怎么了,好好念着书就哭了,八哥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我劝他他也不听。后来他们把四哥找来了,结果他们吵起来了,四哥急了要打他,崇棣不服气,把书房里闹得人仰马翻,湘妃娘娘来把人领走了。这大半天闹得,大家都没心思念书,父皇派人来传话,让我们散了。”
崇祚要把风衣雪帽脱了,花荣捂着不让,两人纠缠了会儿,皇后出来把孩子带了进去,之后说些什么,仪贵嫔就不知道了,她转身想吩咐身边的人去打听,可现在手边没一个能吩咐做这种事,见内务府的人还在忙碌,她便道:“拿我的雪靴来,本宫想出去走走。”
宫女们忙去取来,伺候仪贵嫔裹严实了,皇后那边再无动静,仪贵嫔便只身离了去。
屋子里,皇后正看着儿子把热热的红枣汤喝下去,说着:“也好,日日苦读实在辛苦,今日歇一歇,母后给你量尺寸做一件新夹袄,你又长个儿了。”
“我要去天地一家春看看十哥,十哥他一定是有心事了,父皇要我们做兄弟的要互相关心,他今天这么伤心,还和四哥大吵大闹,我可不能不当一回事,明天我们还要在一处念书。”
皇后和花荣面面相觑,花荣算了算日子,眼睛一亮道:“就快是淑靖皇贵妃的忌日了,难道崇棣是想念生母了?可淑靖皇贵妃走时,崇棣还那么小,他记得吗?”
“怎么会不记得呢,血肉亲情,刻在他骨子里的,这么多年,保不齐身边的人会不会提起。湘妃那样的性子,大概还会提醒崇祚要记住生母,过去不也听说每逢淑靖皇贵妃忌日,裕贵妃和湘妃都带着崇治和崇棣去祭奠吗?”皇后轻轻一叹,对儿子道,“你十哥是想亲母妃了,你别去打扰他,他过些日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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