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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什么誓赌什么咒,人都会变得。”太后咳嗽了几声,但觉得身子比前两日轻快了,冷幽幽的眼神里,依旧是不愿服输的固执,“你放心,我会好好吃药,好好活着看你们以后的日子。”
不久后皇帝来探望母亲,发现是永儿在身边,只是嘱咐了几句没多看她一眼,永儿自己也不在乎,每次见到皇帝都怕得要死,能这样太平无事她就满足了
但永润似乎不大高兴,夜里来储秀宫时便问为何安排永儿去照顾太后,政筠反问她,“永常在照顾的不好吗?”
“朕怕她经不起太后左右,又变成第二个仪妃,你不嫌烦朕还嫌烦,既然太后也不惦记,把她留在咸福宫里好好养胎就成了,何必在慈宁宫里待着。”
“真有第二个仪妃,臣妾自己来解决。”她伸手戳了戳皇帝的心窝,“反正有的人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了。”
永润明知她什么意思,故意嗔道:“有的人是什么人,朕吗?”
两人说几句玩笑,这件事就放下了,倒是皇帝另有事对政筠抱怨,说裕贵妃似乎想为崇琦选侧妃,闹得几家大臣纷纷来探口风,永润道∶“虽说纳妾只是小事,可她没头没脑这么一闹,外头就当正经事来看待,朕这儿是松口好还是不松口好,你看呢?”
“自己儿子的事,裕贵妃姐姐不尽心,还指望别人吗?臣妾不打算插手的,皇上别把臣妾牵扯进去,清官难断家务事,裕贵妃姐姐那儿不过是想多几个孙子。您看您也说是小事了,说到底,谁去可怜韵禧和侧妃呢?”
“你的意思事,朕不松口?”
“臣妾可什么都没说。”
“正经找你商量,你却推诿,刚才还要朕管好自己,你都不管朕了,朕只能找别人去了。”
政筠暧昧地一下,轻悠悠说∶“去吧,皇上爱去哪儿去哪儿。”
“放肆。”一声笑骂,终究是舍不得真生气,永润好说歹说让政筠为他出个主意,政筠最后劝皇帝不必费心,摸清楚崇琦的心思后,站在儿子的立场就行了,裕贵妃再不乐意,宫里的日子也就这样,可别闹得孩子们家里不安生。
如此,隔天散朝后,永润就把崇琦留下,与他明说纳侧妃的事。侧妃与普通妾室不同,是朝廷册封有名有份的地位,自然不是裕贵妃一人能决定的,崇琦很干脆地回答说他不想再纳妾,于情于理眼下都不能做这样的事,并恳求父亲能帮他打消母亲的念头。之后荣王要新纳侧妃这件事,因皇帝出面到底被压了下去,裕贵妃还没怎么折腾,这件事就没希望了。
听说是崇琦在养心殿和皇帝说了什么,她便知道儿子为什么一直躲着自己,而皇帝那天来语气也不甚客气,她一心一意为了儿子,却换来这个结果,无论如何也不能释怀。
崇琦可以借口朝廷的事忙碌,一次次推脱进宫见母亲,可韵禧就不能一直躲着,裕贵妃三番两次地催促后,这日下着大雪也不得不赶进宫里,婆婆自然是没有客气的话说,说到底荣王府子弟稀薄,韵禧难辞其咎。
走出景阳宫时,韵禧心里翻江倒海,顾不得漫天飞舞的大雪,没头没脑地直往前冲,盼着能早些更早些离开这紫禁城。没想到脚下一滑摔了下去,积雪将她的衣衫打湿,脸上飘落的雪花也融化了,宫人们上前搀扶,都分不清荣王妃是不是在哭。
宫女们七手八脚地将韵禧搀扶起来,关心地问她有没有事,她们大多是景阳宫的人,韵禧不得不挤出笑容道∶“没事,脚下打滑了,这天一冷呀人走路就不由自主得快,跟着我走得那么急,你们没事吧?”
宫女们明知道王妃是被裕贵妃娘娘责备了心里不痛快,才这么横冲直撞的,她们也不敢多嘴,小心翼翼搀扶了韵禧要继续赶路,却见前头一乘暖轿晃晃悠悠地进来,这宫里能直接从皇城门下就一路坐轿子进宫的人可没有几个,那么冷的天几位老太妃不会出门,算着就该是恪敬大长公主了。
那边扶轿子的人看到这里的光景,也向轿子里的人说了什么,暖轿在不远处就停下,安妍拥着一身水滑油亮的黑狐大氅从轿子里出来,边上忙有小太监上前打伞,她慢悠悠走到韵禧面前说∶“进门时他们说荣王妃也在,我还想着多一个人说说话热闹,你怎么这就要走了?”
她朝韵禧身后的人看了眼,不论是主子奴才,都像是在雪地里滚过一遭似的,皆是发鬓湿漉漉,鼻子冻得通红,身上也有被雪水沾染的痕迹,她道∶“这么大的雪,不打伞吗?”
韵禧勉强笑道∶“看见这鹅毛大雪一时兴奋,就顾着贪玩了,让皇姐笑话了,皇姐赶紧回轿子里去,您别冻着了。”
安妍却凑到她面前,细细打脸那有些狼狈的脸颊,轻声问∶“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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