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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妃则说腊八时长孙府的人来看望湘妃,二老都年事已高白发苍苍,那天湘妃感慨良久,说她年轻时虽恼怒家里人拿自己来谋利,懒得管他们任何事,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长孙府的出身说到哪儿都是响当当的,娘家也的确没少给她长脸。但反过来她却从没给家里做过什么事,现在看着双亲老去,就有些不忍心了。
“皇上若真的让如锦回去省亲,弄出那么大的阵仗,就是抬举长孙府,长孙氏族中子弟之后官场的路也会好走许多,大抵如锦她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就只能图这么个热闹了。”
如妃温柔体贴,知道这种事来得莫名其妙,政筠这儿必定也为难,便劝解说:“如锦她心思粗,这事儿转身就忘,不过是腊八那天感慨了些,过几日长孙府若又与她磨叽什么事,她又要恼火地翻脸不认人了,如锦的脾气,您还不了解吗?”
政筠笑道:“话是这么说,可这么多年来,她真没麻烦过我什么事。”
比起裕贵妃,湘妃是更交心的人,裕贵妃与政筠之间始终有着利益冲突,隔开那一层很自然,彼此心里都清清楚楚,也就谈不上谁怪谁。到如今,政筠不会为裕贵妃去费心做什么,只怕是多做多错,但是相伴二十多年,湘妃难得有个心愿,政筠必定愿意极力促成。
这事儿她婉转地对永润提起来,永润新鲜地说:“这是好事,只是赶在年节上,怕他们说你们的不是。”
政筠诧异问:“皇上觉得是好事,您不怕一次省亲,背后给您再添出什么麻烦来。”
“能有什么麻烦,你以为那些朝廷大臣都是傻的,他们比你们精明得多,你们走一步路,他们把你们往后十步路会往哪儿走都算计好了,湘妃不过是回娘家一趟,是朕的体恤她的孝心,有什么不可行的?只要你们不怕麻烦,朕不过说一句话而已。”
政筠谨慎的说:“但上有皇后,姐姐她也顾忌臣妾,所以单单请姐姐回家省亲,她必然不答应的。”
“不如你们都走一遭,皇后与你,再有裕贵妃如妃荣……”他笑道,“裕贵妃荣妃的娘家都不在京城,那就请她们的族人入京来。”
政筠知道皇帝一贯喜欢热闹的事,也因此总想过年过节能变些新花样让他高兴,他会答应这事儿说意外也不意外,倒是政筠她们多虑了,说是后宫不得干政,却总把自己放在那些位置上。
而皇帝也不是白答应,搂过政筠道:“你们家人少,宅子又小,到时候你摆个样子和家人说说话就好,然后朕在外头等你,你早些溜出来,咱们去逛庙会,春节里的庙会才热闹。”
政筠不答应,“皇上果然算计着自己出去玩儿,庙会那么多人,臣妾可不敢担当责任。”
永润扯了扯她的脸颊,“你就不能说些吉利的话,朕能保护你。”
“臣妾要什么保护,谁会来惦记臣妾?”政筠不肯轻易答应,反缠着永润说,“皇上可千万要小心,如今年纪也大了,从前若能以一当十,现在顶多打五六个吧?别让自己身犯险境,别让人担心好不好?”
永润见她柔情似水,满眼睛都是对自己的担忧,比起文武大臣口是心非的奉承,这才是最真心的在乎,心里头暖暖的,翻身将政筠压在身下,在她面颊上亲了又亲,爱不释手地说:“有你这句话,朕也会长命百岁地活着,让那些歪门邪道好生看看,什么才是寿与天齐。”
政筠痴痴道:“就怕臣妾,没得寿与天齐的福气。”
永润掐了她的腰肢,佯装恼道:“今夜就没说过好听的话,朕可要好好教教你。”
政筠突然想到一事,躺入永润怀里道,“皇上,如今五妃并立,贵妃缺一,湘妃是全世十六年晋的妃位,到现在也有十七年了,不如皇上给如锦一个惊喜,也算是抬举长孙家,等如锦省亲到家直接晋封为贵妃,居家合庆,这样四妃之位也不算是破规矩了,皇上觉得如何?”
永润抚了抚政筠的头发,安逸道,“都听你的,五妃中惠妃是女真族,荣妃敦妃为蒙古,只有湘妃如妃是汉族的,想着也不平衡,这天下终是汉家的天下,这样一来也算是解决了,也算是,了结了湘妃早些年对朕的一些情谊。”
温暖如春的屋子里,云雨之间从来不知今夕是何夕,政筠这个年纪仿佛果子熟透前最最美味的时刻,与其说皇帝尽兴,她自己也是心满意足。
隔天满面红光,就是最好的证明,而她这样神采飞扬地告诉湘妃皇帝答应让她回家省亲的事,湘妃故意促狭地问她,“皇上怎么答应你的,这样?还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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