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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该就寝了。”宫女芙兰掀起帘子进来,看到这抹背影先是叹了口气,后轻声说道。
那抹背影动了动,好像刚刚睡醒似的,但是转瞬却又陷入宁静。芙兰为她披上一件外衣,看见那人眼睛已经散了,却一直在盯着青鸢灯看着。芙兰怕她伤了眼睛,遂吹灭。
“你做什么!”
芙兰看到她生气,连忙跪下,想起多日之前的种种,不禁委屈涌上心头,泪道:“娘娘,您若如此,还不如直接惩罚奴婢!”
被称为娘娘的人也流下泪来,但是却不再言说一句,顷刻便泪如泉涌起来,“本宫惩罚你做什么,这一切,还不是本宫咎由自取。”
芙兰听到此言却更加难受,但是想不起任何可以安慰的话语,但还是捡着说了,“好歹……皇上未有废黜您的位份,您还是襄妃……一人之下的襄妃……”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瞬间笑了出来,只是这笑容里说不出来的凄凉苦楚,“本宫什么都没了,妃位还留有何用?”
“娘娘!您还有三殿下!三殿下啊!”
襄妃呢喃着,“宸年……”
“圣旨到。”这时天儿已经晚了,却突然有圣旨传来,倒让屋内的两人一愣,待那宣旨的公公进来,道,“襄妃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感念襄妃完颜氏久卧病榻辛苦异常,特收回协理六宫之权,在永和宫好生养病,襄妃接旨吧。”
宣旨的公公将圣旨递至襄妃眼前,襄妃一笑,拿过圣旨,深深磕了个头。
此时正是刚刚步入高泰十一年,元月的天还漫着冷气,永和宫上下因主子犯错,更显得冷上三分。
“这该死的靖贵嫔!”待传旨的公公走后,芙兰扶着襄妃坐到床榻上,无不咬牙切齿道,襄妃笑了笑,道,“你却骂她作甚?你这话若被他们听了去,必不会有好下场。”
芙兰虽知襄妃所说的这些道理,但是心中却还是恨。若不是她靖贵嫔谋害主子陷害五皇子,主子怎会失宠?又怎会被剥夺了协理六宫之权困在这永和宫内?
那五皇子本就淘气,大冷天的却在晏池旁边玩耍,这天儿冷的要命,地上本就结了霜,若不是主子上前搀扶一把,怕是这五皇子就要掉进这冷彻蚀骨的晏池水里!主子本是好心,却不想那五皇子不让主子搀扶,硬是掉进了这晏池,靖贵嫔赶来的也巧,却是生生地撞见了这一幕!这下可好,主子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了!这两日主子本就被完颜将军恃宠生娇的事儿受皇上冷落,这下……却生生地被囚禁起来!
若说芙兰心中气着,襄妃何尝不是?只是这屋中人甚多,还不知哪个是别人的眼线,所以,她不能表现出来。想到此,襄妃拂了众人退下,包括芙兰。
宫人们都退下后,襄妃坐在榻上,细细回想起了之前,她倒是明白一个道理。那皇上之前的深情,倒真真是虚情假意!呵!完颜氏一族对他何等重要她现下心中已然透彻!
之前在王府的温情蜜意,登基后封之襄妃,之后赐的协理六宫之权,太多太多,已然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原来她完颜?グ惨灿腥绱擞薮赖氖焙颍∷?淹词б凰?优??缃裰皇O露嗖〉腻纺辏?皇清纺甑牟”静皇谴蟛。?炊嗄晡从??衷谇逍训乃?坏貌幌赶富叵耄?饫锉呔?杂胁豢筛嫒说牡胤剑
只是,未等到襄妃去探究什么,这一道圣旨却维持了十个月,这十个月中,完颜?グ菜淙换故清?恢?椎南邋?5?堑匚灰丫?蟛蝗缫郧埃?偌由贤暄战??郊邮?疲?夤?锏呐?乓彩评?鹄矗?骼锇道锏卣勰ハ邋??邋?揪妥陨?氯?首雍笊碜硬淮蠛茫?湎铝瞬「??源邮С枥в诠?泻螅?馓?皆焊?牟挂┮苍椒⒛殉云鹄础
这样熬了十个月,饶是谁也顶受不住。芙兰于高泰十一年五月在去太医院求医的路上被人推下了水,死于瓮湖之中,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模样。芙兰是自小陪在襄妃旁的,情谊自不必多说,芙兰没了,对襄妃又是一个打击,这样一来,襄妃身边也没了知根知底的人儿,那些奴才们就更加作践了!
就这样熬到了高泰十一年十一月,襄妃已然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了。
那日,天气难得的有个晴朗,永和宫上下也是有了三分生气,但是显然宫人们已经习惯了懒惰,天儿已过了辰时,却还未有宫人出来打扫。
崇博几乎一年未有踏足永和宫,今日下朝来却想起,本来是坐着龙撵准备到彤贵人处听听小曲儿,却在半路看到了如同死胡同般的永和宫,这才想起,里面还住着已经押入大牢的完颜大将军之女,襄妃。
崇博踏进这永和宫,突然被袭来的冷气寒颤三下,微微皱眉,凝视着永和宫的主殿,竟然看出青迹来。
“诏胜。”崇博开口叫道,语气之中的凌厉却是让诏胜一愣,这样的语气却是一年未见了,当初大将军被打入大牢的时候,崇博也未有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奴才在。”
“朕下了旨意让襄妃好好养病,却还下了让这永和宫的奴才们也闭门养病的圣旨么?”
崇博的意思再显然不过,诏胜哈了哈腰,便让自己的干儿子小苏子连忙唤了这永和宫的所有宫人们出来面圣。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永和宫的所有奴才都跪在了崇博脚前。崇博微微眯眼,打量了下跪在自己眼前颤颤巍巍的奴才们,半天不语,最后却只吐出两字来,“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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