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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我靠破案成为全京华团宠(穿书) > 第 65 章 第六十五章 绸布裹尸(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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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峥愕然并非全无道理,景桃和顾淮晏仅是从扬州而来探望洛筝姑娘的表亲,但现下的一系列举止倒像是来查案的。

    景桃见欺瞒不过,遂是适时跟何峥交代了自己的身份,那何峥的眼儿一霎地睁得跟铜陵般大小,赶忙朝着两人双双辑了一礼,恭恭敬敬地行过礼,又忧心忡忡地问道:“官爷,你们皆是为洛筝姑娘的案子前来调查线索的吗?秦倦是不是也被扣押在衙门上?”

    顾淮晏眸色轻敛,仅是淡声道:“我们的确是为此案而来,秦公子暂时无碍,可此案有诸多疑处,我们亟需逐一查清,可能还需要何兄多多帮忙了。”

    纵使晾出了官府的身份,但顾淮晏仍是维持着温谦风雅之姿,一言一辞皆是儒雅有礼,让何峥原本心生的芥蒂一句摘除,他有何惶恐似的摆摆手:“岂敢岂敢,官爷们是要去寻产婆那儿是不,我记得她今日要去南街的贾府去替那少夫人接生了,这一会儿估计还在府内忙活儿,官爷们可以先去南街附近的茶棚坐坐。”

    马车飞快地淌过长街,顾淮晏一行人坐马车抵达了南街亦是晌午牌分,穹空却是添了灰蒙蒙的雨色,山雨欲来风满楼,街衢之上起了阴飕飕的大风,马车时而溅起的湿泞在烟雨之中飞扬四散,待又转过了四条宽街,很快地,贾府在灰蒙蒙的雨霾之中遥遥在望。

    在何峥的牵引之下,景桃和顾淮晏去了附近的茶棚,点了几块烙饼和茶点暂作充饥。

    顷之,雨势大了起来,忽然落下的大雨是原是热络的街衢空无一人,淅淅沥沥的雨声之中,趁着禹辰在附近蹲人的空当儿,景桃缓缓啜了一口茶,对那何峥问道:“你可知晓秦倦身侧可有友朋,与洛筝姑娘亦是相识的,且还走得近些的?”

    一路上,景桃除了在思忖死婴一事,同时亦在审度凶犯与秦倦、洛筝二人之间的关系,凶犯居然知晓洛筝的下落,并且深得洛筝信赖,还可能将婴孩带离客栈。在之前审问秦倦之时,秦倦并未提及死婴一事,可能意味着他晓得凶犯将死婴带走了,秦倦以为官府查不出什么端倪,遂是在话供之中可以忽略讲述死婴一事。

    景桃拿出一张墨纸,用墨笔画下了两个有交缠的圈圈,紧接着在交缠的空间填满了墨色,景桃指着两个圈圈的交集,那何峥看了一眼,眼底一亮:“按照官爷你这么说来,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这人乃是镖局里的小镖师,名曰周玮,年岁仅有十八,人长得跟麦芽糖似的,细细弱弱,但很爱笑,是与秦倦关系甚密,秦倦去何处都会带着他,洛筝姑娘也待周玮很好,曾说周玮生得像她一个已经过世的弟弟。”

    顾淮晏徐缓摸娑着茶盏的杯壁,眉眸渐而拢入一层薄雾,似笑非笑的道:“有关周玮的事,你且细细说来。”

    在茶香之中,何峥凝眉思忖,道:“周玮是今岁开春三月才刚进来镖局,他与洛筝姑娘一样,皆是祖籍扬州。原本他并非镖师,而去马厩喂马的马夫,有一日秦倦运完镖返程,洛筝姑娘前来镖局给他接风洗尘,就看到了周玮,过了几日周玮就不在马厩干了,成了新来的小镖师,据局内的其他人说,是洛筝姑娘私下委托秦倦跟那局主交代了几句,那周玮就自然而然地升迁了。”

    景桃把何峥的话逐一记下,秀眉微拧,且问:“周玮与洛筝姑娘原本就相识吗?”

    何峥摇了摇颅首:“这我就不知了,我之前曾为此事去寻秦倦问过,秦倦只说洛筝姑娘将周玮视作弟弟,大抵是爱屋及乌的心理,秦倦也对周玮格外照拂,有什么好的差事儿,都会找他来干。”

    问话至此,景桃刚还想继续往下问,那禹辰忽而裹挟着一团微湿语气走近前来,道:“禀侯……官爷,那产婆出府了。”

    顾淮晏散漫地点点头应下,旋即吩咐禹辰几句,禹辰领过命,携着两位默候暗处的劲衣使披着雨蓑踱入了雨中。

    雨势过大,景桃不自觉起身立起,只见在贾府大门处,一位身着普通裙衫、体态微胖的中年妇人驮着一个青色包袱,被禹辰阻住了去路,那妇人应该是产婆了,听到禹辰的话,脸色一变,马上想转身就逃。

    结果自是被前后两劲衣使阻住了去路。

    隔着厚重的雨幕,景桃看到产婆妥协似的,最终被两位劲衣使扶携着朝茶棚处走来,雨中一行人渐渐走近,景桃看了那产婆落拓的模样一眼,而远处的产婆看向了顾淮晏,神色由原先的狼狈、心虚,继而臻至了鱼死网破般的死寂。

    顾淮晏回视产婆,他神色自始自终带着淡淡浅浅的温和笑意,但却让产婆如临大敌了一般,她被劲衣使扶携着摁在了对端茶桌上,人稍微显得狼狈,雨水打湿了她的鬓发和衣袂,手上的指甲缝还蘸染着些微血渍。

    景桃率先起身,朝茶棚的摊贩寻了一壶温水还有热毛巾,走进前来,微微屈住身子,递给了产婆,温声道:“您先洗洗手,我们待会儿想要问您有关洛筝姑娘的一些事情。”

    产婆似是受宠若惊一般,看了景桃好一会儿,从对方温柔的眉眼之中寻觅到了一丝温暖,这才接过了温水和热毛巾,拘谨地搓洗了一番手,搓洗毕,产婆便道:“官爷们有什么要事,不妨直接问罢。”

    顾淮晏看了她一眼,问道:“数日之前,便是你为洛筝姑娘接生孩子?那孩子当真是个死婴?”

    对方直奔主题,让产婆身体颤瑟了一会儿,她垂着脑袋,塌缩着肥硕的肩膊,道:“回官爷,是小人替洛筝接生的,那个小女娃生出来不哭不闹,估计是个哑巴,并且乃是塌鼻裂唇之相,被请来的算命先生一看,就说、说……”

    产婆前半截话说得还算稳当,但后半截话,说得磕磕绊绊,似乎是囿于什么,难以启齿。

    顾淮晏凤眸敛了一敛,掠过一抹温沉的峻色,语声沉了沉:“算命先生说了什么?”

    产婆仍旧是脑袋,克制住畏葸心理,磕磕绊绊的把话说完:“算命先生说,说那小女娃乃是克亲之貌,委实邪乎得很,而林老夫人一看,亦是摇了摇头,便命令下人说把它当做死婴弃了。”

    一语惊起千层浪,静默听之的何峥目瞪口呆:“这般说来,那婴孩真是活着的?!”

    景桃肩脊微僵,问道:“洛筝接生之时,秦倦是否在场?”

    那产婆道:“那一日,秦公子一直格外担心洛筝姑娘的身心安危,饶是小人让他在产屋外候着,他不放心,执意要在屋内候着,那小女娃生出来时,小人还给他抱过,他还说小女娃长得像洛筝姑娘呢。”

    景桃闻后,手中的墨笔紧了一紧,回溯刚刚秦倦的证词,他一开口便称洛筝生下的是个死婴,且说洛筝疯了一般夜寻女婴,他将自己置在了一个无辜者的位置,将洛筝姑娘说成了一个盲目糊涂成疯的女子!

    秦倦原来是知晓此事,倘若不是那产婆亲口告知婴孩孰生孰死,景桃怕是迄今未止还被他蒙在鼓里!

    顾淮晏散漫的面容之上也不见意外讶然之色,他漫不经心地看了产婆片刻,淡声问道:“这般说林氏和秦倦便都是知情人?”

    产婆袖袂之下的手攥紧了衣袂,道:“小女娃生下来后,林老夫人便嘱咐府上所有丫鬟下人,说洛筝姑娘生了个死胎,老夫人还给了小人与那算命先生一袋钱银,叮嘱小人口风要紧,兹事切勿外露。”

    产婆说着,自怀中摸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递交在茶桌前。

    景桃见至此状,嘴唇轻轻抿起,如不是产婆口风并不严谨,他们或许还未能寻觅到如此讳深的线索。

    顾淮晏又问了产婆几个问题,后边的回答倒是与秦倦所述得八九不离十,林氏的确交代过秦倦将婴孩丢弃于乱坟岗处,洛筝亦是确乎沿着喜河河畔寻过那漂泊的婴孩。

    后来她便被林氏赶出府,独身枯坐了一夜,最后抱着受了风寒的婴孩,拎着箱箧黯然离去。

    景桃深吸了一口气:“这孩子乃是秦公子的骨肉,纵使林老夫人听信那流言,但婴孩是无辜的,秦公子为何忍心能将孩子弃置于喜河之上?”

    产婆默然片刻,仅道:“小人不知此事,小人受了钱财便离了秦府,后边所发生之事皆是听邻里街坊相告,才恍然得知。”

    大雨一直还在下,那产婆受完了审问,便先被两位劲衣使率先押送入衙门处做话供,目送着产婆微微凹驼的背影,景桃陷入了思忖,低声喃喃道:“洛筝姑娘的孩子还活着,如此而言,她会把孩子托付给何人呢?”

    顾淮晏狭眸凝视着厚重的雨幕,忽而转眸凝向何峥,问道:“那周玮近几日可在镖局之中?”

    景桃一听此言,眼底微微亮了一亮,对了,她怎么能这么快便将周玮此人抛诸脑后了呢?半刻钟前,何峥便提及洛筝视周玮如亲弟弟,何况二人皆是扬州人,关系自是匪浅,洛筝离家出走以后,会不会将婴孩交付予他了呢?亦或者是,洛筝在客栈偷偷见的人,会不会便是周玮?

    何峥细细思忖了一会儿,对顾淮晏道:“提及周玮,我这才想起,周玮这几日跟镖局告假了,说是身子染了风寒,正在歇养,我这几天都没见着他。”

    景桃心漏跳了一拍,眸色一凝,周玮告假这几日赶巧与洛筝遇害的时辰交叠在一处,易言之,周玮有重大嫌疑!

    此间雨势转小,夹道诸多酒肆楼舍下避了寥寥百姓,顾淮晏款款起身,让何峥带路,近侧的禹辰忙打着伞护送侯爷和景桃上马车,雨声之间马蹄响碎,天穹之色稍稍有些昏暗了下去,远空砸起了响雷,银色雷电游曳云间,马车疾驰在道路之上,片刻也不拖沓。

    一炷香的时间后,马车先至庆元镖局,禹辰替顾淮晏搴开了?柿保?锨捎錾狭私?莸热耍??莺推胨山允桥?狭撕袷档挠晁颍?谘貌畹幕に椭?拢?沾语诰殖隼矗?吾考???菁该妫??枚苑绞侵???ο侣沓蹈??菪辛艘焕瘢??酉吕吹囊凰玻??词巧笛哿耍????笕擞指?沓抵?纳习滓虑嗄旯Ы鞯匦辛死瘛

    尤其是当他听到了江虞尊称了白衣青年一声“侯爷”。

    何峥在细雨之中呆若木鸡,还是镖局内的其他人为他递上了一件雨蓑,他方才缓过神来,居然是侯爷,他两个膝盖皆是软了!

    江虞正对顾淮晏禀声道:“侯爷,下官刚刚到镖局处查了一番,秦公子平素与一位名曰周玮的少年来往甚善,此人,周玮与洛筝也是同为扬州人,两人乃是相识,周玮此人有些古怪,下官问了局主,周玮已有数日未来局内了——”

    顾淮晏点了点颅首:“此些事,何峥已经跟我交代了。”

    江虞顺势看了何峥几眼,且问:“可知道周玮所栖何处?”

    那何峥恭敬地道:“周玮住所离镖局并不甚远,走上半个时辰便能到。”

    禹辰便给何峥牵了一匹马来,两人一前一后带路,其余数位劲衣使护送江虞紧跟在其后,顾淮晏撑着伞,往景桃身上一罩:“走了。”

    顾淮晏亲自为她打伞,景桃的思绪一时还陷入案件之中,坐入马车内,她的脊背有些湿泞,鬓角的发丝黏成绺,湿哒哒地沾在肌肤上,顾淮晏见之,遣人拿了一块毛毯来,他将毛毯裹拥在她身上,宽大的手掌隔着一块绒毯,很轻很轻地在她发丝处擦了擦。

    马车之上,挂着一盏烛火,光色橙暖照彻着两道人影,彼此之间声息清晰而有力,呼吸仿若近在咫尺。

    景桃这才缓回神来,身子直立,呈正襟危坐之势,脑袋微微侧开,避过他的手掌,轻声道:“侯爷,你肩膊处也有些湿了,也赶紧擦擦。”

    少女一对乌羽般的眼睫湿漉漉,氤氲着沁凉的雨雾,愈发衬得她灵眸清灵可人。

    顾淮晏淡淡地笑着,眼褶处敛入一丝浅浅的阴影,正欲说些什么,此刻?柿辟康乇诲嚎??沓降纳?舸?肽冢骸昂钜??巧挝缡狈指?侔⒅榈奶阶痈崭绽葱帕恕!

    顾淮晏眸色掀起了些微波澜,修长手指慢条斯理的叩着窗沿:“得到了什么情报?”

    那景桃也不拭墨发了,一动不动,紧张地屏息听着。

    禹辰道:“探子说,就在一刻钟前,阿珠姑娘离开了缙云绣坊,先是去了一趟食肆,买了些豆腐和芹菜,紧接着去了北街张家庄的一个四合院里。探子刚刚去打探了一番,阿珠姑娘在那一座四合院寻一位名曰周玮的小伙子。”

    话音刚落,景桃微微怔然,“阿珠与周玮相识?”

    她回溯起今日上午审问阿珠时,她那欲言又止的神态,又与刚刚那一封口信结合在一起。

    阿珠原来想要袒护的人,兜兜转转,居然是周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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