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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我靠破案成为全京华团宠(穿书) > 第 199 章 第一百九十九章 火殛回魂(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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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桃今夜宿夜殿中,有些坐卧不安,毕竟此处是于深宫之中,不比在私府里自在,殿内虽是宏敞幽谧,并无外人,但她性子仍是多少有些拘着。

    沐浴之时,来了两位年幼的宫娥,说是要替她侍沐,被景桃婉声峻拒了,她不大习惯被人如此照拂。

    偌大的汤池子里,放了诸多玫瑰香瓣与牛乳,后调是安神息寝的药材香料,景桃细致地梳洗过一通,原是疲乏紧绷的神智,一时纾解了不少,身体里尽是清畅的快意。

    躯体清快了,景桃脑子里又涌上了曾前的困惑,为何她思量起衍家二字,脑袋就会掠过极为剧烈的疼痛?

    一些说不明道不明的惆怅凄惶,会一径地贯穿全身,她的左胸口传了隐微的阵痛,目下复思量起来,她心口又开始疼,巨大的疼楚如泰山将崩,如城池倾覆,甚至她的眸眶被水雾蘸染了几分微热。

    这一具身体在难过,难不成,小仵作与衍家有过什么牵扯?

    可她刚刚问过顾淮晏,顾淮晏只说七年前的一桩旧案里,衍相乃是大运河工程的总督公,但衍家后来遭歹人构陷,落得满门抄斩之境地。简简短短的一句交代,景桃却是觉得他刻意隐瞒了什么,没跟她交代清楚。

    撇开旧案,再观摩如今的闯入深宫的遭际,景桃又生疑窦,为何顾淮晏会与国师有所往来?是为了这一桩案子么?还是为了朝政之事?这些事顾淮晏没有提及,景桃也不欲多问。

    对了,进宫之前,她还把叶羡槐的耳?给了尤玄霖,尤玄霖说要替她归还,也不知归还了没有?

    那个时候,尤玄霖的面容似是有异,似是藏有什么心事。

    诸多疑窦攒在胸口,一时也无解,景桃亦是不欲去频繁作想。

    景桃起身之时,拿起备好的雪裳,画屏背后,宫娥又来服侍她穿衣梳髻,并给她的袖袍之中塞了一只熨烫好的汤婆子,景桃抵不过,也任她们去了。

    沐浴出来时,景桃瞅见顾淮晏正端坐于桌案前,手执墨笔写着什么。

    宫灯影影绰绰,覆照着他修长寥廓的身影,景桃坐在桌案对面,托着腮帮子瞅着他,看着他,那在正殿之中与皇太妃叙话的场面便历历在目,景桃不自觉垂落眼睫,夹翘纤密的睫羽敛落下来,掩上了一片深黯的阴影,裳衣之下的手微微绞在一块儿。

    皇太妃雍容矜贵,叙话之时,虽未如话本子里所写的恶毒姨母那样,百般刁难她,但她仍是感受到了一种莫能言喻的威严之势,还有主事的冬榆姑姑,她能凭一张颇为凌厉伶俐的嘴,一举劝退宋嵩和岳彦,可窥其气魄不俗。

    景桃正出神思忖间,殿外突地有宫娥通禀,说是禹辰来谒。

    顾淮晏放行,禹辰一路风尘仆仆,衣襟之上蘸染了不少雪团,他捧着三只檀木匣子,步履匆匆,将其放置在矮几之上,景桃走过去,在顾淮晏身侧的蒲团之上徐徐落座,见着这三只木匣子逐一开盖,里中是三只陶制物具。

    对照失踪物具的名册单子,分别对应『红陶桂叶三足钵』,『天蓝陶青莲盘』,『白陶刻饕餮纹双系壶』。

    “侯爷,此三物果真如您所言,有暗桩商贾贩与容探花做了一笔交易,但至于拜具的字帖里并未交代名姓,字帖到底是何人所写,从何地发出,还有待详细查证。”

    景桃静静听着禹辰禀述案情,大意是在火殛案发翌日,有个神秘的陶器商往仲平伯府给容子湛送了一封信,称是手中有三足钵、青莲盘和双系壶真品。

    容子湛存有疑窦,但没往深处去想,说是要看陶器成色与货品,若是货品过关,则约个时辰见面,货银两讫。

    可容子湛没料知到,此位陶器商没想与他碰面,说腊月初十这一日卯时一刻至二刻,会将成物放置在虹桥西桥洞处,过时不候,而对应的银两,则需装成匣子,放置在东桥洞处。

    容子湛取了货物必须即刻离开,否则,这一笔交易就黄了。

    容子湛虽不懂对方为何要立设如此繁琐的规矩,但为了得到那梦寐以求的陶物,他逐一遵嘱照做。

    当日是火殛案发的第二日,容子湛取了陶物后即刻归府,经勘验后,货物乃是真品,但他未预料到,数日后,就被武安侯寻上了门来。

    听闻陶品乃是赃物,容子湛煞白了一张脸,遽急地物归原主,差人将三足钵、青莲盘、双系壶以木匣子装好,送去了提刑司,禹辰又将三物带回了宫中。

    景桃仔细观览此三物,火殛生发之际,并未殃及天青斋,遂此,斋内诸多陶器未有遭致火殛的损毁痕迹,依旧贮存得完好无损。

    “庆元侯说天青斋藏有他的罪证,那么,藏有账册的线索应是在陶器之中。”

    景桃执起三足钵探看了一番,三足钵是细砂质褐红陶,敞口宽大,薄圆唇,浅腹斜壁微鼓,三锥状足呈鼎力之势,足尖微粗。

    说白了,三足钵是一只生了三只脚的盘子,翻来反复探过去,无甚什么异常。

    顾淮晏与禹辰亦是逐一验察了一番,剩下两只陶器,分别是一只描摹有大朵青莲的碧盘,一只白嫩嫩的窄口壶,里头俱是别无藏物。

    禹辰疑道:“倘若账册真的藏匿于陶器之中,那么账册早就可以找到,它会不会不在陶器之中?”

    景桃亦是有这一层困惑,不由看向顾淮晏,顾淮晏将双系壶放置在案册近旁,用铜签拨拢了一下烛火,蜡油沿着浮雕纹路蜿蜒直下,烛火明明灭灭,照彻着器物的浅影。

    大殿寂室里的光影又明亮了一些。

    顾淮晏道:“此些陶器虽是矜贵,但对于庆元侯而言不过尔尔,账册的线索,可能是在一些特殊的陶器里。”

    话声甫落,景桃一阵心念电闪,不假思索地问道:“线索会不会藏在浣声明月螺之中?”

    ——浣声明月螺,是尹家的家传信物,当初传到尹峰这一辈,予傅氏掌管,后来傅氏对尹峰心灰意冷,委托长子尹隐将明月螺归置于天青斋之中。

    据尹隐的第一轮证词,浣声明月螺亦是在失物名册之中,但抵今为止,尚未寻回。

    “仲平伯府里可有与浣声明月螺的消息?”景桃略微忧心地问道。

    顾淮晏摇了摇头,“容子湛只收了陶器商的三件器具,如果要寻查明月螺的下落,只能待到寻着陶器商的下落再论。”

    陶器商与宋府脱不了什么干系,甚至可能是宋府手下散布的暗桩之一,浣声明月螺可能就藏在陶器商手中,但他没有兜售出去,而是选择静默观望,看看提刑司会有什么动作。

    假或抓到了陶器商,迫其招供出明月螺下落的话,那么寻到账册是迟早之事,势必会拉宋家垮台,那时起,离衍家昭雪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在那个时候,他会将衍家之事告知予景桃,将她该有的身份和地位,原原本本归还予她。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知晓景桃势必会对衍家有困惑,但他不急于这一时,眼下还不是诉诸真相事况之时。

    一切都要慢慢来,一步一脚印,不能将她吓着。

    只不过,有巢今夜来助他之时,私底下对他说了一句,小仵作命中带煞,及笄之时,必将历经一个命定的死劫,并且,这个死劫与她的身份息息相关,死劫难逃难挡,乃是天命,若是逃不过死劫,她必死无疑。若是逃过去了,亦是元气大伤。

    有巢话声极为严肃,毫无玩笑之意。

    顾淮晏问有巢何出此言。

    有巢说,小仵作的命数在人骨拼图一案发生了细微的变数,这一个变数携时俱进,越来越大,小仵作本不是长命之人,但出了变数,她的死劫延后了。

    死劫不算远,就在她及笄礼的那一年,也就是明岁。

    时序暮冬,年关迫近,新岁快要来了,她也快及笄。

    一言以蔽之,待火殛案一过,她的劫难就来了。

    这一桩事体,景桃并不知情,顾淮晏亦未告知予她。

    景桃心中也有自己的计较。

    先不谈账册之事,她开始盘算明日回府的卒务,晾了朱颜和喜儿二人一整日,想必她们心中早有权衡,明日进行第二轮审讯,她们一定会交代纵火事况,谁是背后真正教唆她们的人,傅氏为何会假死,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至于尹隐和尹放二人,趁着官府不在,势必会趁机搞些小动作,要派遣劲衣使去严加看管才是。

    景桃如此作想着,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

    “可是困了?”身前的男子将身上的玄色氅衣披在她身上,停下手中的事务,遣散了禹辰,徐缓站起身来,温声道,“若是乏了,就去内殿歇息。”

    景桃确乎添了些乏意,今早与喜儿、朱颜审讯,晌午便打马去宫禁入狱打探消息,傍夜被狱卒追剿,淄夜与皇太妃叙话,适才又与顾淮晏重新耙梳案情,一整日都在连轴转,几乎毫无喘息的时刻。

    景桃刚欲起身,身子却是腾空一轻,重心悬空,顾淮晏将她拦腰抱起,她双臂下意识勾住他的脖颈,二人一路来至榻前,景桃被他放置在了床榻内侧,她身侧的床榻也微微压了下去,他拿起一只引枕,慵懒地靠坐在她身侧。

    景桃呼吸微微缭乱,捂起衾被把自己裹成一团,只露出一双雾汪汪的眸子出来:“侯爷不去继续忙了么?”

    她刚刚还在见他执墨笔写一些奏疏来着。

    顾淮晏拂袖,指腹拨拢着她鬓间的一绺青丝,温声道:“待你歇下,我再去写。”

    景桃轻轻揪住他的袖裾,想说让他不必如此劳累。

    但在此刻,大殿之外倏然传出一阵急促的????革履声,禹辰去而复返:“侯爷可是歇下了?”

    他不敢贸然步入内室,但语气沉肃:“侯爷,刚刚收到了线报,要寻找的那个陶器商,他遇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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