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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坐下，婢子端来茶水，不等婢子把茶碗放在茶几上，他抢过就摔在地上。
清脆的声音把婢子的吓了一跳，看到司马夫人来了松了一口气，退了出去。
司马夫人的一只脚刚踏进门槛，司马杰就骂了起来。
“那个孽障！都是你惯的，他都十七了，整天无所事事就算了，只知道出去赌钱，今天他就输了十两银子，跟人家在赌坊里差点打起来！老子的脸都被他丢完了。”
司马夫人哭丧着一张脸，“你儿子差点没命了，你还在怪他生事。我看就是赌坊的那几个的小混混看不惯咱们儿子，在马上面动了手脚。”
这件事司马杰回来的时候管家就说了一遍。
她朝门口大喊道：“把那个马夫叫来！”
管家应了一声，正要去。
司马杰又喊道：“回来！”
管家苟着身子站在门口等吩咐。
司马杰眼神狠辣：“打三十大板撵出去！还有，六郎身边跟着的那两个小厮，给我赶到外院去！看不住人，要他们有什么用。”
“是。”
管家小跑着去了。
司马杰看着的司马夫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六郎这段时间就在家思过。哪儿也不准去，好好在家里读书，他大兄，这个年纪都能跟我议事了，他要是再这么胡闹下去，他这一辈子就毁了，你也莫要惯着他了。”
“他是你儿子，难道没你的责任吗，灵儿和伦儿都是我生的养的，个个都是有出息，宇儿也会有出息。你该问问你自己有没有对六郎上心过。”
司马杰摆了摆手，无奈道：“我不与你争。”
说完司马杰就去往张姨娘院子方向去了。
好歹是处置过那个车夫了。
司马夫人在心里也没那么气了。
没有把那个车夫打死就已经是开恩了。
*
谢承锐回到长云轩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现在是夏日，用凉水洗最是凉快。
洗了澡就去看孩子。
三个孩子正在主屋和魏舒玩儿。
他一把抱起五娘，“五娘，阿爷回来了，开不开心？”
五娘笑着用小手抓他的脸。
三个孩子轮流抱一会儿，三个孩子都喜欢扯他领子上的盘扣，四郎在现在劲儿挺大，小手一握就不松开。
他掰开那肉肉的手指头，四郎哇哇哭起来，那声音听着都震耳朵。
谢承锐走到屏风后面，准备换一身衣服。
隔着屏风他大声问道：“我听说，你今天在大街上救人了？”
魏舒一边哄儿子，嗯了一声，“那个被撞伤的小贩，秋丽已经送回去了，武清说那马车就是丞相府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现在朝局不稳，司马家出了事，我阿兄也会受影响。而且因为挽戈的事情，太子妃本来就不受待见，要是司马杰被弹劾，她的日子会更难。”
还好那个受伤的人没有死。
医师包扎了伤口，还开了好些药，秋丽给了点银子让两个汉子一起送了回去。
谢承锐换了一身轻便的白色宽袖衣裳，走出来抱着她，“幸好你机警，他们没有找到下手的时机，要是去慢一步，那小贩不一定能安稳回家。”
魏舒全身放松地靠在他身上，在他身边，她就觉得安全舒服。
她哪里快了。
她回到家才想起来。
魏舒道：“那也是秋丽快。她说她去的时候，那个医师正在摇头，说是伤太重，以后那条腿能不能恢复正常都说不好。哎……希望没事吧。”
谢承锐冷哼了一声，“若是那个小贩去状告司马宇，你说，这京中是不是又热闹起来了。”
按照之前谢承锐对矿石的那种做法，让苦者去告御状，司马杰可就不是挨顿骂了。
只是这样的话，是可以顺藤摸瓜的。
重刑逼问下，小贩会招的。
魏晏康应该不会冒险这么做。
“小贩不会去的。去了不管是楚王还是司马杰，都不会让他活过今年。”
谢承锐嗤笑了一声。
又叹息道：“多好的机会啊。”
若是他，就会这样做，而且还会做得天衣无缝，让对手毫无还手之力。
魏舒撞了下他的胸口：“诶，我给你说，今日刘宁堂嫂来，带了一个消息，说是宫里有人要夜来香，秋丽进宫一问，是柳媚儿。前些个她生辰，她向阿爷的要了夜来香，还说是千里香这个名字，她要了许多呢，往各宫都送了些。你说这个柳昭容是为了什么？”
柳昭容是服用了木芒草的人，难道会不知道木芒草与夜来香香味混合之后会形成慢性毒药？
不可能。
谢承锐想了一会儿，说道：“只是她自己要了不说，还往各宫里送那么多，说明，她知道皇后那里有血燕。”
魏舒心中一紧：“你是说她要害的人是阿娘？”
谢承锐点点头，这是他能想到的可能，“说不定还有别人。”
魏舒：“她从小被家里人卖了出去，买她的人舍得给她用珍贵的木芒草，是为了什么呢？
卖一个更好的价格，还是送给某些贵人以此来谋求某种好处。”
谢承锐说道：“重要的是她到底是被谁买了。”
随即他又接着说道：“别急，我已经让曲满去查了。他行商多年，天南地北都认识很多人，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查出来。”
曲满的能力，魏舒自然是相信的。
魏舒低声说道：“有可能是人贩子产业链。”
谢承锐听到后问道：“什么是产业链？”
魏舒：“就是一件东西到制作、到卖、到买的整个过程。比如，买小丫头，培养她跳舞，在某种场合下跳舞，被人一应看中，最后被卖。”
魏舒忽然想起张沫。
她忽然道：“不一定是买，也有可能是拐子拐走，那样还省了买丫头的钱呢。你还记得张沫吗？她不就是拐走的，银州有大片的沙地，正好可以长许多木芒草，那边又不是富庶之地，不容易被人发现。那边的知府如果跟他们蛇鼠一窝，就算有人发现，他们也不怕。”
越说越心惊。
这都是的黑产业。
这样的王权时代，官商勾结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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