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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师……”
“我不会拿自己的清白来开玩笑的。”
杨悦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回忆起那天晚上的情景，让她这几年来始终无法释怀。
在当时，民办老师的工资只有正式老师的一半，正式老师一个月能拿六十，那么民办老师一个月就只能拿三十。
不光这样，正式老师是铁饭碗，这辈子算是吃上国家粮了，而民办老师还得担心随时被学校清退，到头来教了几十年的书什么都没得到。
看着那些和自己同期进到学校的同事们一个个都从民办老师转成了在编老师，杨悦那叫一个羡慕，羡慕之余则是着急，自己也老大不小了，总这样吊着不是办法，一天没有转编，她这心理就一天不踏实。
其实她并非不懂这其中的猫腻，因为樊宏志曾经就三番五次地向她暗示过，只要她愿意妥协，转编的事可以帮她解决。
然而那时候的杨悦内心对此有着强烈的抵触，甚至还当面呵斥了樊宏志。
从此之后，樊宏志就不再骚扰她了，只不过随之而来的，杨悦也从各种评优评先中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得到过露脸的机会。
其实，要论起容貌，杨悦比起李英来并没有多少差距，两人的颜值都在差不多的水平。
之所以后来樊宏志和李英扯到了一起，完全是因为李英早就想通了这一点，只要能让自己得到好处，这点东西也就是眼睛一闭的事。
看到李英因为傍上了樊宏志，从此一帆风顺，不光在各种先进个人的评选中频频露脸，还从民办老师转成了在编老师，杨悦的心里是嫉妒大过羡慕，竟然对当初回绝樊宏志的做法有了一丝悔意。
终于，一直熬到了第十二年，杨悦最后的耐心被消磨殆尽，她选择了向现实低下高傲的头颅。
那一晚，她瞒着丈夫，说是要去县城进修，和樊宏志走进了招待所。
听杨悦讲述完这些年的遭遇，陈向荣不由双眉紧皱，不曾想樊宏志这个老王八蛋竟然做出过这么混蛋的事情。
“这件事我没有对第三个人说过，这么些年来，你是我第一个说起这些的人。”
“为什么要告诉我？”
“昨天在会场上我已经看出来了，整个杨桥中学只有你不惧樊宏志的淫威，敢和他正面冲突。”杨悦认真地看着陈向荣，言辞恳切道：“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扳倒他，不要让这种人继续在学校里作威作福。”
“你想让我来对付他？”
如果要把樊宏志这种教师队伍中的败类拉下马，陈向荣是愿意出一份力的，只不过他不想成为别人利用的对象。
杨悦听得出来陈向荣的话中有一丝不悦，赶紧表达歉意，“对不起，我没有要利用你的意思。”然后说道：“这些年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梦魇一样缠着我，让我非常痛苦，我恨樊宏志，恨他入骨，恨不得他哪天死无全尸，可是我真的无能为力，我太需要这份工作了，而他恰恰又是杨桥中学的校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你就把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
“是的，你让我看到了希望，我在这里待了十几年，你是我唯一看到敢和他正面对抗的人。”担心无法说动陈向荣，杨悦补充道：“在看到你站起来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你紧紧站了起来，虽然我没有直面樊宏志的勇气，但我可以尽我所能的帮你。”
看到杨悦如此恳切的神情，虽然陈向荣从内心深处不想让她失望，但还是说道：“我辞职了，从现在起，我已经不是杨桥中学的老师，这里的事情我也管不着了。”
“你辞职了？”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杨悦直接杵在了那，双眼失去光亮，直勾勾地盯着陈向荣。
虽说昨天晚上在会场里陈向荣确实是摔门而去，还说了不教这破书的话，可在场的人谁不认为这只是一时气话，这个社会上哪有放着在编老师不干的傻子。
恰恰陈向荣就是这群人眼中那个不折不扣的傻子，放弃了稳定体面的老师工作，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辞职。
陈向荣爱莫能助地对着杨悦说道：“虽然我也很想帮你，但这件事情最终还是需要你自己站出来。”
见陈向荣要走，杨悦心慌意乱，先追上去将他拦了下来，不肯就这样放他离开。
陈向荣理解杨悦的心情，好言劝说道：“杨老师，我刚刚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道理杨悦都懂，可是她没这个勇气直面樊宏志，她要敢这么做的话，也就不至于这么多年为此事烦苦了。
可以说，现在陈向荣就是她手里紧抓着的那一根稻草，想要自救，唯一的办法就是抓紧了不放。
“除了我和李英，还有不少女老师都遭受过樊宏志的魔爪。”
“你可以把她们都组织起来，一起控诉樊宏志的罪行。”
“你知道樊宏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学校里那些年轻貌美的女老师都是他想要染指的对象。”事已至此，为了让陈向荣同意帮助自己，杨悦只能陈述利害，希望能说动陈向荣，“你现在辞职了，蒋婷婷还在这，你觉得凭樊宏志的德性，他会忍得住不去骚扰蒋婷婷吗。”
说别的陈向荣还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提到了蒋婷婷，陈向荣就没办法淡定了。
确实如杨悦所说，他现在走了，蒋婷婷一个人在学校，面对樊宏志这种别有用心的老色批，还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关乎到蒋婷婷的安危，陈向荣不再有任何犹豫，目光坚定地看着杨悦，“说吧，你是怎么打算的？”
得到陈向荣的回应，杨悦喜出望外，“你需要我做什么都行。”
陈向荣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要扳倒樊宏志，光靠我们两个的一面之词肯定是不够的，既然你说过学校里还有不少女老师都深受其害，我需要你去把这些受害的女老师都团结起来，最好是能够写一封联名举报信，把樊宏志做过的那些事全都检举揭发出来。”
虽说要让学校里那些遭受过樊宏志骚扰的女老师全都站出来很困难，但杨悦还是点头答应，“我会尽力的。”
“剩下的，这段时间我会去收集他的罪证，到时候人证物证具在，看他如何抵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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