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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冉恨恨看他一眼，猛地扭过头，不理他了。
江厉言还在转着笔，突然被甩了脸子，怔了下。
题做的不咋地，脾气倒是不小！
“喂！”
他在她后面喊。
“萧冉！”
依旧没反应。
他唇抿成一条直线，不悦地去拽她马尾。
萧冉烦躁地伸手去挡，但就是不回头。
下一秒，她脊背挺直，拖着板凳往前拉，椅子腿摩擦地面，声音刺耳，彰显着凛然怒气。
江厉言咬着嘴里的嫩肉，眼睛眯了眯，还真是娇气的很，连个重话都说不得。
他扔了笔，脸上神色阴沉的厉害。
杜莹坐在陆天的桌子上，刚刚旁边两人之间的互动，她看的一清二楚。
瞧见杜莹意味深长的啧啧声，陆天中断游戏，好奇地问：“怎么了？”
杜莹痛心疾首，“言哥单独辅导，竟然有人不知珍惜，真是暴殄天物。”
陆天眼眸转了下，“说我的吗？”
杜莹撇嘴，“滚吧！”
陆天嘿嘿两声，“言哥成绩一骑绝尘，牛逼的我都想给他跪下，听说老高还找他报名今年的物理竞赛了，如果能取得好成绩，保送就稳了。”
杜莹倒是不关心什么物理竞赛，她踢了陆天一脚，“你有没有觉得言哥对萧冉特别的···”
陆天抬眸，“特别的什么？”
“···包容！”
杜莹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
她眼神兴奋地亮了起来，掰着手指如数家珍，“言哥讨厌有人坐他前面，言哥从不忤逆老师，言哥最讲义气，言哥不给女生讲题，言哥···”
陆天被她一口一个“言哥”弄的发晕，“你讲重点！”
杜莹一巴掌拍他头上，“这还不够重点吗！”
“萧冉每一次都踩在江厉言的底线上！”
杜莹像发现了新大陆，彻底兴奋起来。
陆天一头雾水，“然后呢？”
“滚吧，傻逼！”
······
方怡从教室回来的时候，恰好听到那句“萧冉每一次都踩在江厉言的底线上！”。
她神色扭曲，心里像被人狠狠锤了一下。
跟他同学那么久，确实没见过江厉言对哪个女生这样过。
跟他表白的人那么多，他正眼瞧过谁，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高冷的要命。
方怡偷偷向后瞥了一眼，眼神突然瑟缩一下。
她看见江厉言竟然伸出脚去勾萧冉的椅子腿。
女孩被惹极了，反手将自己的笔袋扔他脸上，他不但没恼，反而坏笑着，痞劲十足。
这还是方怡印象中的高岭之花吗！
这一幕，被王霜也看见了，她啐道：“这女的真恶心。”
方怡是她闺蜜，见不得她伤心，“没事，我帮你出气。”
方怡知道，王霜最近交了很厉害的男朋友，她心里难过，也不劝阻，心里狠毒地想让萧冉跟她一样疼。
江厉言觉得女生真是世上最恐怖的生物体，因为一句话，萧冉竟气了半天。
他难得低头去哄，奈何这人却不领情。
吃完饭，江厉言直接将人拉去他房间。
门关上，萧冉被抵在墙上，江厉言双手撑在她耳边，居高临下地垂眸睨她。
他个子高，看她的时候，微微弯下腰，目光平视，狭长眸底隐着不耐烦。
“一天了，跟我闹，很没劲。”
萧冉只觉他呼吸全数喷洒在脸上，后背的墙冰凉，退无可退。
但她也不知是什么心理在作祟，偏偏不愿妥协，梗着脖子神色倨傲，“你可以不用理我！”
江厉言抿唇，神色不耐，“萧冉，我是不是给你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我脾气很好？”
萧冉不屑地“呵”了一声，直直看他，“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他脾气好？
江厉言没料到她会突然抬头，猝不及防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觉得呼吸一窒，那双眼睛湿漉漉的，纯净清澈，像一泓泉水，里面倒影着他的影子，只有他。
江厉言像被蛊惑到，全身竟躁动起来，按在墙上的手不知何时落到她肩上。
萧冉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紧张地看着他，就在她以为江厉言会做些什么的时候。
他却揽着她，将她按在他书桌前。
“你下次数学考试过不了平均分，丢脸的可是我！”
他咬牙切齿，瞪着萧冉，一字一句，“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你的！”
萧冉想到处在更年期的数学老师，没再敢反驳，老老实实地坐下，也不闹了。
折腾一天，这会儿早不生气了。
江厉言吸取上次教训，讲起题来，细致又耐心。
萧冉不笨，只是原来学校教育理念跟实验一中重分制不同，如今从基础补起来，倒是没课上听天书时的困难了。
暖暖台灯下，一桌两人，她做着他布置的数学题，他则趁间隙刷着物理题。
“他们说你参加物理竞赛，一定会得奖，然后被保送。”
江厉言笔不停，“看比赛结果吧。”
他对自己有信心，却也不敢怠慢半分，物理竞赛人才济济，如果可以，他还是想提前拿到入场券。
“你想去哪个大学？”
“b大。”
萧冉有些迷茫，最高学府啊···
她是去不了了···
反应过来时，又觉得不可思议，江厉言去哪，跟她有个毛线关系。
萧冉重新做题，心里却有些烦躁，她认为可能是做题乏了，干脆趴在桌子上小憩。
她脸枕在双臂上，一偏头，就看见江厉言那张帅的有些过分的脸。
不怪那么多人喜欢他。
他神色专注认真，鸦羽般的睫毛垂下，又长又密。
暖暖灯光，落在睫毛上，像覆了一层金光。
萧冉看的怔然，竟下意识抬手去摸，睫毛颤动，像羽毛一样刷过她指尖，又轻又麻。
江厉言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心里一慌，倏然抬眸看她。
萧冉对上他不自然的目光，杏眼弯着，“江厉言，你睫毛真长，比我的还长。”
她嗓音软糯，又甜又蜜，像清甜的汁水一点点灌溉到江厉言的心里。
“累了？”
“有点。”
萧冉以为江厉言会让回自己的房间，结果他起身，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萧冉眼皮很沉，想睡觉。
就在她想闭眼快要沉睡时，江厉言端着葡萄进来。
“吃点，提提神。”
葡萄黑紫，圆润饱满，萧冉剥了一颗，放进嘴里，甜的不像话。
她吃的停不下来，刚刚的困意也消散干净，秋天的葡萄是最好吃的时候。
看江厉言闷头做题，她想都没想，就剥了一颗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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