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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蜡烛的火苗微微摇摆着，蜡烛只剩下最后不到一寸的高度。
一只纤细的手拿着一支新的蜡烛伸了过来，引过火，树在了桌面上。
光线更亮了一点，映照在阮清澜和小蛮两人的脸上。
玲玲已经睡了，她们二人还默默的坐在平日里吃饭的方桌前等着。
秦墨出门已经大半个晚上过去了。
再有一两个时辰，天就该亮了。
可是他还没有回来。
小蛮面前的桌面上摆着一只小瓷瓶。
她知道墨哥哥这一年来都在为什么努力。
也知道面前瓷瓶里的丹药可以实现她一直以来的盼望。
作为一个丹童，从知道自己喂了蛊虫之后，她没有一刻不想去除掉自己身体里这个讨厌的东西。
可是，墨哥哥还没回来，她竟然一点也不想吃这个丹药。
阮清澜则是怔怔的望着窗外失神。
她大概也能猜到秦墨去做什么了。
他不回来，她睡不着。
他如果一直不回来......
阮清澜的手指收紧，心头爬上一抹茫然。
......
而与此同时，在城西的某座小楼二楼的房间中。
秦墨和那个妖娆的女人还极尽旖旎的贴在一起，双手十指紧扣，
只是女人的神情慌乱不已，诱人的身躯不断的扭动着，双手却仿佛焊住了一般，无法挣脱。
功法一旦运转起来，在吸干对方之前无法停下。
秦墨老神在在的看着对方的挣扎。
他已经感觉到四肢恢复了知觉。
应该要不了几分钟，迷香的效果就差不多过去了。
他微微一笑，“我的寿元很多，你多忍一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生。
女人忽然猛地瞪大了双眼，眼神之中满是惊骇。
她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咯咯’的怪声。
下一刻，在秦墨惊讶的目光中，看见这个女人的双臂忽然鼓胀了起来。
原本一对纤纤玉臂，一截一截涨起，变得宛如莲藕一般。
接着，是肚子、胸腔、双腿。
宛如一个吹胀的气球一般！
光洁细腻的肌肤被膨胀的身体撑开，再寸寸碎裂。
鲜血宛如一条条小溪一般从皮肤下渗了出来。
原本那看起来颇为诱惑的单薄纱衣，此时被鲜血沁透，变成了一件渗人的血衣。
而那具妖娆诱人的身子也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畸形肿胀的人体。
而那张魅惑的脸，此时也扭曲变形。
突起的肉块将五官挤离了原本的位置，两个眼球爆出眼眶，眼看着似乎就要掉下来。
妩媚变成了狰狞，原本秦墨身体里被特殊香料和那具身体勾起的火焰瞬间消退。
“卧槽，顶不住！”
他一咬牙，身子猛地向后一倾。
迷香的效果还没有完去消失，双腿微微一软，险些摔倒。
不过，好歹是远离了那个畸形的人体。
秦墨踉跄了两步，站直身子，抬起双手看去。
掌心的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不过还好，只是皮外伤而已。
他抬起头，看向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似乎在运转功法的时候不能停下来，此时自己强行挣脱，不知她会怎样。
秦墨看到女人一双暴突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自己。
片刻之后，像是充满气的气球忽然开始了漏气，肿胀畸形的身体忽然飞速的缩小了下去。
没一会，重新恢复成那个妖娆妩媚的女人模样，只不过一身的鲜血，让人很难去欣赏。
而且，这还没有结束。
妖娆的身躯继续缩小着，皮肤变得松弛褶皱，后背渐渐变得佝偻。
连一头如瀑的黑色长发都开始发灰、变白，大把大把的脱落。
当啷几声，几颗牙齿掉在了地板上，咕噜噜的弹开。
丰润的双唇迅速的萎缩、变皱。
光洁的皮肤上皱纹密布，浮现出一块块斑驳的斑块。
不过几息时间，眼前的美人变成了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
仿佛用极快的快放，看完了一个人一生衰老的过程。
这场面秦墨也是第一次见，他大受震撼。
不禁发问：“您老人家今年实际年龄是多少啊？”
那个女人颤颤巍巍的抬起枯瘦的手，指着秦墨。
那双浑浊的老眼中可以明明白白的看到怒火和恨意。
“你，你......”
“算了，不管是多少，反正也差不多该入土了。”
说完，秦墨走上前，温柔的捧起她的老脸。
正准备扭头就走，秦墨忽然想到了什么。
反手打晕了她。
“军师！守着军师的两个兄弟不见了！”
小楼外，隐隐传来了长海门弟子的呼喝声，紧接着，就是一声声‘军师’的喊声和楼下的撞门声。
秦墨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抓了一把金银首饰。
又粗略扫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放银钱的地方。
楼下的大门已经被撞开，长海门的弟子们发现了被秦墨拖进里面的守门弟子的尸体。
“军师遇刺！封锁现场！”
大喊声和楼梯上纷乱的脚步在房间外响起。
秦墨一把扛起地上那个昏迷的老女人，又收回被她拿出的三日必死丸，从窗户翻了出去。
......
小院之中，屋子里。
半支蜡烛摇曳着火光，将晃动的影子投在墙上。
阮清澜拿来一条薄毯，轻轻的盖在了小蛮的身上。
这个小女孩固执的要等在桌边，此时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阮清澜面色也有几分憔悴，她微微叹了口气，走出了小屋。
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天气已经渐凉，院中的那棵树上一片半青半黄的树叶飘落了下来。
阮清澜看着空中慢慢打旋的树叶，一时出了神。
一年前的秋天，也差不多是这个时节。
自己的人生拐了一个巨大的弯。
不自觉的想着一年来的种种，阮清澜时而面带微笑，时而又双颊泛红。
最后，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面上的笑容隐去。
眼角似乎已经能够摸到一丝细细的皱纹了。
秦墨不过二十四岁。
而自己......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再没多久就是自己的生辰，然后，就是三十四岁了。
阮清澜的眼神黯然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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