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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衣服被汗水打湿透彻，只要一想到温乐衍，她浑身就抖得跟刺猬一样。
宋阮不敢再去想，只能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还有孩子，她还没见到孩子，现在不能出事。
最后，她终于支撑不住，沉沉地睡去……
——
黑暗不透一丝光的房间里，温乐衍躺在床上，他双眸紧闭，却像是置身于无边地狱。
梦中，他无数次看到宋阮对着自己的笑，可是这一抹灿烂的笑容总是会突然消失，她的脸染着鲜血，狰狞可怖地瞪着自己。
她冲自己大喊：“温乐衍，是你害死了我！是你害死礼物的孩子！”
女人披散着头发，脆弱痛苦，表情扭曲，原本灿若星辰的眸子中流淌出血泪，一遍遍地向他索命。
温乐衍猛地从床上惊醒，他的脖子就像是被人掐住，几乎不能呼吸。
他身躯微动，手脚上的铁链便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响。
男人大口喘息着，怒声道:“陆廷，你在做什么！”
陆廷缓缓推开了房间门，走进来后严肃道：“温乐衍，你现在没有人生自由了。除了这间屋子，你哪里都不能去。”
温乐衍死死地瞪着他，眼底透着可怕的杀意：“你敢绑我，谁给你的权利绑我！”
“你已经酿成了大错，难道我要看着你病情发作，继续伤人吗！”
温乐衍忽的怔住一瞬，他回想到自己做的梦，皱了皱眉：“我最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梦到宋阮，那女人还想要了我的命。”
陆廷眉头一皱：“之前发生的事情你又不记得了？”
温乐衍不悦道：“什么事？”
陆廷顿了好几秒，沉声道：“那天你发病，吵着闹着要见宋阮，我就替你约了她。本来是由我陪同你去的，可不知道怎么你就跟陈婉妍一起先去了，后来……”
说到后面，陆廷沉默了。
无论温乐衍有没有发病，在他的心底宋阮永远是最重要的精神依赖。
只不过意识清醒的时候，他会因为以前的背叛跟种种的误会刻意疏远。
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他就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宋阮是他心里很重要的人。
“我问你后来到底怎么了！”
温乐衍见陆廷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莫名地感到烦躁跟恐慌。
这种没来由的心虚感，让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宋阮的事情。
呵，是那个女人背叛他在先，就算他做再多也弥补不了。
然而下一秒陆廷说出的话，足以让温乐衍崩溃。
“你情绪失控，开车把她撞了。”
温乐衍被铁链锁着的手狠狠一抖:“你说什么？”
陆廷：“你开车把她撞了，人还在医院。”
温乐衍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他薄唇张张合合，艰难地开口：“人怎么样了？”
“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温乐衍攥紧双拳猛地砸在床上，冲陆廷怒吼道：“给我解开！”
“你还要去找她？”
“陆廷，我让你给我解开！”
陆廷严肃道：“温乐衍，你把人撞成这样，无论她能不能醒来，她都不想看到你。而且你现在这样随时都有可能发病，谁敢让你出门！”
温乐衍狂躁地拼命捶打着床，整个人凶狠冷厉，心里更是像万千蚂蚁啃噬般难以忍受。
陆廷默默看他一眼:“你放心，我会代你去医院看望宋阮。”
说完，他转身离开，关上了房门。
“陆廷，你找死！”温乐衍冲着他的背影怒喊道。
而回应他的，只有无边的沉寂。
陆廷沉默不语地走出房间，特地给房间里上了锁，这才能放心离开。
他走之后，陈婉妍从暗处缓缓地走了出来。
她眼底闪过一抹寒意，找到事先偷好的钥匙，直接开了房门悄悄地溜了进去。
“滚！都给我滚！”
她一进去，温乐衍便发狂地冲着她怒吼。
陈婉妍被吼得一愣，而后走上前柔声道：“乐衍，是我啊。我这就给你开锁。”
温乐衍眉头紧蹙地看了陈婉妍一眼：“你不在公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陈婉妍心头一沉。
难道温乐衍这会意识是清醒的？
陈婉妍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乐衍，你忘了吗，你发病那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陆医生虽然不让我来看你，可我怎么能够放心呢？”
她说完，直接给温乐衍解开了手脚的铁链。
温乐衍立即起身，他活动了下酸软肿胀的身体，转眸便冷冷地盯着陈婉妍：“宋阮出车祸那天，你为什么在我旁边？”
陈婉妍被盯得心里有些发虚，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道：“乐衍，我是担心你一个人，所以才陪着你。那天……那天我也吓坏了。”
温乐衍深深地盯了她几秒，见女人一副要哭的样子，只觉得不耐，转身就走。
“乐衍，你去哪？”
回应陈婉妍的只有狠厉地摔门声。
陈婉妍坐在床前，唇角的笑意一点点加深。
恐怕温乐衍这会去医院，宋阮已经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吧。
她就是要让这男人彻底死心，是他亲手害死了宋阮，又有什么资格继续沉沦过去。
她要让宋阮这贱人，彻底地从温乐衍的心里滚出去。
——
温乐衍手捧着一束鲜花，出现在宋阮的病房外。
男人背脊笔直地站在外面，透过窗户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她睁着眼睛，侧眸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女人的脸像被泡浸泡在寒冰中，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眉心皱起的弧度，无形之中掐住温乐衍的心脏。
温乐衍顿了顿，缓缓抬手，推开了病房门。
他脚步极轻地朝里面走去，甚至不敢面对她，也不敢看向她的眼睛。
梦中，她的眼底总是没有一丝光，在看向他的时候，一直流着泪。
宋阮听到了脚步声，她略微偏了偏头，循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小周，不是说出去一趟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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