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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突然进京？”
月冥闻言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儿。
“月家以暗杀出名，主子可知我父亲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暗杀委托？”
姜柠看着他眉眼中的毫不掩饰的戏谑笑意，慢悠悠道，“本宫。”
月冥轻轻啧了一声，刚刚提起来的兴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生无趣，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他长出了口浊气，“那宫中的敬太妃曾经救过我父亲的命，是以我父亲也算是欠她一个天大的恩情。如今那敬太妃的女儿拿着敬太妃的亲笔信请我父亲杀了主子，我父亲便让我来了。”
月家的主人，那是叫姜柠的。
敬太妃让月家杀自己的主人，他父亲岂会因为人情而同意？是以便直接让自己来了。
姜柠神色平静，并不觉得意外。
月冥悠悠问道，“你打算怎么办？杀了敬太妃？”
他细细的盯着姜柠的神色，似乎是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答案一般。
半晌，姜柠才应道，“一命还一命，自古以来的道理。敬太妃要杀本宫，那是本宫自己命大，让她找上了月家。”
“可这是本宫的好运气，又岂和她有关？更何况她还有个女儿，也同样嫉恨本宫。趁着这个机会一起解决了她们母女，倒也算是个契机。”
月冥沉默片刻，须臾忽的跪倒在地，面色认真，“主子，我父亲欠敬太妃一个人情。父亲之所以派我来，也是想要斗胆请主子手下留情。”
姜柠杀伐果断，他月家一直都很清楚。
虽然不了解敬太妃的为人，可当年若非她救了父亲一命，怕是父亲的坟头都长满了草，又岂会如今安安稳稳的活着？
父亲派自己来，也是心中不忍甚至愧疚忘恩负义。
他身为其子，即便是单着惹怒主子的可能，也必然是要说这句话的。
姜柠沉默，静静的看着羽睫低垂跪在自己面前的月冥，目光幽深不见底。
“杀母留女、杀女留母。是你选，还是敬太妃选？”
月冥心里顿时了然。
这母女之间，只能活一个。
敬太妃有了杀主子的心思，主子断然不会轻松放过。
这样的结果，总比两个都死要好一点。主子终究还是给了父亲的面子，没有赶尽杀绝。
不过也还真是如父亲所料，只留一个，不差分毫。
“那便让敬太妃自己选吧。”
“好。”
?
七夕宫宴，虽不比万寿节那般的宫宴隆重热闹，可是宫中五品之上的官员还是携其家眷早早入了宫。
“德阳大长公主到~”随着宦官一声高呼，殿内绝大多数的视线都落在了门口。
只见一红衣宫装女子出现在眼帘之内，十二破留仙凤服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姜柠今日上了妆，较之以往的素面朝天，今日多了几分极具攻击性的华贵与气场。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当真是摄人心魄，顶顶的璀璨之姿。
众人起身，齐声道，“臣等参见德阳大长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姜妍死死地盯着姜柠，为什么同样是公主，姜柠便可以享受到众臣行大礼问安？
同样都是公主，为何父皇就只喜欢姜柠，不惜将天下珍宝都放在她的面前？
甚至一个公主却给她兵权，凭什么？！
这样的人，存在这世界本就是不公平，她就应该赶紧死！
姜柠自是接收到了姜妍满含杀戾的视线。
双目相对，姜妍别开视线，似乎死承受不住她强大的气场，莫名心虚。
姜柠心中冷笑一声，“众卿平身吧。”
话落，由着宫人领路坐了下来。
众人这才跟着落座。
姜生笑了笑，“皇姐操持这场宫宴辛苦了，朕敬你。”
傅离听见这话直接走到了姜柠面前，拿过她面前的酒杯，笑声道，“皇上，阿柠最近在吃补药喝不得酒，这杯我替她喝。”
话落，一饮而尽。
夜寻双眉微颦，补药？
什么补药？
她不是向来讨厌喝药吗？为何会无端的吃补药？
姜生心中一愣，他差点忘了如今皇姐中了毒，怕是喝不得酒。
他心中惊诧，面上却不动声色，没有张扬，“也好。”
话落，一饮杯中酒。
“傅小王爷对皇姐，还是这般好。真羡慕皇姐有这样一个好友。”
一道戏谑的男音响起。
姜柠朝着他看了过去，须臾笑了笑，“真是许久没有看见五皇弟了。”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影子禀报的与宣平侯有勾结谋逆之心的齐王。
姜生听着那二人的寒暄，忽的余光扫了一眼神色淡漠的夜寻，揣摩着他这副疑惑的表情，大抵是不知道皇姐中毒的事儿。
若是他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呢？
想想倒是令人期待。
夜寻一直不愿意进入内阁，想来也是因为后悔的缘故，心中对姜柠存了心思。
若是告诉他皇姐中了其毒命不久矣，或许他也会死心，甘愿进入内阁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这么长时间，他一直没有一个可靠的左膀右臂。夜寻，也是他寄予厚望的。
思及此，姜生勾了勾手，示意身边的张福海过来。
须臾，姜生在他耳边低语说了几句话，便看见张福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夜寻。
一个时辰后，姜柠离开了宫宴，却并未往宫外的方向而去，而是转路去了后宫的延寿宫。
“大长公主？您怎么会来？”门口的宫女显然有些诧异，这位主儿可是从来不会主动踏进延寿宫大门的啊！
春姚挥了挥手，便见身后的侍从直接上前将那宫女拦在外面，顺带着还将殿内的宫女也都赶了出来，押在外面不让她们离开报信。
敬太妃刚要更衣休息，便听见外面的吵闹声。趁着一张脸走出屏风后面，被眼前的一幕吓的后退了几步。
“你、你怎么在这儿？”
姜柠美眸半阖将手中的一封信张开放在了桌子上。
敬太妃惊诧之余走了过去，却在看见信上内容的一刹那，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她不敢置信的问道，“这信是我给月家的，怎么、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姜柠神情涌现一抹嘲弄，握住她顺滑的长发，将她提了起来，凉薄的语气从口中而出。
“想杀本宫？看来敬太妃的运气不大好。”
“你不知道月家背后的主人，姓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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