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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傅家，忠于国家，忠于明君，忠于先皇认同的继承大统之人！傅家遭此祸端，却依旧改变不了傅家效忠大长公主的心！”
王霸一愣。
什么叫先皇认同的继承大统之人？
那不是流言吗？
不是大长公主散播出来的流言吗？
傅海征听着身后家眷的惨叫声，咬紧牙关，眼中是无比坚定的色彩。
阴暗无光的天际，渲染出一派悲壮的气氛。
傅海征心底里排山倒海一般袭来的悲意充斥着心间。不是悲伤傅家被灭门，而是悲伤南境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人，不是一位心怀天下格局广阔的明君。
如此心胸狭隘，自私自利，只为权力不在乎家人、子民、臣子的帝王，实乃南境之不幸。
那种感觉，如同高处跌落谷底，带着深深的无力。
他不后悔效忠大长公主，因为他知晓大长公主虽为女子，但将江南五州十三城管理的比起京城还要太平富裕。
更何况，他知晓，先皇是将大长公主当成继承人培养的。
只是唯一一点，他愧对家人。
傅海征强忍着腹部传来的痛苦，一点一点的转过身想要看看家中人，却见着他们眸色极为坚定的看着自己，狼狈的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父亲，我等并不怨恨。”
“父亲，别用这样愧疚的视线看着我们。”
......
晋王妃捂着肚子，鲜血一地，却意志不可动摇，大声道，“夫君，我等为公主而死，是傅家荣耀！”
傅家没有贪生怕死之辈，为了心中效忠之人而死，有何惧？
什么与前朝余孽勾结，无非是应付外面的说辞罢了！
即便是灭门，他们也绝不会效忠这等皇帝。当初的选择，更是让他们此刻觉得无比正确！
傅海征一愣，须臾释怀一笑。却在这时，后背又是一记长枪刺入身体，口喷一口鲜血，睁着眼倒在了地上。
傅家满门，无一幸免。
即便是几岁大的孩子，依旧死在了这座满是鲜血的府邸。
?
皇宫御书房
王霸处理完傅家的事儿便派人守住了傅家，不准任何人出入。之后，便匆匆进了宫复命。
“陛下，已经都处理好了。除了傅小王爷，一个不留全部斩杀！”
姜生背对着他，看着面前当年先皇留下来的字。
许久，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傅海征，可有后悔？”
王霸神色微动，如实答道，“傅家说，为公主而死，是傅家荣耀。”
话落，姜生忽的转过身来，拿起桌子上的砚台砸了出去。
“放肆！他傅家果然大逆不道！”
这种时候，明明知晓是为了姜柠而死，还敢说出这等话！
他就不明白，姜柠一个女子，即便有兵权，也不至于让这么多大臣效忠她！
他为帝三年，早就该除了姜柠以绝后患的！
如今她的毒解了，也等不到她毒发身亡的这一天。他必然要让姜柠尽快的死，以防她知晓父皇遗诏上是她的名字。
若她知晓，岂会不造反？！
姜柠是照顾自己，先皇后对自己是有抚育之恩。可那不是自己求来的，是她们愿意照顾自己关怀自己。
他可没让她们对自己好！
如今姜柠威胁了自己的位置，他绝不容忍！绝不容忍任何人危及自己的帝位！挑衅自己的权威！
傅家百年世家，两朝勋贵。有傅家做榜样，看谁还敢继续支持姜柠！
不仅如此，傅家当年在父皇还在世时便言，姜允或者姜柠更适合当皇帝。这根刺，他可没忘。
一旁的张福海心中惶恐。
晋王虽说效忠公主，可是在朝堂之上，一直都是公平公正两袖清风。大是大非面前，从来都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而以晋王为首效忠公主一党的大臣，也都是如此。
除了朝中有人叱骂大长公主的时候，这些公主一党才会站出来，其余从不言及公主半句。
可如今，皇上这是视公主为眼中钉肉中刺忍不得了。
这傅家，也是被杀鸡儆猴了！
唉，也是倒霉啊！
姜生厉声吩咐道，“守住城门，任何消息都不准给朕放出去！等傅离回京，将他就地击杀！”
王霸心里咯噔一下，听着皇帝这一番咬牙切齿的吩咐以及癫狂的模样，却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应下，“是，陛下。”
话落，他小心翼翼又道，“只是陛下，如今城中戒严，百姓们或许也会恐慌。若不然，先减少禁军巡街，让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姜生眼眸冰冷无温，“万一人多混乱乱窜，坏了朕的大事怎么办？恐慌又如何？一群贱民，命不值钱！”
王霸不敢再继续说下去，“是，臣明白，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下去吧。”
?
常山
“皇姐。”
从北境回京的使臣队伍一路上行驶的速度并不慢，如今也到了常山地界。
姜柠坐在马车里，如今正值晌午，本是没打算停留在常山休息，而是直接打算回京赶路的。
却见马车停下，外面响起了姜允的声音。
她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人，清声道，“许久不见。”
姜允扫了一眼后面冗长的队伍，是南衙禁军。
“皇姐，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姜柠神色微动，秋水潋滟的桃花眸扫了一眼马车内的春姚茯苓，便见二人立即明白这是何意，下了马车，并驱散了车夫以及周围随行的侍卫。
冗长街上，一辆马车停在路中央。两丈之内，没有任何人。而两丈之外，是禁军守着不让人靠近。
姜允扫了一眼后面的一辆马车，知晓那辆马车上是夜寻，但却没多说什么，上了姜柠的马车。
“皇姐怎么和夜世子一起回来的？那夜世子的马车，不是皇姐的赤汗马吗？”
姜柠解释道，“他身子还没有恢复好，赤汗马行的更稳，不至于让他颠簸受罪。”
姜允有些不解，“那阿姐不是也中了毒吗？也身子不好，怎么还将赤汗马给他？”
他听耳目来报，皇姐是去了北境，只是没有打探出是去做了什么。
姜柠笑了笑，“毒已经解了。我去了趟北境，便是为了解药而去。”
姜允脸上浮现惊讶，须臾由衷道，“那还真是恭喜皇姐了。”
只是皇姐将赤汗马给了夜寻，怎么瞧都有些不对劲呢。皇姐不是对夜寻不喜欢了吗，怎么如今这情况，倒像是相处的不错。
他试探问道，“皇姐，是和夜寻和好了？”
“是也不是。”
这一路上，自己与他之间确实关系不再那般冷漠僵硬。或许也是看着他没了从前的菱角，也或许是因为他恰到好处不让人反感的出现。
她曾多次说过日后即便是来往也只是朋友，想来是他听进去了。
“对了，你说有话与我说，是什么事？”
姜允收回万千思绪，一句话切入正题，“傅家，好似出事儿了。皇姐还是暂时不要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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