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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的，医士便匆匆的去了公主府。
“我如何？”傅离看着眼前的医士，从刚刚的模糊渐渐地出现轮廓，直至又重新看得清楚。
医士脸色不大好，“小王爷，您的身体里，可是曾入过瘴气？”
他年少时随着师父云游，也曾遇见过因为瘴气入体而损失视觉的。可那些人，都与眼前的小王爷有些不同。
傅离心底里担忧的，在听见这番话后，还是成了真。
“我曾去过瘴气缠绕的山上，口鼻遮挡住，但是眼睛没有。”
医士颦眉，“这就是了！小王爷的眼睛如今时而模糊甚至一片漆黑，时而如常人一般无所异样。这是瘴气入眼，无解。”
“我年少时跟随师父云游，遇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可是最后都没有办法解决。便是我师父，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失明，甚至丧命。”
“不过小王爷只是眼睛入了瘴气，并不能危及生命。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双眼睛怕是要再也看不见了。”
果然。
傅离还记得之前在紫云山下遇见甄泽，他也与自己说过瘴气入体很是麻烦，就连他也无能为力。
医术天才的甄泽都没有办法，他又能指望谁？
不过眼下，他并不觉得后悔。
当初为了阿柠，他摘下了那面具。更何况阿柠明知山上有瘴气，还是毫不犹豫的寻来，他就更不后悔。
为了她，一双眼睛不算什么。
只是日后再也看不见了，他又如何能站在她的身边陪伴她？
傅离思及此忽的苦笑一声，眸中一片悲凉。
医士起身，“小王爷，恕我无能。若是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先退下了。”
傅离忽的叫住他，“还望医士，不要将这件事儿告诉阿柠。”
医士顿了顿，须臾应下。
“是，小王爷。”
?
姜柠正在更衣，便听见茯苓说一大早的有医士去了傅离那儿。
这段时间，傅离一直都住在公主府。姜柠害怕傅离住在晋王府会勾起不好的回忆，是以便让他住在公主府。
“本宫去看看。”
刚出了门，便看见春姚匆匆走来。
“殿下，出事儿了！”
姜柠颦眉，“细细说来。”
春姚：“西州的耳目传来消息，秦征已经知晓了秦嫣身死清河的消息了。不仅如此，姜生灭了傅家满门的消息，也已经传了出去。”
“民间有很多人对这个结果不满，更有人说傅家成了皇室争权的牺牲品。傅小王爷亲手斩杀姜生，也只是被逼无奈被迫接收。是以，民间多次生出暴动。瞧着阵势，怕是会越来越多。”
姜柠双眸晦暗。
她猜到会有这个结局。
民间生起暴动不算什么，派兵镇压也闹不出什么。只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会不会借由傅家的事儿，展开战争。
南境和北境一直以来太平，可双强之国，互相都想吞并对方。表面的太平不代表永远。
有了这么好的机会，若这件事儿出现在北境，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展开战争。
如今北境虎视眈眈，那些小国更是伺机而动。
姜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准备马车，召军机重臣入宫。”
春姚立即颔首，着手去准备。
?
常山
“王爷，如今罪帝已经被处死，京城那边却没什么动静了，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姜允正看着兵书，听见这话眼睛都没抬一下，“去看什么？”
谋士立即道，“自然是看看那大长公主是不是要登基为帝啊！虽说那先皇是定了公主为继承人，可是女子焉能服众？”
姜允面色平淡，“若是别的女子自然不能服众，可是我那位皇姐却能。”
谋士见他平日里对帝位那般重视，此刻却这般不在意，不禁心里忧愁。
“王爷，先皇还在世时您的呼声就很高。若是您能继承大统，那也是众望所归啊！咱们启程进京，看看动静也是好的啊。”
在这常山等着，也不是那回事儿啊！
万一公主登基，岂不是一切晚矣？
如今那罪帝被废，还当着京城那么多人的面被傅小王爷斩杀。
如今被剥去皇室身份成了庶民，尸体都入不得皇陵。一卷草席扔在了乱葬岗，当真是咎由自取。
听说不少人知晓这件事儿都去了那乱葬岗，将姜生的尸体大卸八块泄愤。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能够登基。这也是他们一直以来筹谋的！
姜允见他不离开，忽的问道，“你不好奇，为何我那位皇姐只带了八千南衙禁军，便如此顺利的废帝吗？”
谋士沉默片刻，“军机大营那般迅速的归降，或许军机大营一开始效忠的，便是大长公主。”
听闻南衙禁军无一折损。
如此迅速的解决了一个皇帝，除非这皇帝看似权力无限，实则是个傀儡。
姜允拿出一道密信放在了桌子上，“今早传回来的消息，陈泽海在父皇还没有驾崩前，便将军机大营交给了皇姐，入她麾下。那传闻中的遗诏，不是假的。”
不费一兵一卒，便废了皇帝。
他当初真是小觑了这位皇姐。
也不知如今知晓的，是不是她全部的底牌。
若不是，才是真的让人惶恐惊惧。
“那我们就在这常山等着？万一她登基要怎么办？”
姜允沉声道，“若是姜生没有灭傅家，或许事情一结束，我那位皇姐便会一道诏书将我召回京城。可如今有姜生这个前车之鉴，她不会轻易在捧上去一个祸害。”
即便他不是祸害。
“若她真的登基为女帝，南境在她的统治下也只会越走越强盛。虽然不想承认，但她是皇室子弟中最像父皇的。南境有她，是南境的福泽。”
看看江南五州十三城就知晓，比京城还要富裕繁盛。这样的人，又岂会不能治理好一个国家？
“那王爷，岂不是......”谋士欲言又止。
姜允知晓他是什么意思，笑了笑，“若是姜生，我定是毫不犹豫的考虑怎么将他拉下来自己坐上龙椅。因为他担不起重任！”
“可是皇姐，我不是她的对手。”
神机营再加上京城的军机大营，他私藏的军队根本不是对手。
没有成功的可能。
即便奋力一搏，也只是自寻死路。
他爱权力，可更爱性命！
啧，当个闲散王爷还能活命，想想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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