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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笑傅离与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当初她选择嫁给自己而不是选择他，他便一直觉得姜柠心中有傅离，可地位并非那般坚不可摧。
可如今，一点一点被剖开的真相，实在是让他觉得一阵恶寒。
姜柠摇了摇头，“我并非这个意思。”
“傅离乃是傅家最后一人，他的性命整个九州都在注意着。他不能出事儿，也不能成为一颗棋子。”
傅离绝不能被推出去当做挡箭牌，即便伤不了他的性命。他如今已经一无所有，她不忍心看着他再被人伤害。
夜寻浅笑一声，似乎带着嘲讽与戏谑。
“殿下放心吧，既然殿下开口了，我什么都不会做。”
姜柠长出了一口浊气，“你坐下。”
殿外，厚雪压断了树枝，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屋内，炭盆中的炭火烧的正旺，与殿外的温度形成了极大地反差。
姜柠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渡了一层白色的宫殿，神色黯淡。
“傅家，因我而枉死。我欠傅家的，这辈子也还不清。让傅离好好活下去，是我私心，也是国之重事。”
姜柠的声音浅淡，却句句透露着心意。
“你我夫妻两年，虽然后来有过一些波折，可我自认为我们如今是朋友。我相信你，更相信你的能力。你会是我很好的助力，也会是我的臂膀。”
“南境暂且交给你，我放心。所以夜寻，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吗？”
夜寻没有回答她，只是低头看着面前烧的正旺的炭盆。火焰倒映在他的眸中，晕染出一抹冷淡无温的漠然。
“在殿下心中，我与傅离，究竟谁更重要？”
姜柠一愣，转过身看着他精致无暇的侧颜，似乎没有料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么一番话。
夜寻忽的笑了一声，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
姜柠的个子不低，放在京城贵女面前，也是出挑的个头。可此刻在夜寻面前，依旧是矮了一头，被迫微微仰着头看着他。
夜寻：“殿下，可曾有喜欢过我？”
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如排山倒海般压的他透不过气。
他有些害怕她的回答。
可却又想亲耳听听她的真心话。
即便只是骗他的。
成亲两年，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清楚知晓，一直笃定她是真的喜欢自己。所以才冷漠对待，想让她对自己死心。
可真有那么一天，他才明白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分开以后，她便像是换了一个人般。让他突然开始怀疑，她到底有没有真的喜欢过自己。当初的那一切，到底是伪装出来的，还是真情实意的。
姜柠声音清浅，但却极为坚定，“喜欢过。”
但却从未爱过。
?
姜柠出宫后便回了公主府，早上的时候便听闻医士一大早的去了傅离那儿。
想来是身体不舒服。
他如今心里不好受，自己作为他在京城最后一个朋友，本该是好好的陪在他身边给予他安慰的。如今政事缠身，倒是没有机会留在他身边安慰他陪伴他。
“傅离吃过饭了吗？早上医士去是哪里不舒服吗？”
春姚立即道，“傅小王爷没有吃饭，什么都没说便走了。奴婢细心留意了一下，傅小王爷是回了晋王府。”
姜柠微微颦眉，“晋王府？”
晋王府如今空无一人，下葬的那一天她陪着傅离亲自去的。回来的时候，她便直接带着傅离回了公主府，无非是不想让他回晋王府睹物思人。
毕竟那里，定然会让他想起不好的事情，让他难受。
姜柠叹了口气，也是她自私了。
那里是他的家，是他的温暖所在，让他留在公主府，也填补不了他内心的孤寂与无助。
“我去看看他。你去准备一下，这几日便要动身回清河。”
春姚并不意外她的吩咐，连忙颔首应下便吩咐人去准备了。
晋王府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当日姜生下令灭傅家满门，便是连下人都不曾放过，一个没留。
他将傅家的牌位送到了太庙供奉，那些下人的家中也都给了丰厚的银两以示慰藉。
如今这晋王府，当真是空旷寂寥。
姜柠知晓傅离的房间，是以直奔而去。可是推开了门，却并未发现傅离的人影。
她没有丝毫烦躁之意，反而心中升起一抹担忧，一间又一间房间的去寻找，可是找遍了所有的屋子，都没有找到人影。
姜柠刚要召影子过来帮她找人，余光却看见了湖对面假山后面的男子。
是傅离。
他背靠着假山坐在地上，明明是凛冽的冬日，却像是感觉不到冷意一般，连件大氅都没有穿。
眉眼低垂望着已经冰封的湖面，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流露出与他从前截然不同的落寞与无助。
姜柠心酸了一下，须臾绕过风廊走了过去。
“我想一个人待着，这段时间可否别来打扰我。”
疏离冷漠的语气，险些让姜柠以为眼前的人不是自己记忆中熟悉的傅离。
她蹲下身，将自己的狐裘披风罩在了他的身上，“你身上还有伤，怎的这般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明明是斥责的话，可偏生她的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好似初春吹来的一阵风，让人如沐春阳。
姜柠想要拉着他起来，可奈何傅离挣脱开了她的手。
“我说了，别管我。”他语气冷漠，便是这凛冬的温度都无法与之媲美。
姜柠双眉微颦，似乎不理解他为何突然这般对待自己。
傅离始终低着头不看她，他害怕看见她之后，自己会忍不下心这般对待她。
可他就快要看不见了，已经没有资格陪在她身边了。就这样渐渐地远离她，才是对她好，才是自己的结局。
他不能成为阿柠的累赘。
竹马抵不过天降，如今的夜寻，也会好好地守护、好好地爱着她的。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姜柠离开了。
傅离心猛然一颤，低下头静静的感受着心一点一点的冷寒刺骨。
须臾一道身影飞奔而来在他的面前，双膝落地将他揽入怀中。
如瀑的长发扬起又落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极好看的弧度
傅离感受到温暖入怀，身子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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