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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我家殿下正在华春阁，还请殿下移步栖水阁，奴婢这就去禀告殿下世子来了。”
夜寻颔首，谢绝了婢女带路，独自朝着栖水阁而去。
他在公主府住了两年，自然是知晓公主府的布局。
月牙色的长袍随着清风的荡漾微微飘荡起衣摆，染了几分清冷绝尘之色。
走至栖水阁，霎时间暖意席面，如同三月初春一般舒适惬意，驱散了数不尽的寒意。
夜寻将身上的大氅摘了下来交给了门边的小厮，须臾迈步走了进去。
雅致的屋内因为他的出现，好似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生了几分烟火气。
“人可在里面？”
外面忽的响起一道好听的声音。
小厮答道，“世子已经在里面了。”
姜柠转而又吩咐道，“你去晋王府看看，傅小王爷怎的还没有来。”
那小厮立即应下，转身便退了出去。
姜柠从清河回来便一直都住在宫内，而在这段时间也鲜少见到夜寻。如今小半月一别，倒是瞧着他瘦了许多。
夜寻恭敬行了一礼，“殿下万安。”
姜柠将他托起，“今日除夕，不必这般客气。你最近不曾上朝，身子可好些了？”
她坐在了软榻上，一下午瞧着府中下人欢喜的样子，如今心情很是不错。扬唇浅笑时，如鲜花明媚荡漾开来。
夜寻坐在了西侧的椅子上，坐姿优雅贵气。夕阳西下，半张脸陷在阴影里，好看的不像话。
“已经好多了，承蒙殿下关心。”
这段时日，他知晓了傅离是为何中了瘴气，更知晓了殿下的碎骨是如何解的。
是傅离不顾自身安危上了紫云山，采到了千幻伽蓝，才解了毒。
他更知晓殿下知晓傅离上山也跟着一同去。
他原以为傅离是真的与殿下出城游玩，却不想他们竟然是去采药了。
因为瘴气入身，才导致的失明。
姜柠单眉微挑，似乎瞧出他有心事，却没有直白的去问，“你是我南境首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你的身子可是无比重要，务必注意身体才是。”
夜寻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多谢殿下关心。只是染了风寒，不碍事的。”
话落，他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之前得来一块上好玉石，前些时日抱病家中，闲来无事便雕刻了一只玉簪。还望殿下能够喜欢这个新岁礼物。”
姜柠神色舒展开来，眉目含笑的接过那锦盒。打开一瞧，发现里面果然是一只簪子。可那簪子并非是寻常玉石的颜色，反而如血一般殷红无比，却格外的好看。
“这簪子的颜色，好生特别，是血玉吗？”
夜寻不答反问，“殿下可还喜欢？”
“自然是喜欢的。”
夜寻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细细把玩着那支玉簪。
听闻，鲜血养出来的玉，极是好看。
血养玉，玉养人。
“殿下这些时日可有见过傅小王爷？”
姜柠一讶，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起傅离。说起来，傅离怎么这个时辰还没有来？往日让他来，都会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不过说来也是，傅家灭门，他伤怀许是没有什么兴致来吃什么‘团圆饭’。
这时，小厮敲了敲门。
“进。”
小厮推门而入，恭敬禀告，“殿下，奴才并未见到小王爷。开门的是晋王府的府兵，那府兵说小王爷不来了，让殿下慢用。”
晋王府还剩下两百多个府兵，而后被傅离遣散，但却还是有那么几个不愿意离开的，甘愿留在晋王府侍奉在傅离身边。
姜柠微微颦眉，正欲再吩咐什么，却听见夜寻让那小厮退下。
她讶异的看着他。
夜寻面色平静，心底却犹如惊涛骇浪，难以平静。
须臾，他清声道，“殿下回京之后，从未去过晋王府吗？”
刚刚从她的反应里，夜寻便了然，她回京之后从未去过晋王府，是以才会这般淡定。若是知晓，依着她对傅离的情谊，断然不会安稳的继续坐在这儿。
姜柠挑眉，“并未。”
政务太过繁忙，她一直都住在宫内，还是今日才回府过除夕的。对于傅离那些伤，她也是知晓的。只要好好的休养，没什么大问题。
更何况这些时日他一直都在晋王府，没有出去过，身体恢复的定然会更好。
只是瞧着如今夜寻的反应，她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夜寻长出了口浊气，却依旧感觉到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
半晌，他还是说了出来，“傅小王爷，失明了。”
姜柠一愣，四肢百骸透心的冷意顷刻间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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