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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青竹都没有听到回应，不禁抬头望着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经过的二人一马，疑惑不解。
那跟陛下共乘一匹马的男子，是谁？
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但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印象之中也没有。
不、那男子的眉眼怎的和世子好生相像？
只不过那男子的眉眼视线温和，自家世子倒是多了几分不染尘埃的清冷。
这人，到底是谁？
“你们说这男子是谁啊？怎么瞧着陛下对待他的样子这般温柔，像是在家苦等将军丈夫的妻子一般，满眼欢喜。”
“是啊，这是谁这么有本事，竟然能让陛下露出这般神情。”
“听说，是夜家的人呢！好似是夜家二公子！”
“怎么可能？夜家老爷子的两个儿子都战死沙场了，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澄阳帝师弟子夜二公子？”
“可是我刚刚在城门口瞧见是夜家的人送这位公子进城，而且那些夜家人叫这位公子夜二公子，应该是没有死，回来了！”
夜寻的脸色一点点的阴沉，看着那渐渐远行的人，像是猜到了什么，忽的吐了一口血。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整个人阴戾的不像话，“青竹，去查查。”
青竹不敢犹豫，知晓自家世子的神情不大对，立即便着手去查探这件事儿。
只是这件事儿实在是太过于荒谬，被认定为死在战场是几年的人忽然出现，青竹查了整整半日的功夫才将事情查探清楚。
威远侯府内
“世子，那与陛下共乘一匹马的人确实是夜二公子。据说二公子是路过了幽州被夜家人发现，才知晓二公子其实没有死。”
“但是二公子谁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一个叫柠柠的女子。当时在战场上，是有附近村子里的百姓想要在尸体上找寻一些钱财，无意间救下了二公子。因为二公子谁也不记得，就在村子里养了几年伤。”
“如今该是好一些了，才打算漫无目的的寻找唯一记得的那个叫柠柠的女子。”
夜寻神色好似极北的冰寒之地一般，又冷又沉骇人心脾，“我记得，我这位小叔叔，好似自幼被帝师看重，带去了清河。”
青竹沉默片刻，见着自家世子阴冷逼问的视线，不敢瞒着，只得如实说道，“是，当年二公子被带去清河后，没过多久先皇后去世，还是公主的陛下因此噩耗一病不起，被先皇送去了清河养病。”
“后来，便是帝师亲自照料教导，身为帝师弟子的二公子也与其相识，慢慢的关系很好。当......当时的先皇甚至给二人定了亲，这件事儿，夜家的人都知道。”
只不过这件事儿他确是不知道的，还是听着随行送二公子来京的几个夜家人说起，他才知晓。只是后来二公子去世后，夜家的人都被封了口。
每一句话，都如同刀子一般扎在夜寻的胸口。
他忽的笑了一声，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满是癫狂与绝望，“夜家人都知晓，唯有你我不知晓。她从清河回来的时候，正是夜镜安战死沙场不久后，正是心中悲痛欲绝再次陷入绝望之地的时候。”
“与我成亲，究竟是如外面传闻中的那般对我一见钟情，还是将我当成了夜镜安的替身，想要走出阴霾？！！”
青竹哑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夜寻忽的狂笑起来，眼底满是猩红一片。
夜镜安的眉眼与自己那般相像，若是遮住半张脸，怕是连他自己都辨别不出来哪一个是自己！
他忽的想起来，很多人都说过自己的眉眼与一个人很是相像。当时的他并未放在心上，可如今看来，很多人都知道自己不过就是别人的替身，唯有自己不知道！
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故作清高，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沦陷，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卑微如泥祈求她的一个视线。
他还记得，姜柠很多次都温柔缱眷的趴在桌子上满眼笑意的看着自己，笑着对自己说，“夜寻，你的眉眼生的当真是极好看，我这辈子都看不腻。”
那个时候，他心中喜悦至极，可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
如今回想起来，他就是个笑话。
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一个人真正的爱着自己？
夜家的人不喜欢自己，父皇旧部利用自己，如今连他唯一的光都只是在透着自己看着别人。
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在拒绝自己？
“世子，不会是这样的？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像，但是您不能这样就断定啊？我们去问问陛下吧？”青竹心疼至极。
夜寻自嘲的笑了笑，事情已经这么明显了，还需要问什么？
“成婚那几年，她对我温柔至极，身为高高在上的嫡出公主，却为了我不顾及骄傲与自尊。”
“她让所有人都认定她深爱我不移。”
“陛下的演技，可真好啊。”
青竹心里哽的厉害，“世子，不会是这样的。陛下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这般对你的！”
夜寻摇了摇头，脸色越加惨白，“若是成婚那几年，我或许会相信她天真善良。可她的本性我如今岂会不知道？冷漠凉薄，对所有人都能算计三分，所有人都是她棋盘上的一颗棋子，都是可以利用的存在。”
“她透过我的眼睛看着另外一个人，那个时候，她一定很庆幸遇见了我，遇见了我这双眼睛吧？”
“我到底算什么呢？”他几近歇斯底里。
夜寻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霎时间如坠冰窖，“不，她并不会利用所有人！她利用过我、利用过秦锦、利用过浔阳王、利用过很多人，可她从未利用过傅离。”
“在她心里，傅离都在我之上。”
夜寻狠狠地闭上了眼睛，连呼吸都开始疼痛起来。似乎承受不住这个足以要了他命的真相，终是昏了过去。
青竹心中咯噔一下，“世子？世子！来人，快传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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