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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即便是素面朝天，配上那一张灼若芙蕖的脸，也依旧是夺目耀眼。
姜柠在姜母的嘱咐下，跟着传旨的公公入了宫。
皇宫气势磅礴、庄严肃穆。
姜柠抬头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踏入了宫殿之中。
“皇上，姜家小姐到了。”
姜柠恭敬的行了一礼，便见老皇帝终于转过身看着她，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果然是姜堰的女儿，当真是生的国色天香，堪当国母！”
姜柠心里咯噔一下。
这话是什么意思？
“臣女不敢。”
老皇帝笑笑，却不见他笑意达眼底，“你不必害怕，今日朕召你进宫，只是长辈来问问你话。”
姜柠恭敬道，“皇上请讲。”
老皇帝忽而道，“朕想要你做朕的儿媳妇，大胆说一说，你喜欢朕的哪个儿子，朕可以优先考虑你的意见。”
姜柠微微愣了一下，似乎从未想过皇上会这般直白的问自己喜欢哪个皇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的婚事听从父母的。”
她绝不敢在皇上面前说喜欢哪个皇子要嫁给哪个皇子。
九皇子那样满腹算计的她断然不会嫁，七皇子是父亲效忠的人。可自己如今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家中的计划，更是断然不会多说什么。
皇上对于他的回答意料之中，“朕听说你在江南养病的时候，老九曾经救过你的性命，你就不想要嫁给他？”
若是换成其他女子，听见自己要给她赐婚早就忘乎所以一门心思飞上枝头如实相告了。
可这丫头，倒当真是不愧为将门之女，有点骨气。
姜柠淡定道，“九皇子救过臣女，臣女感恩不已。可婚姻大事，臣女不敢擅自做主，须得请示父母。”
老皇帝沉默。
姜柠心中惶恐不安。
她自幼养在深闺，从不与外界多加来往。
更何况如今是在九五之尊的帝王面前，她心中其实也是害怕的。可她更害怕在皇上面前失了礼仪连累家中，所以她此刻必须要稳住。
许久，老皇帝终于笑了一声，“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回去吧。”
姜柠如释重负，立即行礼告退。
老皇帝在他走后才收起笑容，“姜家这丫头，倒真是了不得啊。”
自幼养在深闺，见到天子还能有这般稳重规矩的气场。
姜家......
张公公笑着道，“姜小姐是姜大将军放在眼珠子上的宝贝，自然是优秀的。”
老皇帝冷笑一声，“姜家手握重兵，朕身子渐渐不好，迟早要考虑立储。可朕如今必须要知道，姜家是真的中立还是暗地里有别的心思。”
“姜堰昨晚回京，召他入宫吧。”
张公公立即颔首。
?
姜柠回了家之后，便被自家父母拉了过去问话。
细细问了一番，才知晓皇上的意思。
皇上这是终于要对姜家出手了。
“我们柠柠终于还是被家族牵连。”姜母不由得哀叹心疼，她放在手心里的宝贝，终究还是要被牵扯这件事儿。
姜父也是心疼不已，可刚要说些什么，便听见下人来传，“老爷，宫中来人，请老爷即刻入宫面圣。”
姜堰眉心微动，“知道了。”
人走后，姜母温声道，“柠柠，你今日也累坏了，回去休息吧。”
姜柠颔首应下，回了屋子之后，秀妍便上前问道，“小姐，您进宫皇上找您做什么呀？可给您指了婚？”
姜柠瞧着她喜滋滋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要嫁人一般，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没有。”
秀妍闻及此耷拉着脑袋，“真是可惜，奴婢以为今日小姐的婚事就能定下来呢！”
姜柠忽而问道，“那你想要我嫁给谁呢？”
秀妍立即开口，“当然是九皇子！九皇子前些时日送来那么多东西给小姐，定然是九皇子对小姐有意。而且九皇子是皇上最喜欢的儿子，还是中宫嫡出呢！”
是啊，九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也是最有胜算的。
可父亲扶持七皇子，难道不知道前路凶险吗？
今日皇上这一出，摆明了是试探姜家的心思。
午后，姜堰终于从宫中回来了。姜柠知晓消息，立即便去了父亲所在的母亲院子。
“皇上，逼我只能在七皇子和九皇子之间选择一个。我无可奈何，只得选择了七皇子。”姜堰沉重的声音响起。
姜柠止步，站在了门口。
姜母立即道，“可是如此，皇上势必会对姜家起疑的！”
姜家手握重兵，皇上在要立新储的时候，岂会不防着姜家？
姜堰沉声道，“我也是无可奈何。柠柠若是嫁给了九皇子，日后一旦我姜家跟随七皇子逆反，一旦失败，九皇子会如何对待我们柠柠？”
“若是嫁给七皇子，七皇子不会亏待我们柠柠的。更何况，七皇子少时便喜欢我们柠柠，这你也是知道的。”
门外的姜柠一愣。
七皇子，喜欢自己？
少时便喜欢？
姜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可一旦七皇子夺储失败，柠柠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可嫁给九皇子，柠柠也不会有好结果。更何况七皇子准备充足，未必会输。只是要连累我们无辜的女儿.......”
姜堰的话说到最后满满都是愧疚。
门突然被推开了，姜柠走进屋内，“我是姜家的女儿，姜家做的任何决定我都无异议。所以爹娘，不必觉得对我愧疚。”
“我是姜家的一份子，为姜家、为爹与七皇子的大业，我都没有任何委屈。”
姜堰一愣，须臾立即走到门口往外看了一眼。
姜柠：“爹放心，我是独自来的，外面没有别人。”
姜堰这才放心，关上了门。
“你何时知道的？”
“昨晚父亲回来，我听见书房内爹与七皇子说话了。”姜柠面色平静，“爹想要做什么便去做，我不问缘由，只听爹的话。”
姜母长出了一口浊气，“你爹效忠七皇子，是因为他觉得七皇子才是更适合帝王的人选。九皇子虽然是皇上喜欢的，可他骨子里阴狠冷情，不是好人选。”
这样的人登上帝王之位，日后百姓怕是要困苦无比。
?
皇上为姜家女儿和七皇子赐婚的消息转眼间便传了出去。
消息之快，几乎是让整个京城的人都大吃一惊。
街边全都是讨论这件事儿的。
不少人更是揣测，皇上将姜家女儿赐为七皇子，是不是要立七皇子为皇储了。
毕竟姜家手握重兵，能有姜家辅佐，七皇子这太子之位是跑不了了。
?
入夜，七皇子府
“殿下，宫里传来消息，皇上秘密调沈子君拿着虎符去军机大营调兵了。如今城内戒严，说是宫中丢了东西，全城搜捕。”
夜寻手中的书合上，“父皇深夜派沈子君去军机大营调兵，怕是和姜家有关系。去查，务必查个仔仔细细。”
父皇将自己和姜柠赐婚，他从不相信外面传闻中的那般，是父皇要将自己立为太子。而是借由自己试探姜家的心思，如今该是揣测到了姜家效忠自己。
姜家手握重兵，父皇早就多有忌惮。
只是这么多年姜家中立，才没有被父皇抓住把柄。
如今，怕是姜家要遭殃。
暗卫的速度极快，这么多年京城各方势力都有七皇子的人渗透其中，想要查探到沈子君想要做什么，也并不难。
是以两个时辰后，暗卫便回来禀告。
“殿下，沈子君受命灭了姜家满门。线人在沈子君的帐中看见了假玉玺，应该是要栽赃姜家。”
果然，皇上还是无比讨厌殿下。因为姜家要将女儿嫁给殿下，皇上便下了灭姜家的心，不留给殿下一点机会。
这无疑是阻断了殿下在皇上那里的任何一条路。
皇上想要立储的人选，终究还是九皇子。
这么多年，皇上就只是将殿下当成给九皇子成长的棋子！
夜寻看向桌子上的棋盘，只差一个棋子便可赢了这局棋。
他站起身，面色沉稳无温，“准备了这么多年，也该松松筋骨了。”
“你拿着我的令牌调兵围宫，我那位九弟，也一并拿下。”
暗卫立即道，“那殿下呢？”
夜寻冷声道，“自是去救岳丈一家。”
他年少时初次见到姜柠，是自己被皇后派人追杀奄奄一息躺在路边。
那个时候下着雪，他总觉得自己就要冻死在荒无人烟的野外。却不想被路过上山祈福的姜家小姐救下。
少时的救命之恩，以至于后来他渐渐地将这份恩情随着时间的增长变成了倾慕。
他从不出现在姜柠的面前，可是这么多年，他时常会暗中看着她过的是否安好。
她生来便是明珠，不论是在家中还是在江南的姨母家中，都是被人宠爱长大的。
只是，她不认识自己了。
也是，年少时救下的一个人，萍水相逢岂会认识？
他想守护的姑娘，自然要守护到底。
父皇既然想要动姜家，他便杀了父皇就是！
一来是为了姜家，二来也是为了母妃！
?
姜堰耳朵凌厉，总觉得外面有刀剑相加的声音，好似在战场上一般。是以终究还是没睡着，起身寻着声音的来源开了府门。
却不想这一开，却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沈子君正在率兵欲杀进府内，而七皇子则是带着人奋力阻止来一个杀一个。
振国将军府门前，血流成河。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直让人作呕。
“七皇子，这是怎么回事儿？”
夜寻身上脸上满是鲜血，月光之下，温柔的光芒打在覆在他的身上，如从天而降的神?，不可亵渎。
可又因着那触目惊心的鲜血，让人觉得眼前之人即便是神仙，也该是堕仙才是。
“父皇欲灭姜家满门，将军可想要抵抗奋力一搏？”
沈子君怒斥道，“七皇子，你是想要造反吗？”
他带来五千人，想要灭一个将军府实在是太容易不过。
可是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他带来的五千人几乎只剩下不过几十人。
从前只听说七皇子不会武功不会杀人，而他身边的人都很强，难以伤到他。可如今他带来的将士几乎都是死在了他的剑下。
七皇子，是个韬光养晦的狼！
夜寻没有理会沈子君，只是转过身任由麾下的死士将沈子君带来的剩余人全部斩杀。
“父皇想要动姜家，便代表我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想要保姜家，想要保住我自己，除非我登上帝位。”
否则，姜家还会经历下一次灭门。
而自己，过了今夜也只会死在这京城之内。
姜堰未作犹豫，“臣愿追随殿下！”
夜寻将手中沾满鲜血的长剑放在胳膊上，将鲜血擦净。
“那便入宫吧。”他轻飘飘道。
姜堰颔首，余光扫见他的腹部，鲜血直流。
他伤的很重。
?
姜柠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跳下了城楼，耳边有人在唤她，可却听不清是谁。
忽而，她猛地睁开眼，额间冷汗直流。
“小姐，您醒了！”
秀妍见她从睡梦中惊醒，便知道她做了噩梦。
走上前，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小姐别怕，只是一个噩梦罢了，醒了就没事儿了。”
姜柠只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了。
“小姐，夫人说您若是醒来，就让您去书房呢！”
姜柠有些疑惑，这么早娘找她有什么事儿？
她梳洗一番便去了，待进入娘院子里的时候，便瞧见不少下人都聚在一起说着什么。见着姜柠来了，立即请安散开。
“娘，您找我有事儿吗？”
姜母见着自家女儿进来立即起了身拉着她，“柠柠，天变了！昨晚一晚上的功夫，皇帝便换人了。”
姜柠一愣，心里咯噔一下。
小心翼翼问道，“是七皇子，还是九皇子？”
姜柠轻轻抚着她的手，“是七皇子。九皇子昨夜举兵逆反逼供，七皇子护驾来迟，皇帝已死在九皇子的剑下。七皇子斩杀逆反之贼，今日一早七皇子已然坐上了龙椅。”
姜柠心里悬着的心悠然落了下来。
她明白娘说的或许不是真相，可最后结果是好的，便够了。
姜母心中也欢喜，姜家这么多年一直在暗地里支持七皇子。如今，也算是圆满了。
“柠柠，今日新帝昭告天下，你会是皇后，是新帝唯一的妻，也是后宫唯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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