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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伸手抢过手机，抱怨道：“阿瑶，你都不告诉我一声，把我拍得这么丑。”
路瑶隔着餐桌，伸手过来用纸巾为季?擦掉嘴角的饭粒，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整个画面中。
“我们阿?无论什么样子都是最帅的，走哪儿都有人暗送秋波呢，你看隔壁那两桌美女，全都在偷偷看你。”
少年季?被自己年轻美丽的姐姐如此温柔以待，根本就没听见她说什么，表情有点僵硬，但很快就被路瑶轻轻落在发顶上的手揉碎了那一点尴尬。
他冲路瑶一笑，就听路瑶欣然说道：“这才对了，我们阿?这么漂亮，就该多笑笑……”
另一个柔婉的声音带着喘息从虚空中传来：“……漂亮的男人……就该……多……多笑笑……”
仰躺在地上的季?向虚空中伸出了手，极力想要去触碰女人柔美的脸庞。
他哽咽着呢喃：“阿?，我已经极力地去笑着生活了，我已经让她失望，不能再让你对我也失望啊，阿?！”
残存的理智在一点点消失，体内残暴噬血的戾气四处冲撞着要逃出牢笼，季?拼着最后一丝神志抓住了电话拨打。
“阿?？”
那熟悉温婉的声音在一瞬间拉回了季?濒临消失的所有理智，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终于看见了屏幕上路瑶青春靓丽的笑颜。
“阿?，你怎么了？”
电话里苏筱?的声音透出了焦急，季?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开口时已听不出任何的异常。
“阿?，我刚到汉源市，就想给你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电话那边的苏筱?明显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坐这么长时间的车，你也早点休息。”
“嗯。”
季?挂断电话，慢慢坐进了那张电击治疗椅上，迷茫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屏幕上。
季?醒来的时候闹钟正吵得欢，昨天还在路上，林晖就通知他今早十点去看守所见曾伟，他提前定了闹钟。
头痛欲裂，季?抬手遮住了眼睛，迟钝的大脑在慢慢复活，他终于想起了凌晨发生的一切。
他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睡在床上，床前阿文跪得身板笔直，双眼通红地看着他。
“对不起，少爷。”
季?没动，看着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阳光，知道自己又熬过了一夜，没有服用任何药物、没有采取任何过激手段，他战胜了心魔。
他长长吁出一口气，就那样躺着，睁眼看着头顶上精美的水晶灯。
他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感受心脏跳动时的节律。
他并不是独立于世的那个人，他依然还拥有她。
原来致纯致柔的情感，才是这世间无往不胜的利器。
“少爷。”
阿文忐忑的呼叫再一次将季?的神思拉回现实。
他坐起来，赤脚踩在地上，从跪着的阿文身边走过，进了卫生间。
洗漱完毕后，阿文还跪在床前，餐桌上却摆放好了早餐，季?沉默地吃着早餐，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阿?，起床了？”
那些在暗夜种生出来的所有暴戾和躁狂都在听见苏筱?这温柔声音中彻底地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记得，昨晚这声音再次将他从黑暗深渊中拉了出来，所以他睁开眼睛就迫不及待地想再次听见它。
季?未语先笑，轻轻“嗯”了一声，看着电话里穿着白大褂晃来走去的苏筱?，半天没有说出下一个字来。
苏筱?没听见他的声音，瞄了一眼手机里的季?，笑问：“昨天那时候才往汉源市去，到了还记得给我打了个保平安的电话，是不是很累？刚起床吃早饭？”
季?又“嗯”了一声，喝下一大口牛奶，笑道：“凌晨三点多才到，可能太累，睡下去就做了个噩梦。”
他没提凌晨那个电话，也没为那个打扰她睡眠的电话向她道歉。
苏筱?把手里的试管摇摇均匀后放进仪器里，回头仔细看了看季?的脸色，温柔笑道：“看着还好，你什么时候回来？”
季?拿纸巾擦了擦嘴，站起来说道：“应该下午就回。”
苏筱?这时候伸手把手机从桌子上拿起来对着自己，那放大的脸庞上肌肤胜雪，眉眼如画。
“还是开车回来吗？坐车太累，你要不改坐飞机？”
“不了，懒得往机场去，事情办完了，阿文直接送我回来。”
“那你们开车小心点，注意安全。”
“知道，你晚饭等我一起吃。”
“好呀，你想在家吃还是外面？”
“家里，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好，知道了。”
“那我挂了。”
“拜拜。”
季?挂断电话，从昨晚开始郁结滞闷的心情终于完全轻松下来，他冲卧室里面说了声：“走了。”
阿文立即站起来，悄悄活动了下跪麻木了的腿，赶紧跟上季?的步伐走了出去。
两人驱车，很快就到了雨城分局的看守所。
一名西装革履、拿着公文包的四十多岁男人从路边一辆车上走下来，快步走向季?，老远就伸手过来。
“你好，我是曾伟的代理律师，林队让我带你进去见曾伟。”
季?伸手握了下手，笑着说道：“有劳。”
律师一看就是那种左右逢源、特会钻营的人，笑着说道：“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他伸手对季?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就往看守所里走。
所有的探视手续都由律师全程包办，季?非常配合的不发一言。
当带着手铐的曾伟走进房间，看见季?的那一刹那，全身陡然僵住了，他很快反应过来，垂下目光，走上来坐下，恭敬说道：
“季总，对不起，人被发现，是我的责任。”
季?冷冷笑了一下，开了口。
“曾伟，你究竟对我是有什么误解？认为我可以任由你欺骗我？”
曾伟惊慌地抬头飞快瞄了季?一眼，又垂下头去，说道：“我不明白季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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