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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黎舟的情绪，都比我波动大，他眼眶一直红着，坐在身边，不停的安慰我。
那些话，是讲给我听的，更是讲给他听的。
我还记得他听说我怀孕之后兴奋劲儿，还有孕检时，他对着一个胚芽嘿嘿傻笑的模样，说什么不喜欢孩子，都是假的。
“黎舟。”我望着天花板说，“我不难过，你别安慰我了，我有话想问陆遇。”
黎舟回头看陆遇，不明所以，还是按照我说的做了，其他人出去，只有陆遇在。
陆遇蹲在我床边，低着头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范贝贝给我打电话以后，我一时间报警调了监控，人已经抓住，我不认识。”
我闭了闭眼，这个结果，意外，也不意外。
陆遇之前风流归风流，但也没有风流债，他玩的都是玩得起的妹子，找的也都是同流合污的人，而且那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也不是多好看，看打扮也就是普通小太妹，陆公子再怎么不挑食，也看不上那人。
“嗯，不认识就好。”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一会儿你出去告诉黎舟，给我炖个鸡汤，多加点料，我醒来喝，还有，郑诗书别放过她，你自己处理，别跟黎舟讲了。”
陆遇眨巴两下眼睛，不确定的问：“你怀疑是郑诗书？”
“不用怀疑，就是她。”我闭上眼睛，对陆遇摆摆手，“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你要是跟范贝贝成了，她看不上的女人，你最好是赶紧处理掉，别等着后悔，出去吧，我睡会。”
陆遇在我身边停了一会儿，几次要开口，最后什么没说，沉沉的应了一声，出去了。
我听见外面范贝贝的尖叫，问陆遇为什么打人。
估计是打了黎舟。
我没多想那些，我真的太累了，太累了。
身体累，精神也累。
从知道杨辰出轨开始，我就一直累，早些年跟沈昱在大学，连着一个星期每天只睡两个小时我都不觉得累，现在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身体精神都跟不上，还是事情变得太多了，一件紧跟着一件，操心劳累。
手头有个沈昱给我的公司，随便几个项目都有几十万入账，最近我刚谈完的项目，近百万的利润可以轻松到手，这么多的钱，都是可以到我个人口袋的，我一点都不觉得好受。
以前我跟沈昱总说，等有钱就好了，万事没钱愁，有钱可以解决一切。
不是有句话，大家一直调侃么。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我也算是天下掉馅饼了，白得一个公司，又白得一个富翁男友，暴富是暴富了，可是忧愁，也更多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究竟在做什么呢？
我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胡思乱想一通，我沉沉的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外面天亮了，窗户开着，窗帘随风摆动，外面的鸟叫声清脆，青草香淡淡的飘进来，恍惚间，好像是回到了校园时光。
“醒了？”沈昱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我转头看向他，他穿着一身正装，领带稍微有点歪。
要是他穿一身休闲装，我还真以为自己穿越了。
“连夜赶来的吧？”我撑着身子坐起来，沈昱立刻过来扶我。
“嗯。”沈昱脸色发沉，眼瞎疲倦，“事情我听黎舟讲过了。”
顿了顿，他又问我：“你这里，有其他版本的么？”
我抬眼看他，靠着枕头笑的牵强又无奈：“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其他版本？”
“猜的。”沈昱回，“黎舟被谁打了？”
“陆遇。“我停了停，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严重么？”
“破相了。”沈昱竟然笑了下，“眼眶青了一大块。”
“你笑什么？”我有点无语。
沈昱只是笑着拿过旁边的保温桶说：“黎舟一大早送来的鸡汤，说是找大厨熬的，你尝尝？”
“嗯，尝尝。”我点点头，看着那罐鸡汤。
盖子一打开，香味瞬间布满整个病房，压过了消毒水的味。
“挺不错。”沈昱倒出一小碗鸡汤说，“看样子真是个大厨熬的。”
“能得到你的夸奖应该不赖。”看着碗里程亮清明的鸡汤，伸手接过来，尝了一口。
当真好喝，是我喝过最好的喝的汤。
不夸张的说，这位厨师的手艺，在沈昱之上。
“味道如何？”沈昱问，“烫不烫？”
我摇摇头，剩下的汤喝光，空碗递给他：“再来点。”
沈昱听话的又给我倒了一碗。
我连喝了四碗，喝到保温杯见底。
沈昱递给我纸巾问：“不撑？还是心里难过。”
接过纸巾，我擦擦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泪倏地就掉来了。
“沈昱。”我颤抖着嗓子，带着哭腔说，“我想跟黎舟分手了。”
沈昱对于我这个说法并不意外，他又抽出几张纸巾给我，等我哭够了，才问：“上次你问我徐桓的事，还想听吗？”
我吸了下鼻子，看向窗外。
外面树枝茂盛，树叶间藏着一只小鸟，小鸟探头探脑，憨憨的。
“怎么突然想说了。”我问，“之前不是还藏着掖着，是因为说要跟黎舟分手吗？”
“是，也不是。”沈昱双手扣在一起，低头看着自己相互摩擦的大手指，“以前我不说，是因为你怀孕了，动了结婚的念头，现在我想说，是因为你没孩子了。”
他抬起眼，温和的眉眼间，带着不可名状的纠结：“如果这次你不想分手，我会劝你分手，劝你的原因，就是当初徐桓找上你的原因。”
微风吹进屋内，吹动沈昱的刘海。
这么多年，他的发型没换过，除了穿衣风格变了，其他好像都没变。
“是什么？”我问，“你慢慢讲，我慢慢听。”
沈昱拿出手机，拨打一个号码，开了扩音。
很快，徐桓的声音传过来。
“沈总。”他一如既往的调子。
“姚知的事，你听说了吗？”沈昱看着我，嘴上问着徐桓，“她在住院。”
徐桓那边沉默半响，才回：“我应该去看看她吗？”
我忍不住笑了下，这确实是他的风格。
“不需要。”沈昱回，“我跟她在一起，她失去了孩子，要跟黎舟分手，你有没有话想跟她说。”
“为什么？”徐桓的声音里充满了疑问，“黎舟为什么会让她失去孩子？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不应该。”
沈昱没说话，静静等着。
徐桓那边停了一会儿，又问：“她在听吗？”
“在听。”沈昱说，“你刚才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姚知，我问过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现在事情都变了，如果你要分手，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徐桓这个表白，一点温度都感觉不到，跟诗朗诵似的，还没诗朗诵有感情呢。
他的话我丝毫不觉得冒犯，反而觉得很好玩。
我凑近沈昱的手机问徐桓：“你觉得，我为什么非你们家的人不可，不是你就是黎舟，其他男人都死绝了吗？”
“你要选沈昱吗？”徐桓那边思考两秒接着说，“那可难办了，沈昱本来就很难对付，你要是跟了他，只会更难对付。”
这回沈昱也笑了。
“徐桓，在你眼里，我能力究竟有多强，居然能撼动你跟沈昱之间的斗争，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没背景，没能力，身上技能勉强能糊口，活着而已。”我笑着问徐桓，“还是你看中我的美貌了？”
徐桓立刻回答我：“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我一阵无语，看了眼沈昱，沈昱这会儿已经笑开了。
“骂我丑呗？”我不为然，“没事，我不是颜狗，不在乎外貌。”
徐桓那边又沉默了，隐约间好像听见有人说话，听不太清。
沈昱小声提醒我一句：“他在工作。”
原来是抽空回我话呢，这通电话对他来说，是浪费生命的对话是吗。
“不，我不是说你丑，我是说你，对自己没有正确的认知，你爸妈的事情，黎舟没告诉你吗？”徐桓说了一句，又去处理工作了。
我爸妈？
“你说姚建忠和周彩丹？一个折磨我，一个要我死，他们都在监狱里。”我回，“这些我都是知道。”
“姚建忠，不是你爸爸。”徐桓说，“他是你爸爸的司机，黎舟当初接近你，没有告诉你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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