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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太懂事了？”沈昱问我，“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我就是不会哭，你一直忽略我。”
“才没有。”我抬手拍了拍沈昱的手臂，“有你在，我才能安心。”
我跟沈昱研究了一下时间，准备下午飞去简丞那儿。
以防耽误简丞答辩，我跟他要了学校地址，没告诉他几点到，让他等着就好。
一上午的时间，沈昱忙忙碌碌，好些东西都要买。
我瞧他认真准备的模样哭笑不得：“沈妈妈，咱们落地之后再买不好吗？何必背着一堆东西托运呢？”
沈昱像是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毫不留情的将责任推到我身上：“都是你，天天给我出难题害的。”
机场，我跟沈昱轻装上阵，他一直摆弄着手机。
我开始以为是私密的事情，压根没朝他那边看。
直到我不小心瞄到，发现他在看菜谱时，没忍住笑出声。
“怎么着，面对简丞你紧张了？”我碰了碰沈昱说，“你别想他是老简的儿子，你想他是我弟弟。”
沈昱收起手机，伸手搭在我身后的椅背上说：“那我更该紧张了。”
我说：“我比老简还凶？”
“不是凶，是重要，我说过，你一直都拎不清自己在我心里的分量。”沈昱撇了撇嘴，“你啊，就知道任性。”
我顺着他的话回：“我懂了，天老大，我老二，对吧？”
“错了。”沈昱唇角含笑，“你老大，天老二。”
“咦~~”我抱着手手臂，做出一个打哆嗦的动作，“你可吓死我了。”
沈昱笑而不语，翻出手机继续看菜谱，我跟着瞧了几眼，发现都是给孕妇补身子用的。
看来真应了他的话，我一直都不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坐的时间长了，屁股疼。
我起身活动活动四肢，缓解僵硬。
环顾四周时，我看到隔着两排座位的后方，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黎舟。
他的头发好像回来之后一直都没打理，梳着之前我给他梳过的武士头，头发微微卷，像是烫过。
他左手边放着咖啡，右手捧着资料在看，远远的望过去，似乎一筹莫展。
像是感应到我的视线，黎舟要拿咖啡的动作顿住，他抬头，正与我对视。
黎舟的穿着看上去比上次偶遇要整洁许多，但是精神状态依旧不好。
他看我的眼神，颓然，无力，又淡漠的很，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简丞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吗？”沈昱在一旁问我。
我没回，眼睛一直盯着黎舟看。
黎舟抬起眼看了我几秒钟，继而低下头去，继续喝咖啡，翻动他手里的文件。
对我，没有任何不同的波澜，仿佛我就是个普通的路人，仅仅是无意间对上了视线而已。
“姚知？”沈昱挥手碰了下我的手臂，“看什么呢？”
我收回视线，低头对沈昱说：“我看见黎舟了。”
“在哪？”沈昱朝着我面向的方向看过去。
“那儿。”我指给沈昱看。
沈昱瞧了眼，很快收回视线：“我现在见他，没有任何正面情绪。”
我没吭声，心里一直有个声音要我去打着招呼，可我的腿迈不动。
打了招呼，然后呢？
又怎样？
注定的结局，永远都不会改写。
我也收回视线，坐回沈昱边上，看着自己放在腿上的双手发呆。
沈昱抓住我的手，轻轻捏了捏。
我转头，对上沈昱的实现，能看出他眼中的宽慰和坚定。
笑了笑，我说：“没事，就是没想到会遇见而已。”
“简丞有什么特殊喜欢吃的东西吗？”沈昱又问我一遍。
“没有吧。”我回，“我跟他接触的时间其实也不长，只是他对我太好，弄得我感觉我们好像早就认识，早就熟悉了，不过，他对新鲜的食物很感兴趣，我上次提到羊汤，他还说让我学来着。”
“羊汤。”沈昱思索片刻回，“可以做。”
沈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询问关于简丞的事情，我每一句都回，每一句都心不在焉。
期间，沈昱查看菜谱的时候，我转头看向黎舟那边。
他依旧在原位，没有改变位置，也没有逃离我的视线。
咖啡被他放在一边，他埋头翻看着文件，眼睛累了，捏了捏鼻根，仰起头闭上眼睛放松了一会儿。
有人从他身边过，撞散了他腿上的文件。
黎舟睁开眼，瞧了下，对于那人不管不顾也没道歉的行为，丝毫不在意。
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文件，抖了抖，又坐回到座位上，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我感觉，他好累。
近期他的公司我有关注，黎家的消息我也在打探，毫无音讯，没有任何负面消息，我不知道黎舟这份疲惫从何而来。
我甚至不敢猜测，他是不是因为我。
无论是不是，我都不能再接近他了。
“姚知。”沈昱站起身，扶起我的手臂说，“登机了。”
“好。”我收回视线，跟着站起身。
登机时，我问沈昱：“你说，一个人能变得那么快吗？”
沈昱说：“你说黎舟？”
我点点头：“他刚才都没有多看我一眼，一眼都没有。”
沈昱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男人比你想象的更决绝，通常下定一个决定，都是有预谋的，有人会冲动，但是我和黎舟这样的角色，任何事情，都不会冲动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苦笑：“是么。”
上了飞机，找到座位，我坐下，系好安全带，身子向后仰准备睡一会儿。
沈昱要来了小毯子，盖在我身上。
我听到一声咳嗽，立刻睁开眼。
也不知道是我想多了，还是真的巧合。
我看见黎舟也登机了，他咳嗽了两声，像是病了，低垂的眼睑，说不尽的疲倦和一丝丝厌世的味道。
意识到‘厌世’这个词，我心脏忽地一紧，想起黎舟在小岛上给我摸小丑鱼的场景。
我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忙什么，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以前最忙的时候他顶多是累，不至于这样。
我盯着他看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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