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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呢？”
没有指名道姓，但宴五立刻听懂了他的话啊：“白大小姐早些时候在对面未开张的铺子里议事，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到了白府。”
宴雪道：“去把她叫过来。”他在，她这个主人怎能不来。
宴五领命而去，雅室内只剩下司琴一个人伺候。
“觉得如何？”宴雪手里拢着茶杯，站起身，靠在栏杆上往下看。
司琴垂着头道：“白大小姐好精巧的心思，奴婢从未见过似聚仙楼这样的酒楼。”
别的不提，光是菜色能令督主大人每样菜都吃了超过三筷，就已经足够令她吃惊了。
宴雪笑了起来，别人夸奖白玲珑，他竟然也觉得颇是愉悦，毕竟是他先发现的一只有趣的兔子，更何况这些生意背后的钱还是他出的。
“你觉得聚仙楼好，那是还没见过美人居。”
那才真的是绝顶巧思，连他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家美人居有何特别之处吗？”司琴不懂，她来的时候确实见过街角一家美人居，但生意寥寥，为何督主却对美人居大加赞誉，甚至胜过聚仙楼？
宴雪没答，一双冰雪凝成的美目向下望。
聚仙楼里客人络绎不绝，一桌吃完，小二立刻领进来一桌，刚进来的这一波人都做学子打扮，听口音似乎是从江南来的。
“可有雅室？”其中一个学子皱了皱眉眉头，问道。
小二笑得谦卑而礼貌：“都坐满了。”
另一人倒不在乎，直接坐下道：“张兄快坐，我觉得这地方也不错，小二，快将你家菜单拿来与我一观。”
姓张的公子扫视一圈，见果真没有半点空座，只好坐下：“蒋兄，到底不雅。”
“有何不雅。”蒋公子迫不及待地从小二手中拿了菜单，一打开就连连惊呼：“果然与那传单上的画法一脉相承，栩栩如生，这些吃食竟然像真的一样。”
小二近日见多了像蒋公子这样的客人，一脸淡定地笑道：“诸位公子，这菜单与传单都是我们东家亲笔所绘。”
“你们东家是谁，可否引见？”蒋公子醉心书画，只想见一见能画出这等画技的高人，顺便也想劝劝这位高人，怎能画这些东西呢，凭白沾了铜臭味！
小二摇头笑道：“小的从未见过东家。”
这当然是谎话，他们可都是东家亲自教的！
但没有东家点头，谁敢说出东家的身份。
蒋公子拍桌大叹：“可惜，可惜！”
就在一桌学子纷纷摇头叹息的时候，一楼正中间的高台上缓缓传出了清越的古筝乐声，立刻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小二热情地介绍道：“我们这里每日都有宜春院的清倌人在这儿唱曲跳舞，即将上台的是月影姑娘，她的小曲可是一绝。”
“月影，好听。”张公子瞬间浮想联翩：“愿随孤月影，流照伏波营。也不知是何等样的佳人。”
半人高的圆台上轻纱缓缓拉开，一个苗条的身影在乐声中缓缓出现，令人惊讶的是，台上竟然架起了一个精致的秋千架，那蒙着面纱的月影姑娘坐在秋千架上，微风吹起她的面纱一角，小巧的下巴若隐若现。
张公子眼睛都看直了。
这位月影姑娘薄纱蒙面，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眼里像蒙着一层水雾，婉转看人的时候如泣如诉，她唱着歌儿坐在秋千架上，双脚俏皮地左右踢着，歌声里她半仰着头，似是在看天空，茫然而不知所措。
张公子的心都快随着歌声扭成了一团，如斯佳人，如斯佳人！
“这曲子我似是从未听过。”蒋公子不比张公子怜香惜玉，他虽同样被月影姑娘吸引，但更喜欢那首令他耳目一新的小曲。
小二笑得格外矜持：“这也是我们东家所做的。”
蒋公子惊道：“竟是如此？”一个清高的学子竟对小二言语温和道：“可否替我转告贵东家，江南蒋家的二公子想与东家见一面。”
小二答得滴水不漏：“小的若是有幸见到东家，当然会替蒋公子传话。”
“有劳。”蒋公子塞过去一把铜钱。
他决定明天就用家里在京都的人脉查一查，这位才高八斗的聚仙楼的东家到底是谁！
从头到尾，这位蒋公子都未料到令他无比佩服的高人是一位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
而这位高人，此时正在床上睡懒觉。
直到听到聚仙楼遣人送来的消息，她才瞬间清醒。
妖孽竟然在聚仙楼！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用了宴雪大笔银票的白玲珑泱泱起床，赶往聚仙楼问候金主。
宴雪虽然不懂“狗腿”二字形容的到底是什么，但面对难得态度鲜明讨好他的白玲珑，他唇边忍不住浮现出一抹笑意。
下一瞬，笑意里强行添加了三分寒意。
“听说有人大手笔砸钱买铺子买住宅，你就是这么拿我的钱不当钱的？”
白玲珑用的每一笔钱去向宴雪都一清二楚，财和庄的掌柜虽然得了他的命令，但金额太大，每一笔都暗中做了追踪记账。
“千岁爷如何能这般自贬。”白玲珑大义凛然一挥手：“月牙，去把聚仙楼的账本拿来，叫千岁爷看看，他投入的钱可是钱生钱，生了无数子子孙孙了。”
月牙本就害怕宴雪，白玲珑一声令下，她忙乖乖退下，取了账本过来。
宴雪看也不看递到眼前的账本，接过来往旁边一甩，打发其他人离开，等雅室内只剩下他和白玲珑二人时，他看她直挺挺地贴墙站着，不由皱了皱眉眉头：“过来。”
白玲珑心里骂一声妖孽，挂着笑坐下来。
宴雪还是不满：“坐那么远做什么，怕我吃了你？”
说着他嘴角笑意加深，微微眯起的眼极具压迫和内涵地扫过她纤长的脖颈，纤细的腰肢：“再不过来，我不介意在这里吃了你。”
难伺候的妖孽！一言不合就要吃人。
白玲珑不住腹诽，奈何形势比人强，只好乖乖靠近，刚走到宴雪身边，就被他扯住了手腕拉进了怀里，搂着她的要让她坐在他腿上。
“小丫头挺有能耐。”宴雪捏住她的下巴，滚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侧。
聚仙楼和美人居，包括她对南城的种种动作都令他难得的惊讶，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格局。
白玲珑极近距离见到一张绝美的脸庞，忍不住想起上一次的亲密接触，脸上一热，往旁边看避开了直视：“我的能耐你还没见到呢！唔……”
宴雪将她情动姿态尽收眼底，眼里冰霜逐渐融化，暖意悄然而生。
白玲珑眼里水汪汪的与宴雪对视。
这妖孽，长得真好……
五官无一处不美，却又不带一丝女气，反而像是冰雪雕刻而成，眼角眉梢全是刺骨的冷意，令人惊叹绝美的同时携带着强大的气势，执掌着这世间最顶级的权势，生杀予夺。
“白东家，我难得来一趟，你不尽一尽地主之谊？”
“自己夹！”白玲珑咬牙低喝，而后倒抽一口凉气
宴雪垂眼：“白东家请。”
“混蛋！”白玲珑痛骂，到底还是如了宴雪的意，略微颤抖的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肚喂进宴雪口中。
“味道有些淡了。”宴雪嫌弃道。
白玲珑瞪了宴雪一眼：“这鱼刚捞上来就送来酒楼，最是新鲜不过，只要用最基础的调味去除腥味，就是一道好菜，你不懂吃，别做评价。”
她自以为有力的一眼落在宴雪眼里好似一只可爱的张牙舞爪的兔子，宴雪心里一动，倾身薄唇覆下，深吻片刻，才满足抬头，笑道：“这样就不淡了，味道刚好。”
白玲珑：“……”你高兴就好。
宴雪动嘴指挥，白玲珑伺候他吃喝，一顿饭吃得春意满园，两人面上都是正儿八经，嘴上谈话也是你来我往，白玲珑隔个几句就要痛骂宴雪，宴雪表示毫不在意，毕竟她每次骂他，都是被逗弄地受不住了。
一顿饭没好好吃，白玲珑反倒又被宴雪从里到外吃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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