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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玲珑惊呆，这太子还真信任柳妃，竟然会把自己这么私密的东西交给柳妃保管，这么一看，两人之间似乎也不是没有真情……
想起太子温文的脸，白玲珑心里颤抖了一下，恐怕柳妃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昔日情郎突然冲她下了毒手。
宴雪也没想到柳长青手里竟然有此等利器，他扬了扬长眉，道：“拿过来。”
自有手下拿过柳长青手中的包裹递交给宴雪，宴雪解开后翻了翻，发现确实是一本本账本，上面记录得非常详细，何时何地何人奉太子多少银子，求太子办何事，或者是太子私底下送重礼于某位大臣，拉拢其人。
一笔笔流水记录着太子暗地里的勾当。
宴雪一目十行看过，见白玲珑双眼发亮，睁得跟猫儿似的，随手就把账本扔进了她怀里，重新看向柳长青：“这不是原件。”
柳长青没有否认；“原件一直在小女手中。她生前替太子掌管这些账本，小女曾言，太子行事诡秘，为了保护自身，小女照着账本私下抄了一本，暗中遣人送到我府中交与我，小女说过或有一日她会命丧太子之手，如果真的到了这一天，就让我拿出这些证据来揭发太子！”
宴雪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声。
白玲珑亦是撇了撇嘴，好嘛，前一瞬她还相信太子和柳妃两人有过真心，下一瞬就证实了真心在这些人眼中果然是狗屁不如的东西。
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柳妃保管，白玲珑相信太子还是很信任柳妃的，而柳妃表现得也是对太子情深不悔的样子，谁能想到柳妃竟然私底下捏住了太子这么大一个把柄，这东西要是流传出去，够太子喝一壶的。
也不知道太子后不后悔。
柳家富贵，柳长青年轻时就是个才子，做的也是文官，是个彻彻底底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他深知柳妃的心思，柳妃是怕太子以后不认账，到那时她就可以用账本威胁太子兑现诺言。
柳妃没想到她根本等不到那一天，而她一死，她父亲就把账本拿出来交给了宴雪。
柳长青道：“我有一内侄名张文利，八年前进入兵部，分在了库部，当了一个小管事，张文利借着手中职权之便，多次替太子购买军需，甚至库部里一些东西也会假借损坏倒腾出去直接给太子，这些事张文利也是私下里记了下来。”
宴雪道：“军需账本也在你手里？”
柳长青摇头：“我虽然知道这些事，但也只知道个皮毛，张文利替太子办事，又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
宴雪道：“柳大人妄自菲薄了，太子能看上张文利，恐怕也是柳妃在这其中牵的线吧，一个是情郎一个是表兄，柳妃何其重要。”
柳长青长叹一口气，默认了。
“虽说如此，千岁爷明鉴，我手中确实没有太子倒卖军需的实证。”
“行了，本都督知道了，柳大人先回去吧，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宴雪似笑非笑地说道。
柳长青还想说点什么，他想问宴雪要一个保证，但对上宴雪的视线后他又不敢说什么，最终深深一弯腰，千恩万谢后离去。
他一走，宴雪问白玲珑：“你如何看待此事？”
“问我？”白玲珑一呆，纤细的手指反指向自己，傻乎乎地问道。
“说吧，我允许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宴雪握住了白玲珑的手指，道。
虽然不知道宴雪为什么要问她，但既然问了，她也不是不能说，就是……白玲珑用力往后一拔，手指像长在宴雪掌心里似的动也不动，再一拔，这妖孽还不耐烦了，啧一声用吓死人的眼神催促她。
行吧行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白玲珑是个非常识时务的人，在宴雪怀中调整了下姿势，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地方窝着，艰难地比出了一个手指：“我猜测有二，其一，因为柳妃的死，柳家跟慕容枫彻底闹掰了，柳长青是真心想为柳妃报仇，不惜拿出账本来交给你，为的就是想彻底掰倒太子。”
宴雪隐隐露出个笑意：“其二？”
“其二，柳长青假意投诚。”白玲珑白嫩的手指在宴雪掌心里艰难地动了动，隔空点了一下账本：“这是假的，你要是真信了他，把这个假账本往上一递，恰好中了太子的圈套。”
宴雪抓紧不安分的手指送到嘴边轻啄一口：“那依你之见，该是哪一种？”
白玲珑迟疑道：“我也不确定。”
线索太少了。
柳妃的死是事实，她在宫中虽居于韩贵妃之下，一直以来都是不声不响的人，但她应该是个聪明人，才会生下众多儿女，她是因为生子有功才晋的妃位，柳家有她在，腰杆子硬不少。
她一死，确实是柳家的恨事，不管是感情因素还是利益因素，柳家都遭受了损失，若说柳家因此与慕容枫分道扬镳，确实是有可能的。
但张文利一事也说明柳家与慕容枫纠缠得太深了。
若是她刚才说的第二种情况，那柳长青就是慕容枫的马前卒，此来是替慕容枫打听消息的。
“我只是在想，不管是哪一种，柳妃都死得太不值了。”白玲珑幽幽道：“如果她父母真心为她的死而痛心，是真的拼尽一切替她报仇，那也就算了，若不是……”
在大武朝，似乎女人的命一直是不值钱的，多少人为了权势利益可以卖儿卖女，可以与仇人做交易，就像白家，不也是一直如此吗？
白玲珑只要一想到原主的死，就忍不住叹气。
宴雪见白玲珑罕见地垂头丧气，以为她因为柳家想到自身，为了白家情况伤心，安慰道：“你放心，白鹤言不敢这么对你。”
“我才不怕他呢。”白玲珑摇摇头，她是替原主可惜。
宴雪眼中忽然闪过一抹促狭，拿手抬起白玲珑的下巴，笑道：“若不然，你也跟董乐一样做我义女，喊我一声爸爸？”
“……”在床上喊爸爸？这也太耻了！
白玲珑气得两颊鼓起来，狠狠一脚揣在宴雪的大腿上：“美得你，做什么梦呢！不要总是千方百计地想占我便宜！”
宴雪哈哈大笑，这才是他活泼的小兔子，很有胆子，很精神，很有活力，很张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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