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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含霜和白若雨他们的年纪差得可有点多。
这次秋猎因着慕容凌天明言各家要带后宅女眷，所以可称得上是全家总动员，每个能参加秋猎的都把家里的妻妾儿女们全带上了。
这几日除了拘着年纪幼小的孩子们不要跑远，其他公子小姐们可都是呼朋唤友，每日里一早就结伴去打猎，直到天色不早了才回来。
柔嘉这么一说，白玲珑才想起似乎确实未曾见到白含霜有什么手帕交，她好像不是跟着自己就是跟弟妹们在一起，从来不轻易与外头的人交际。
看着白含霜的背影，白玲珑若有所思，这姑娘身段不错，像了柳姨娘，胸前早早地鼓了起来，腰也十分细，从身后看确实是个大姑娘了，一般人家里像白含霜这般大的，若是主母心慈的，也能相看起来了。
然而在白家，韩氏一向不喜庶子庶女，白含霜等人逼着躲着韩氏还来不及，不到必要的时候根本不会主动往上凑。
做为白家的主母，韩氏收到的宴请自是不少，但她从来不会带白含霜等人，即便是这些宴请点名了可以带，她也只会带着自己生的女儿，若是有人问，她自有一套妥帖的说法。
久而久之，白含霜竟是几乎从未迈出过白家的大门。
想到这里，白玲珑把白含霜叫了过来。
白含霜不敢坐，这一圈坐着三位公主，她何德何能，竟然能与公主们坐在一处。
“坐吧。”白玲珑再次说道，这一回，白含霜终于敢战战兢兢地坐下了。
人是坐着了，却坐得极为拘谨，屁股只沾了一点凳子。
白玲珑心知白含霜谨慎惯了，再说也是无用，干脆把话说完后就让她走，也免得她难受。
于是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我记得你似乎不怎么出门？”
白含霜不知道白玲珑为什么会问这个，但她还是乖巧地点头应道；“是，真论起来，这回该是第二次出门。”
第二次？
那上一次岂不就是柔嘉寿宴那天？
白玲珑心想那白含霜可真够倒霉的，多年来第一次出门竟就碰到了那样的事，可别把这孩子吓出个后遗症来。
难得有机会能和大姐姐单独说话，白含霜兴奋极了，她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和紧张，想了想，开口说道：“其实罗夫人还在的时候，我还回过姨娘的娘家，罗夫人对这些管得并不严，我也听姨娘提起过，说是姨娘们每次都有机会回一趟娘家，罗夫人还会帮着准备一些礼带回去，如果娘家有什么事，也能通过门子把消息传进来，后来……”
后来罗氏病逝，韩氏被扶正，姨娘们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日子了。对柳姨娘来说，这次出门参加秋猎，是她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踏出白家的大门，她都快忘记外头的天空是什么样子了，平时见着的都是四四方方的。
白玲珑明白白含霜未说完的话是什么，她皱了皱眉头，道：“我记得我当家后曾经说过，若是你们想出去的，只要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跟我说一声就行了，我并不拘着你们，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一直没出门？”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白含霜曾说过想去商业街转转，她一直以为白含霜去过了。
白含霜一边打量着白玲珑的神情，一边小声说道：“姨娘说别给大姐姐添麻烦。”
似是生怕白玲珑生气，她急急忙忙地解释道：“姨娘是说，我们反正出去了也就这边走走，那边走走，虽是大姐姐给的恩典，但还有母亲在那里虎视眈眈地看着呢，所以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府里为好，能给大姐姐少点麻烦就少点麻烦，这也是我们唯一能为大姐姐做的事情了。”
白玲珑闻言，心里有些压抑。她看着白含霜娇美的容貌，想着白含霜比双胞胎也大不了两月，韩氏已经开始给双胞胎相看了，可是满京都打听打听，有几个人知道白家的三小姐长什么样呢。
柔嘉在一旁说道：“你这三妹妹长得好，我看了喜欢，来，这个玉佩送给你，算是我与你的见面礼。”
白含霜看了白玲珑一眼，见后者点头，她才起身，双手接过玉佩，诚惶诚恐地谢恩。
白玲珑见状，心里更是有些难受了。
平心而论，白家的姑娘们一个个都长得十分漂亮，白鹤言皮相不错，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抬进府里的几个姨娘个个都是明媚的美人，各有特色。白含霜五官清秀，神色怯怯，楚楚可怜，让人一见就心生怜爱。
白玲珑在心里冷哼一声，如果不是亲爹太渣，嫡母太坏，以白含霜的容貌，想给她说亲的媒人怕是早就踏破白家的门槛了。
真论起五官来，白清婉还不一定比得上白含霜。
“今日你可愿意跟着我们一起打猎？”白玲珑问道：“我们今儿不会往林子里去，只会在附近转一转，你若是愿意的话，可以跟着我们。”
这几日她确实只顾着跟柔嘉静敏等人一起，倒是把这个三妹妹给抛之脑后了，含霜的性子虽然有些怯懦，但那一日当着韩氏的面，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开口邀请她上马车的。
这份人情，她始终记在心里。
“我可以吗？”白含霜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确认道：“我想和你一起大姐姐，真的可以吗？”
小表情着实让人心疼。
白玲珑用力点头，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当然可以，以后你若是想出门玩，尽管跟我说，我会帮你安排的。”
“太好了。”白含霜小小的欢呼一声，然后又忙用手捂着自己嘴巴，不好意思地笑了。
直到这会儿，这个一向懂事的三小姐才算有些符合年龄的活泼朝气。
“大姐姐，我们也想去！”白玉阳跟兔子玩得高兴，耳朵也不闲着，一听立刻嚷嚷道：“我也要和三姐姐一样，跟着大姐姐一起去打猎。”
“我们也想，我们也想。”白灵云和白若雨异口同声地喊道。
白玲珑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行。”
“为什么不行？”白玉阳的胆子比其他人大，也或许孩子天性就是敏感地，他们光凭本能就可以辨认出到底谁才是真心对他们好的人，在这些人面前，他们会不自觉地恃宠而骄，因为他们有底气。
“等你们长到你们三姐姐这么大的时候，大姐姐就带你们一起去。”
白玲珑没有随意敷衍，而是郑重地给了承诺。
三个孩子虽然失望，但一想只要再过几年他们就能长得像三姐姐这么高了，又开心起来。
这边刚收拾妥当，静敏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柔嘉你果然在这里，我去找你，他们告诉我你来玲珑这边了，你们四个今儿个好慢啊，我等了你们好些时候了。”
静敏一来，气氛立时就跳脱起来，帐篷里充满了她响亮的大嗓门，朝气蓬勃的。
白玲珑笑着上下打量了下静敏：“你穿这一身，是预备去打猎呢，还是被当成猎物打呢？”
“瞎说什么呢，我就是穿得鲜亮了一点。”静敏张开双手，原地转了一圈：“好看吗？”
“好看。”几人异口同声地道。
确实好看，静敏今儿也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衣服，跳跃的红色像一团正在燃烧的火，她脚上蹬着一双同色系的短靴，头发高高地扎在脑后，梳成了马尾披下来，上头系着一个大大的红色蝴蝶结。
“走了走了，我们今儿去哪里玩？”静敏催促着。
白玲珑交代月牙留在帐篷里看好白玉阳三个，孩子们满口答应：“大姐姐放心，我们不会出去乱跑的，只在这里跟兔子玩。”
“那就好。”白玲珑笑着跟静敏等人道：“你们还得再等等，我今儿要带我三妹妹一起出去，得先跟她姨娘说一声。”
柔嘉柔声道：“这是应当的，你去就是，我们在这里等你。”
白玲珑就带着白含霜去了柳姨娘的帐篷，当柳姨娘得知来意时，先拍了白含霜一记，再赔笑道：“大小姐见谅，三小姐她……”
“她不会给我添麻烦的。”白玲珑打断了柳姨娘。
“是是是。”在知道白玲珑亲自来只是为了说明要带白含霜出门的时候，柳姨娘心里就很是惶恐，不住地点头道：“大小姐愿意带着她，真是妾身烧了高香求来的，三小姐就全托给大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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