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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廷彦本就是十分怜香惜玉的人,立即附和道:“白大小姐可惜了,说来说去还是白大人的错,为夫,放任继室虐待正妻留下的骨血,为父,不能替女儿遮风挡雨,也不知白大人有何面目继续待在朝堂上。”
姚青峰拍板道:“不管流言怎么说,我绝对不相信白大小姐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是吧禾兄?你是我们之中最了解白大小姐的人……禾兄?”
慕容禾脸色阴沉得快要下雨了。
他口吻深沉:“白大小姐到底是个姑娘家,我们这般私下讨论她不太好吧?诸位还是别说了。”
慕容禾再好的脾气也是听不得大家如此议论白玲珑的,虽然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反倒一个个表示了对白玲珑的支持,但慕容禾还是心里不舒服。
欧阳柏干笑道:“是啊是啊,慕容兄说得对,我们这般行事有违君子之风,大家还是别说了。”
谁都看得出来慕容禾不高兴了,这可是件极为罕见的事,慕容禾一向性子好,难得明显显露出这样的神色。
姚青峰拱了拱手,致歉道:“都怪我,禾兄别生气,我不是成心的。”
慕容禾强笑道:“青峰兄莫要如此,并非你的过错。”
“是我们所有人的错。”苏恒大喇喇地道:“我们一个个大男人,何必说些小女子的事情,流言不流言的与我们何关,照我说啊,白大小姐清者自清,我们呢相信她就行了,走走走,我们打猎去。”
“是啊,走,我们去打猎。”
一行人本就是冲着林子去的,这会儿加快了脚步,没半个时辰就进了林子深处,平日里猎场少有人来,这儿自是草长树茂,近几日来得人多了,半人高的杂草被踩出了痕迹。
“话说我前些日子看了个话本,那无为子也不知道是何人,每每写得话本都是引人入胜,吓得我几日不敢吹灯睡觉,被家里人取消了一顿。”
欧阳柏见众人只顾着闷头赶路,气氛十分不好,就打岔说起了其他的事。
苏恒忙不迭地做个捧哏人:“欧阳兄,是什么话本竟这般恐怖?”
欧阳柏道:“那我就与诸位说上一说?”
“说说说,赶紧说。”姚青峰催促道:“我倒要看看,是何等可怕的本子,竟把你这个看遍无数话本的欧阳兄吓到这等程度。”
欧阳柏此人最是喜好搜集市面上的话本,他那书房比一般二般的店铺都要齐全,好友们若是闲得无聊想看话本,问欧阳柏就是了。
且欧阳柏此人还有个奇特的爱好,他喜欢看鬼话本。
每每说起话本里的艳鬼时,欧阳柏总是一脸向往的表情,惹得好友们纷纷取笑欧阳柏总有一日会碰上书中描述的艳鬼,成就一段人鬼情深。
欧阳柏每次听到这个话,都会义正言辞地拒绝,言曰:“最美好的艳鬼都是存在于书中,若是显于人前,那就不美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欧阳柏是一个喜欢看鬼话本,又怕鬼的一个少爷。
欧阳柏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你们有看过红色月亮吗?据说当月亮变红的时候,就是百鬼夜行……有一野村,村里人家不多,却养着无数的猫,这些猫有些是家猫,有些是野猫,每到夜晚降临的时候,人人闭锁门户,夜空下只见黑的白的各色毛发的猫儿在黑暗里走着,它们会发出渗人的叫声……”
老林子深深,树笔直向天,枝繁叶茂,遮住了大半的阳光,即便是白日,一踏进林子里也显得阴暗湿冷,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打着旋的把落叶卷到了半空,再缓缓地飘落在地上。
“哎呀。”慕容青忽然惊叫一声,唬得每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你喊什么?”姚青峰没好气地道,他方才一瞬间心脏都快从喉咙口跳出来了。
慕容青惨白着一张脸,整个身体僵硬在原地,丝毫不敢动作,只不住地用眼神求助:“帮我、帮我看看,方才欧阳兄正说到野猫在黑暗中跳到人肩膀上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脖子上痒痒的,像是、像是……”
像是真有一只看不见的野猫突然落到了他身上。
慕容禾也是吓得不轻,此时提了提气,转到慕容青背后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安慰道:“你背后没任何东西?”
那岂不是更吓人了?
慕容青半点也没被安慰到,姚青峰催道:“继续往下讲。”
欧阳柏道:“你不怕?”
姚青峰挺了挺胸膛,不屑一顾地看了慕容青一眼,拍着胸脯说:“我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能怕这虚无缥缈的鬼物?什么有东西落在身上,都是疑神疑鬼罢了。”
慕容青心里发虚,他是真觉得方才那触感不是疑神疑鬼想象出来的,慕容禾拍了拍他肩膀,低声道:“说不准是落叶而已。”
欧阳柏视线扫了一圈,再三确认道:“你们真的还想继续往下听?”
“听!谁不听谁就认输,等秋猎结束请大家伙儿上商业街吃一顿!”欧阳柏喊得最大声。
苏恒不服输:“听,欧阳兄尽管往下说。”
就算是怕,这会儿也不能表露出来。
一个个少爷都把身子挺得越发笔直了,将害怕严严实实地藏起来,谁都不肯示弱与人。
开玩笑,若是怕了,以后岂不是要跟欧阳柏一样被取笑怕鬼?
绝对不行!
欧阳柏缩了缩脖子,他一个讲故事的人此时也觉得周围的空气无端端地阴冷,这几日好不容易不再吓得睡不着觉了,现在好了,恐怕今晚又得拉着贴身小厮一起,亮着烛火到天明了。
“好、好吧,那我就继续往下说了……”
越是怕,欧阳柏越是说得绘声绘色,似乎要借由这样的方式让其他人感同身受。
故事讲完了,众人久久地保持着沉默,慕容青时不时回头,深怕自己跟故事里的朱公子一样,一不留神就被从林子里窜出的妖怪给掳走了。
“这儿风有些大啊……”苏恒干笑两声,裹紧了披风,左看右看,小心谨慎。
欧阳柏无奈道:“是你们非要听的。”
“走走走,我们换一个地方打猎,你们不觉得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和故事中一模一样吗?都是老林子,周围全是树,遮蔽了视线,什么都看不见,谁也不知道暗处是不是藏着一个妖怪,冷不丁地窜出来……”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有女声传来。
“公子……”
“啊,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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