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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领命。”柔嘉亦是笑着，果然就坐到了静敏旁边，还拿起筷子做出一副服侍的样子。
“全有赖于妹妹，我才能参加今晚的小宴，唯有鞍前马后才能表达姐姐的感激，静敏，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绝对不假他人之手。”
静敏翻了个白眼，劈手夺过柔嘉手里的筷子，没好气道：“快算了吧，你是当姐姐的，伺候我一个妹妹，你做得出，我可吃不下，我父王都说了，今晚我们全家都在圣上这里蹭饭吃，我看你是成心想让我饿着肚子，好让你父皇省下这一顿。”
上座的慕容凌天哈哈大笑，指着静敏对靖王爷道：“朕就喜欢这孩子的胆子大。”
靖王爷汗颜，又想告罪一番，被慕容凌天及时制止了。
“皇弟，朕说过了，今晚是家宴，你是朕的弟弟，朕啊，身为长辈，怎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责怪自己的侄女，你啊，别小心太过了。”
靖王爷只得站起来，暗自瞪了静敏一眼，无声警告她老实一点。
静敏吐了吐舌头。
慕容凌天居高临下将二人间的举止看个一清二楚，就对静敏说：“你别管你父王，有朕在呢，朕就喜欢看你们这些孩子娇娇俏俏地。”
一边说着，慕容凌天一边随手指了桌上的一道菜，说是赏给静敏，又对靖王爷道：“你别拘着她了，我们家的姑娘家，何至于此。”
靖王爷苦笑一声：“圣上，臣弟要是再不拘着她，怕是她要上房揭瓦了。”
“那就让她揭嘛，靖王府还差两个瓦片钱？”慕容凌天自觉昨日死里逃生，心情大好，看什么都顺眼。
靖王爷看了韩家那边一眼。
小宴的格局是慕容凌天携皇后和韩贵妃坐在上首，靖王府一行人坐在左下首，对面坐着的则是韩家人。
恰好韩梦雪正对着慕容禾，不时含羞带怯地看过来，似是深怕别人不能发现。
想到来之前王妃说的事，靖王爷心里一动，笑得越发苦涩了，充满了当爹的为难。
“圣上可还记得静敏小时候经常有人找上门来告状的事吗？”
此言一出，慕容凌天自是哈哈大笑，连声道：“怎么不记得，静敏小时可是个霸王性子，一言不合就动手，比禾儿还像个男孩子，朕记得还有人把官司打到朕面前过。”
一旁的韩贵妃则是暗叫不好。
她今晚提出小宴，又趁着水乳交融后慕容凌天正是最惬意温柔的时候，她提出让韩家人也参加宴会，用的理由是韩家新封的侯爵，怕娘家不容易融入京都勋贵圈里。
“有圣上钦点韩家人参加家宴，妾身娘家心里就有底了。”
韩贵妃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慕容凌天正是对韩世雄印象最好的时候，又刚和韩贵妃温存过，这份好感就延续到了韩家其他人身上，韩贵妃小意温柔地这么一解释，他深觉有理。
于是才有了今晚这个场面。
韩贵妃精心策划此事，所图自然不止一项，所谓让京都其他人看到圣上对韩家的信重是一方面，但也是最微不足道的一方面，她真正的目的是想趁此机会提出把韩梦雪嫁给慕容禾的事。
她这番打算自然也告知了韩家，这才会有韩梦雪含羞带怯频频看向慕容禾。
静敏打了韩梦霜就是最好的一个理由，原本的计划是宴到中途，醉酒正酣的时候，由韩贵妃提个话题，借机引到韩梦霜身上，届时慕容凌天必然会问韩梦霜怎么没来，韩梦雪就可以趁势说出白天的事情。
说出此事当然不是单纯为了告状，只是借由此事将话题拉到靖王府和韩家两家关系上面。
韩贵妃太了解慕容凌天了，她就等着靖王府赔礼道歉的时候，韩家自然而然地表示宽宏大量，再由她从中递话，慕容凌天必然欣然应允这桩婚事。
可以说，韩贵妃是铁了心今晚要办成这桩事的。
没想到靖王爷竟主动提起了这样的话头。
韩贵妃立时心叫不好，怕是要让靖王爷抢了先机了。
事情由谁嘴里说出来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意义。
“妾身竟不知静敏小时候是这样的，观柔嘉一向是温柔顺从，还以为这对关系极好的两姐妹性情差不多呢，圣上，柔嘉小时候是怎么样的性子？”
韩贵妃从中打岔，试图转移话题。
慕容凌天不疑有他，回忆道：“柔嘉和静敏的性子可是天差地别，朕记得柔嘉小时就是温柔可爱的一个小娃娃，有一回在御花园碰到朕，朕问她想吃什么，她竟然说想吃糖葫芦，朕就派人去御膳房命人做了糖葫芦，可怜御膳房的人从来没做过糖葫芦，还是去宫外买了糖葫芦研究了一番才做出成品呈上来。”
柔嘉笑道：“父皇还记得呢。”
“怎么不记得。”慕容凌天笑道：“朕记得真真的。”
柔嘉略低了头，看似害羞，实则掩去了眼里的神色。
她的父皇啊，她长这么大，十八年了，他或许只记得这么一桩事情，所以每次有类似话题的时候，他翻来覆去都只讲这几句，年年有赏赐下来的时候，也都会让御膳房给她送糖葫芦。
但他忘了，她早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会讨糖葫芦吃的小娃娃了，她不再懵懂，知道了母后的为难，也知道了自己和两个妹妹以后的命运。
糖葫芦再也安慰不了她了。
不过这些话柔嘉从没说过，既然父皇自认为这是对她的恩赐，那就如此吧，反倒可以让外人觉得他们父女感情好。
皇后亦是微微垂头，放下手里的筷子，转而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掩去眼里的一抹嘲讽。
“臣弟也记得，静敏小时每次出府，必要去前门大街买一串糖葫芦。”靖王爷笑呵呵地把话题拉了回来：“尤其是在臣弟惩罚过她后，必要多一串糖葫芦才弄哄好她。”
慕容凌天的注意力果然又被拉回来了：“这还不好办，来人啊，去跟御膳房说一声，今晚呈几串糖葫芦上来。”
也不管御膳房接到这样的命令有多头疼，在猎场是否能找齐材料做糖葫芦。
靖王爷叹一声，道：“多谢圣上想着，臣弟正打算派人去山下买呢。”
慕容凌天惊奇道：“这是为何，静敏都多大的人了。”
“再大的人，不也跟小时候一样爱闯祸吗？”靖王爷道：“臣弟是先做好准备，等宴散后啊臣弟就要好好罚一罚她了，备着糖葫芦，到时候也好哄一哄她。”
慕容凌天一愣：“静敏犯了什么错了？”
靖王爷苦笑一拱手：“圣上可曾留意到韩家的二小姐没来？”
“那是因为她被静敏给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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