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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贵妃很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今晚的发展早超出了她的预期，她不得不亲自下场做那个推手。
“臣妾想问雪儿......”
“贵妃娘娘。”柔嘉突然出声打断了韩贵妃的话：“柔嘉突然想到一个十分引人入胜的故事想说给贵妃娘娘听。”
韩贵妃很不耐烦，这会儿说什么故事，柔嘉根本就是在捣乱！
但她不得不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嗔道：“好孩子，你怎么这么心急，就是再好的故事，也得等我说完话后啊，急急忙忙地打断我，下回可不能这样了。”
虽然是说着责备的话，但她的态度温温柔柔的，脸上又挂着笑容，倒像是真和柔嘉十分亲近似的。
皇后听不出什么波动的声音响起：“柔嘉一向是个识大体的孩子，圣上，您不若先听完柔嘉的话。”
慕容凌天心里起了疑心，他不是个傻子，总觉得今晚韩贵妃有些不同于寻常，似乎......有些急切？
“柔嘉，你说。”
还有柔嘉，正如皇后所说，柔嘉以往可从来没做过这样失礼的事，倒像是故意不想让韩贵妃的话出口似的。
她知道韩贵妃原本想说什么？
慕容凌天不在意别人当着他的面打机锋，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被讨好的那一个，他只需要高高在上最后拍板做一个决定就好。
譬如此刻，他决定略过韩贵妃，选择柔嘉。
韩贵妃伺候这个男人这么多年，哪能摸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心里大恨，却一时想不出法子，只得听柔嘉回答问题。
“父皇，儿臣是想跟贵妃娘娘说一个嫡长女被继母算计，嫁与别人当小妾的故事。”
慕容凌天有些失望：“就这？”
柔嘉微微一笑：“父皇，据说这故事可是九千岁亲口赞过一声好的。”
“哦？”慕容凌天立时来了兴趣：“连朕的九千岁都称赞过，那朕必是得好好听一听了。”
柔嘉早在开口的时候就想好了用宴雪来扯虎皮，这会儿不换不忙地把编好的故事娓娓道来，她不是全照着白玲珑的身世来，而是编造了一个江南的大户人家，将白玲珑小时候被韩氏虐待的二三事给放进去，其余全是胡编乱造的，只讲究一个精彩。
说来这故事倒也不是柔嘉现编的，白玲珑此人促狭得很，口舌又灵活，平日里和她们在一起时总会即兴将几个故事，惹得嘉宁嘉怡日日都盼着白玲珑进宫，有时故事刚好断在最精彩的地方，不说两个妹妹，就是柔嘉自己，最多忍耐一日，就迫不及待地给白玲珑写信，追问接下来的情节。
这故事只有两个重点，一是继母姓韩，二是被苛待的大小姐身上发生过几件白玲珑小时候的事，别人或许不知，但韩家人包括韩贵妃想是能猜得出来的。
上首坐着的三人，慕容凌天听得津津有味，韩贵妃强自镇定，但脸明显越来越黑，皇后还似一个木头人，只偶尔略提一提唇角。
一个故事讲完，柔嘉福了福身，笑道：“还请父皇赏儿臣一杯茶喝。”
“小盒子，你是没听到长公主殿下的话吗，赶紧着，送一壶茶过去。”慕容凌天这段时间本就对柔嘉十分优容，觉得柔嘉十分长脸，这会儿听了故事，更是看柔嘉哪哪都顺眼。
“不愧是九千岁也说好的故事，柔嘉，你说得确实不错——来啊，把朕新得的那几个狐狸毛都拾掇出来送到凤阳阁——柔嘉，这些皮毛浑身全是白的，几无杂色，正适合你做几个围脖。”
柔嘉正伸手去接小盒子送来的茶，闻言立马先把茶放下，先谢恩。
慕容凌天挥手：“你先喝，说了这么长时间，一定是口干了吧。”
他还沉浸在精彩的故事情节中：“没想到啊，一个小小的后宅女子，竟也能这般智计百出，杀伐决断，那韩氏未免也太不贤惠了，她不过是一个妾室扶正的，竟敢暗害正室嫡妻留下来的嫡长女，妄想让自己的女儿为正室，让那嫡长女为侧，果然是蛇蝎心肠，情理不容，法理不容！”
韩家人和韩贵妃每听到一个韩字，脸色都更黑一分，慕容凌天说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巴掌甩在他们的脸上。
韩海涛没忍住，拱手道：“圣上，臣倒觉得那嫡长女太过桀骜不驯，继室虽是小妾扶正的，但也是她的长辈，她对长辈无任何尊敬的态度，若是真落得一个侧室的位置，也是她咎由自取了！”
“不然不然，韩卿此言差矣。”慕容凌天对故事里的嫡长女极具好感，自他知道宴雪喜欢这个故事后，他就自然而然地由生好感。
“对嫡长女来说，那继室也不过是个姨娘，莫说是继室自己，连她生的几个儿女也天生在位份上低嫡长女一头。若继室能慈爱也就罢了，偏她不肯安分，处处想谋害嫡长女，以朕看啊，嫡长女还是心慈手软了，对她来说，那继室姨娘就是个敌人，若是朕，非把敌人给挫骨扬灰不可！”
此言出，韩世雄和韩贵妃的脸更黑了。
慕容凌天十分遗憾：“若是现实中真有这样机智而不同寻常的女子就好了。”
“圣上......”韩贵妃也忍不住了，她的声音还是很甜腻，但听起来比方才腻得有些生硬了。
“圣上富有四海，是这个天下的主子，圣上若是喜欢这样的姑娘，不若让人去寻一寻？”
“不可不可。”慕容凌天哈哈大笑，捏了把韩贵妃的下巴，低声道：“朕有爱妃就足够了。”
明知慕容凌天说得是鬼话，韩贵妃还是配合得露出了害羞的神情，轻轻推了一把，娇嗔道：“圣上就知道哄臣妾。”
“哈哈，对了，朕想起来了，柔嘉讲故事前爱妃似是有话要说？现下故事已然讲完，爱妃想说的是什么？”
韩贵妃的笑一瞬僵硬：“......”
她不用看都知道柔嘉此时必是别有含义地在看她，柔嘉这个故事就是在赤裸裸地警告她！
难不成柔嘉真的知道了她想让白玲珑给枫儿做侧妃的事？
怎么可能！
韩贵妃一边回想着宫里是不是出了内奸，一边想起柔嘉在讲故事前特意提起了九千岁的名字，越发怀疑她的意图连九千岁都知道了。
与其相信是柔嘉，还不如说是九千岁，也唯有九千岁，才能连这等秘密都知晓！
“爱妃？”
韩贵妃脸上自然而然地露出了笑容，面对慕容凌天的催促，她柔声笑道：“臣妾已然忘了当时想说什么了，与圣上一样，臣妾的心神全沉浸在这精彩的故事里，那些话已然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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