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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纷纷起身惊呼：“熊夫人，可是真的？”
熊夫人点了点头，看着韩氏的眼神莫名复杂：“是真的。”
韩氏自打看清楚后已是愣住了，她扭头去看白清婉，又去看萧嬷嬷，这对银香薰明明是从白清婉那里拿回来的，为什么忽然冒出真假银香薰来？
这时，一个老夫人忽然开口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郡主当时的银香薰里头确实是刻着字的，这一点，我可以做证。”
又有一人迟疑道：“我也记得......”
韩氏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萧嬷嬷，若不是场合不对，她早就！
萧嬷嬷心虚地低下了头，心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问题到底是出在什么地方？
白清婉就更是摸不着头脑了，韩氏设局的时候根本未把这件事告知与她，她是直到事发后才知道萧嬷嬷索要银香薰的用意。
“既是两个银香薰不同，那我身上的这盆脏水应该可以洗干净了了吧？”白玲珑笑了笑，扬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熊夫人深吸一口气，慎重点头道：“白大小姐放心，若是有人以此指摘你，我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没错，我们都是亲眼看到的。”
“加我一个。”
不少人纷纷附和道。
白玲珑一一向出声的方向福身已示感谢。
然后再对那个最早牵扯到她身上的少爷道：“公子想来是记错了。”
那少爷早就脸色惨白，闻言嘴唇动了动，眼神下意识去寻慕容枫，而后又生硬地收回来，朝白玲珑拱手道：“抱歉白大小姐，是在下无状，记错了，白大小姐莫怪。”
白玲珑似笑非笑地看他：“这位公子，你确实是记错了，这银香薰在半个月前还一直在我二妹妹那里，而后突然被韩姨娘送回我手里，再到今日这一出真假银香薰......”
她话没说完，意思却是分明。
韩氏的脸更白了。
慕容枫看清了形势，知道今日的局已是不行了，他恨得不行，懊恼白白搭进去了自己的名声，在场众人谁都不是傻的，自然能看明白他方才是有意做出来的态度。
“白大小姐不必如此，孤原本也未说什么，至于清婉表妹，孤与清婉表妹的亲事即将定下。”
“那就先恭贺太子大喜了。”白玲珑毫不在意，行了个礼，脸上满是笑容：“只是希望太子殿下以后莫要再弄错了，再弄出一个银香薰来。”
这番话虽是含笑说的，却满是嘲讽。
慕容枫再也待不下去，自觉丢尽了脸面，一个甩袖冷哼一声，自顾自转身离开。
白玲珑轻笑几声：“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她转向白清婉，轻声却字字清晰：“二妹妹，这该不会原是你和太子殿下的定情之物，却拿来......”
拿来诬陷于我。
“真是有意思得很。”白玲珑朗笑数声，离开了韩府。
这一日的事未到宴散已是传遍了整个京都，白玲珑翌日就从梧桐苑那里得到了消息，韩氏强撑着自韩府回来后立刻就把梧桐苑所有的丫环小厮都给拿了起来，从他们口中得到了真相。
却原来是多年前白清婉得了这一对银香薰，她当时年纪小忘性大，把玩了一段时日后就扔到了不知何处。
谁知那保管箱笼的丫头不慎丢失了一只，丫头害怕，就私底下拿了仅剩的一只出去寻了工匠，让工匠照着打了一只。
那工匠说原物太过精致，若是一真一假放在一起，难免会让人一眼发现端倪，倒不如造一对假的，丫头深觉有理，真就做了一对假的，将那真的也换去了。
这事除了丫头本人和工匠谁都不知道，所以韩氏会以为拿给白玲珑的是真物，慕容枫也以为是一对银香薰。
后来，丫头家里老母生病，急需用钱，她情急之下想到了银香薰，反正天底下谁也不知道有一对假的，真的捏在她手里，干脆狠狠心，把真的给卖出去了，得了一笔钱财，解了燃眉之急。
白玲珑得知真相后笑了笑，转身朝府外走去，今日又到了去宴府开脉的日子。
走到门口时，恰逢白鹤言下朝，自外面走来，父女两个正对着碰了个面，白玲珑行了个礼，越过白鹤言继续往前走。
“等等。”白鹤言忍不住开口。
白玲珑不明所以地回头。
看着白玲珑丝毫不曾在意的面孔，白鹤言自昨晚起梗在喉头的那句话忽然就问不出口了。
你恨我吗......
肯定是恨的吧。
“怎么耽搁了这么久？”一个声音忽然插入。
父女两个一同循声望去，只见宴雪施施然走进来，步履悠闲，好似在自家后园里漫步。
白玲珑忽然笑了，连带着眼里都露出了满满的笑意，就像一朵花忽然开到了极致，糜烂炫彩。
“你怎么突然来了？”
“来接你啊。”宴雪朝白鹤言点了点头，而后再不看他一眼，搂过白玲珑，两人并肩往前走。
白鹤言下意识挪动了脚步，很快又停了下来，他就是追上去又能说什么呢？白玲珑早不拿自己当白家的人了。
他回头看向后宅，那里，还有一个烂摊子等着他收拾。
想到今日朝上群臣一致阻拦白清婉成为太子妃的请求，白鹤言就觉得头疼，昨天在韩府发生的事太大，连慕容枫都因此受到了诟病，今日更是称病，干脆不来上朝了。
并肩往外走的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丝毫不在意身后的白鹤言到底是怎么想的，宴雪更是直接握住了白玲珑的手，大大方方地带她上了马车。
一向大方的白玲珑脸上忽然露出些羞怯的笑容，她眨了眨眼，娇嗔道：“老实说，今儿个为什么突然来接我，我才不信你是心血来潮。”
宴雪大感冤枉：“真是一时有感而发。”
“当真？”白玲珑还是不怎么相信。
宴雪就笑道：“我与你说，今日朝上......”
白玲珑听得认真，时不时惊呼两声：“那岂不是东宫之位不稳？”
“若说不稳，倒也不至于，圣上虽然因此事对太子有所怀疑，群臣也觉太子的品性有点问题，但一时半会儿谁也不会提出换太子的。”
白玲珑忽然笑起来：“那韩家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宴雪点头，深觉有理：“他们大概怎么也没想到会因此事让圣上起了疑心，圣上已是暗中命我去彻查秋猎救驾一事背后是否有隐情了。”
白玲珑眨了眨眼：“如果查出了真相，那我们正好可以推一把，让韩家的郡主们代替公主去和亲。”
“没错。”宴雪见白玲珑这么高兴，心里也无端端觉得高兴起来，他撩开她鬓边的发丝，指尖带着不自觉的温柔。
“比我们原先计划的要好一些。”
白玲珑把府里的事也说了一遍，仍有疑惑：“那真的银香薰如何会在我箱子里呢？另一个真的又被卖去了哪里？”
宴雪的声音随之温柔响起：“不急，慢慢查就是了。”
马车滴答滴答走远，两人的交谈声忽高忽低，却始终没有断过。
是啊，慢慢来就是了。
她在大武朝，还有一辈子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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