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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的建筑物仍然如猛兽般悄然呼吸起伏,天空中没有月亮,却有熹微的蒙胧光线笼罩,可以勉强分辨周围的景物。回想起之前的经历,我忍不住提起一口气,准备用意念让自己漂浮。
这次和上次一样,脚底慢慢悬浮而起,离地大约巴掌高,不过这已经够厉害了,因为我可以悬浮前进!虽然我从来没有玩过滑板,但估计那种快乐跟现在这个体验肯定差不多,而且我这体验肯定比玩滑板要高级很多倍!这感觉让我心花怒放,这已经是第二次体验了,但刺激的感觉比上次来得更为猛烈。
兰兰在我身后很是惊讶:“我的菩萨呀!你是哪个时候学到的这招?是幺公教你的蛮?”
我还没开口,幺公的声音幽幽地响了:“我才没教他这个,他是无师自通。”
兰兰叹息:“老曹我说你真是个怪物,这么艰难的手艺你居然自学成才!看来我不佩服你都不行了。”
我得意洋洋地回头:“其实你早就该佩服我了,以前做清醒梦的时候我经常在梦境里飞,而且比现在飞得还高呢。”
兰兰若有所思地点头:“怪不得你这样嚣张,原来你也晓得清醒梦。”
我有点好奇,于是悬浮飞到她面前,围绕着她转了一圈:“做那种梦有乃样讲究吗?你们也会做那种梦?”
兰兰推了我一把:“你别跟我闹!要走就好好走!”
我微笑着往前漂浮而行,感觉真是太爽了!感觉自己已经实现了人类几千年的梦想,我终于实现了自主飞行,虽然这空间只是个梦境般的存在,但这体验是真实的!
那种无拘无束的自由感,身体轻盈掠动带来的轻快感,这些感觉难以形容。就好像自己忽然变成了一阵风,一朵云,一道光,那种快乐无比透明清澈。
兰兰的移动速度也很快,虽然她没有悬浮飞行,但她跑动起来也是轻飘飘的,感觉好像没有实体的幻影,我注意到她背后背着一个绿色大包裹,看起来比较沉重,估计这也是她无法悬浮的缘故。
我停下来:“兰兰你把包给我吧,看你背得好累的样子。”
兰兰警觉过来,她一把将我推开:“这些东西是重要法器,你千万别乱碰!”
兰兰的警告让我心头有些不爽,我已经是幺公弟子了,这些法器我也有资格使用,没想到连碰也不能,于是我返身朝巷道里的黄色光带漂浮而去,很快把兰兰抛到后面,她大声嚷了起来:“我说你跑弄个快做乃样?你脑壳是不是有毛病啊?”
我恶作剧地往前漂浮了很远,然后藏匿在巷道一个绿色垃圾箱后,等兰兰气喘吁吁地出现,我忽然闪身而出,发出一声怪笑,没想到兰兰反应过度,猛然伸出手掌对我娇声大吼:“急急如律令!”
轰的一声爆响,一股强大的透明量朝我轰击而到!我猝不及防,被那力量扑地击中胸膛,整个人往后飞了出去,天旋地转中,我听到兰兰不满的声音响起:“你这个鬼人!这个时候你还敢和我开玩笑?”
轰!我整个人好像在砸到墙壁上了,感觉全身黏糊糊的粘在墙上一样,睁开眼一看,我卖了个噶的我日决!自己的身体好像泡泡糖一样被奇怪力量砸得无比平整,就这么诡异而方正地粘在墙上,除了脑袋之外,身体四肢都是平的!
我拼命挣扎,但那手脚只能轻微颤抖,我被惊吓得连呼吸都差点停顿了,唯一让人感觉轻松的是,我的身体虽然被压平,但却感觉不到痛苦。这下我才晓得兰兰的厉害了,和她比起来,我简直连菜鸟都不如。
兰兰朝我走过来,借助那淡淡黄光,她脸上惊诧表情已经消失,取代的是幸灾乐祸的嘲笑,她弯下腰笑嘻嘻地望着我:“咋个样?现在晓得厉害了吧?是不是感觉自己很平整很舒服啊?”
我只好哀怨叹息:“算了吧,我只想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对我玩真的。”
兰兰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清脆如银铃,说实话,和她相处这么久我还没听她这样笑过,没想到她笑声会是这样好听,而且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美!看来没有雀斑就是好!光子嫩肤就是好!慢着!这和光子嫩肤有锤子关系?
兰兰伸出手掌对着我,表情变得无比庄重,望着她口里念念有词,我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正望着她动人小嘴念个不停,忽然她又娇吼一声:“疾!”
我从墙上轻飘飘地跌落,翻身起来也没有重量感,这时候幺公的声音又响起来:“小曹你别闹了,赶快办正经事去吧。”
鉴于兰兰的速度太慢,所以我只能放慢速度跟她一起,那黄色光带大约有一米左右高,里面悬浮着很多光亮粒子,看起来亮晶晶的很是可爱,伸手去触碰,那些黄光粒子却好像有生命力一般闪避开去,那些精致光点居然冷冰冰的,冷得手指刺骨般僵。
上次出魂的时候我看到巷子两边的建筑有奇异变化,这次也不例外,这些古老的簇新的房屋一直在幻变,它们时而是黑瓦木墙,时而又是水泥平房,时而又变成了贴着瓷砖的楼宇。
而且它们周遭的环境也在幻变,譬如有的地方是院子,但很快就变成了密密匝匝的花园,等你认真去看时,花园又变成了陌生的庭院,各种幻变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我们沿着三小那条巷道下去,很快就到了骡马街,光带到了街上忽然变得曲折,它不按套路出招,没有沿着街道蜿蜒,而是直接延伸到街道对面的墙上,然后爬行而上,朝着屋顶上空纵横而去。
兰兰仰头看得一脸茫然,忽然她往后猛退了几步,眼神变得坚毅,她弯腰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猛然发力,朝着那蔓延着光带的墙壁疾步冲去!
就在她即将接近墙壁时,我听到她发了声喊,然后飞快纵身一跃,整个人仿佛轻飘飘的大鸟般升腾起来,就在我瞠目结舌的注视下,背着沉甸甸包裹的兰兰居然袅袅升起,慢慢下降到对面屋顶上。她据伏在屋顶上对我招手,示意让我也跳上去。
卖了个噶的!没想到她比我还厉害!我也学着她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朝着那墙壁冲去,飞快纵身,结果没想到刚升起一半,整个身体就像断线风筝一样急速下坠。我日决!真滴是太打脸了!
幸亏摔在地上感觉不到疼痛,放在现实里这下我肯定会摔得骨折!我飞快翻身,再次重复后退,奔跑,纵身跳跃,然而我的力气总是不够,每次跃到一半就直线下坠,我再次跌落,姿势狼狈不堪。
兰兰在屋顶上捂了嘴巴咕咕笑,在黄光的辉映之下,兰兰的笑脸很是娇艳清晰,她的嘲笑让我热血沸腾,我再次后退,加速奔跑,结果再次跌落,幺公的声音叹息道:“小兰你别玩他了,赶紧办正事吧。”
兰兰站直腰,对着我招手:“老曹你再来!”
这次我几乎使尽了全身力气,而且助跑的距离也增加了很远,就在我拼命飞奔就要纵身跃起时,兰兰忽然对着我伸出手掌,大声念了几句咒语,那嫩白手掌里咻然发出一股力量,凭空将我提了起来,就这样我就轻飘飘地降落到屋顶上。
眼前的场景无比壮阔,长这么大我还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金沙城,眼前的屋顶好像海浪一样蔓延开去,一直延伸到对面的半山上,层层叠叠的屋顶错综复杂,有的是水泥平房,有的是瓦房,有的则是几层的楼宇,屋顶上有的人家搭建了塑料棚子,有的放置了电视天线,有的甚至还搞了屋顶花园,但更多的是太阳能热水器,这是屋顶的海洋!而我和兰兰就好像在海洋里漂浮的遇难者。
我看过很多武侠电影,里面有很多飞檐走壁的场景表现,但是眼前的感受却和观影时完全不一样,冷风吹在脸上,面前是无数人家,此刻万家灯火已经熄灭,明亮的只有街道上的路灯,正是这些路灯划分着黑暗区域,使得界限分明,当然,那黄色光带也在屋顶上蜿蜒而去,宛如一条人工铺设的光带!
虽然我无法提升到屋顶那种高度,但跳过屋顶之间的间隙我还是没问题,之前我还有点担心兰兰,现在想起来非常可笑。她比我还强大,我居然在她面前现眼,这不是班门弄斧蛮?
我们朝着光带纵跃飞奔,在灰蒙蒙的夜光之下,感觉我们就好像两只低空飞行的蝙蝠,一只公蝙蝠,一只母蝙蝠!慢着!我怎么可以这样形容兰兰?她应该是女飞侠才对!望着兰兰在夜色下精致的脸庞,我忽然想到了采薇,心里居然一阵收缩,感觉自己真是很渣,为什么一看到美女就三心二意?难道自己就是传说中的渣男?
沿着光带飞速前进,那光带一直在屋顶上曲折延伸,好像没有尽头,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埋头纵步,轻飘飘地跨越那些屋顶,脚下丝毫没有声响,只听到兰兰轻微的呼吸声响,风从远处掠过来,吹得屋顶上的瓦松簌簌摇摆,有乌鸦的声音在黑暗中响。
大约疾行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到了光带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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