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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沐川扭头看了她一眼，问：“有心事？”
唐小晚淡淡的说：“只是在想，这样做值得吗？”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沈沐川一下子就秒懂了。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的公路，说：“也许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么做不是值不值得，而是必须这么做。”
唐小晚压抑而又沉闷的说：“借用别人的身体来试研究效果，来达到让自己好起来的目的，这样做真的会成功？”
沈沐川说：“这便是人们探索人类未知所必经的历程吧。”
“可是，”唐小晚的声音里饱含痛苦，她闭上眼睛，遮去眸底里的伤痛，“将人置于那样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仪器之上，那是对生命应该有的尊重吗？”
沈沐川：“.”
他将空调开的大一些，之后才对唐小晚说：“也许这恰恰是给一些恐惧死亡的人活下去的希望呢？”
唐小晚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这样活着有什么好，”停顿一下她又说：“以失去自己尊严作为代价，成为被实验的对象.换做是我，我做不到。”
她又想起了林无虞，她都已经躺在试验台上五年了，这五年来，倘若有知觉，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忽然想到什么，唐小晚拿出手机给钟鸣打去电话。
当一道机械般的女声自听筒里传出来时，唐小晚就知道钟鸣的电话打不通了。
就在唐小晚思索钟鸣会把林无虞弄哪去时，沈沐川的手机恰到好处的好了起来。
他启动了蓝牙耳机，对着电话里的人问：“什么事？”
“尚好华庭起火，你们不在那边吧？”电话里传来王队的声音。
沈沐川为之一振，问：“什么时候的事？”
“现在，”王队说：“消防队已经派人过去了，据报警人说，火是从内部起来的，具体伤亡如何目前还不知道，我打电话给你就是通知你一声，有关你老婆唐小晚的案子刚有眉目，查到尚好华庭头上，那边就传来失火的消息。”
沈沐川正要问是什么眉目时，王队就说：“先不说了，我这边要去帮忙。”
挂断电话，沈沐川扭头看向唐小晚。
唐小晚被他目光盯着，整个人像是有无尽心事一样，看的唐小晚有种发憷的感觉。
她问：“怎么了？”
看到前面是红灯，沈沐川将车子缓缓刹住，才对唐小晚说：“刚才王队打电话来说，尚好华庭失火——”
尚好华庭失火这几个字像是一记棒槌，猛地砸在唐小晚脑门上，砸的她脑袋有些眩晕。
她忍不住问：“怎么会失火的？”
沈沐川轻轻摇头，说：“还在调查。”
唐小晚略微一思索，说：“我想过去看看。”
沈沐川没有否定，也没有同意，但是在绿灯亮起的一刹那，他将车子拐到朝尚好华庭的方向而去。
唐小晚眼睛看着窗外，心里却忐忑个不停，不停祈求着，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啊。
就在唐小晚不断祈求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沈沐川的声音，他问：“刚才你打给谁？”
唐小晚也没有回避，说：“钟鸣。”
迎着沈沐川那探究的目光，唐小晚解释道：“钟鸣得知林无虞被林溪行拿去当做研究对象之后，一直想见林无虞，因此，他伪装身份来到尚好华庭工作。”
见沈沐川像是听天书的样子，唐小晚一言蔽之，说：“这个有些复杂，你可以理解为爱情，昨天我给钟鸣打去电话，他好像是生病了，就是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当然，她更担心的是那栋大楼里工作的人。
就在唐小晚心心念念那边千万别出事时，她的手机里悄无声息的闪过来一条消息。
但是忙着的唐小晚没发现，自然也就不知道手机里收到的是什么内容了。
待唐小晚跟沈沐川赶去，消防车已经到了。
消防队出动了好几辆车子，试图扑灭楼上烟雾。
在大厦下面，不断有尚好华庭的员工从里面出来。
唐小晚下车，冲到前面，想要找寻钟鸣，然而，别说钟鸣，连钟鸣的影子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实验室里还有大量员工堵在那里时，唐小晚的心陡然揪到了嗓子眼里。
就在唐小晚极度不安时，肩膀被人抓住，唐小晚一回头，见到是沈沐川，“别担心，消防员已经进去了。”
话是这么说，唐小晚怎么能不担心呢？
上一秒还在怀疑林溪行，这一秒就看到尚好华庭起大火.
这滋味儿当真难以言说。
沈沐川在现场看到了王队，他正在忙着指挥现场人员疏通，未免妨碍他做事，唐小晚没有上前同他打招呼。
从大楼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唐小晚站在那里，抬头望着滚滚烟雾的房间，心像是被火烤了一样的难受。
这场救援一直持续到下午才算结束。
而唐小晚因为担心钟小小，不到中午就回了疗养院。
那时候钟小小身上的烧已经退掉。
她被安顿在无菌的玻璃病房里。
疗养院里专为儿童准备的玻璃病房，根据孩子需要，设置了许多好玩的东西。
唐小晚进去的时候，钟小小正一脸好奇的盯着玻璃官道里正在觅食的虫子看。
看到唐小晚的一瞬间，钟小小朝她挥了一下手，“妈咪——”
明明这么近，她们中间却隔着一层玻璃。
明明触手可得，却只能隔着玻璃这样远远看着，她的心突然就难过起来。
忽然就觉得，跟尚好华庭大楼失火相比，她跟钟小小这样其实还算是一种幸福。
是的，没有什么比活着更令人幸福的事情了。
唐小晚捂住嘴，不让自己情绪泛滥开来。
天知道她这会儿见到钟小小，心里有多么感动。
钟小小站起身来到唐小晚面前，冲她挥舞着双手，笑着说：“妈咪，我打针没有怕痛哦。”
唐小晚强忍着眼泪，说：“我家小小最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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