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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牵动他的气管，又使得他咳嗽起来。
这次咳的时间有些长，一度使得沈沐川很担心他会不会断气。
他终于缓过来一口气，望着沈沐川说：“啊，你认出我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永远想不起来呢。”
沈沐川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嘴上虽什么都没有说，心中却掀起了层层骇浪。
他没忘记，当年就是他载着父亲出了车祸。
当时他年纪小，很多事情都顾不上，只知道当时公安局里人过来找他，提到了这位司机，说他也受了伤，人在医院。
后来因为他陷入悲伤之中无法自拔，几乎遗忘了这位受伤的司机，从此却是天涯路远，不知所踪了。
几年以后，他渐渐的接受了沈家败落的事实，对那位司机的感觉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更加模糊不已。
虽然他的音容相貌会在他的思绪里偶然起伏一下，但到底没有那么强烈，谁能想到，在沧桑的二十年后，他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沈沐川尽量不让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但隐隐跳动的青筋，无不在说明他的心情十分不好。
片刻的沉默过后，沈沐川才开口问道：“你后来为什么没有出现？”
那位司机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又笑起来，他望着沈沐川，说：“我能说我一直在养伤吗？”
沈沐川什么也没有说，只平静的望着他，那司机被沈沐川的目光盯的有些不大舒服，他说：“我说这些你恐怕不相信，但事实上，我的确在养伤，而且当年我伤的并不轻。”
如果放在过去，沈沐川或许会相信他的鬼话，时过境迁，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也不是别人说个什么他就深信不疑的年纪了。
经验教训都是他付出了昂贵的代价所购买来的，因此，沈沐川很明显看出来，他有事在瞒着自己。
沈沐川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司机，寡淡的口吻说道：“你当年是不是养伤，你自己心里明白，我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你后来为何没有找我？”
那司机盯着沈沐川的目光闪过一抹痛苦，但转瞬即逝，正要张嘴说话，就听沈沐川说：“别说你养伤一直养到现在的鬼话。”
一句话堵死了那司机的后路，他幽幽一叹，语气带着一丝伤感，说：“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不过时间早一天晚一天的区别。”
在听完他的话之后，沈沐川明显感觉到他话里有话，他心想，也许接下来那被时光掩盖住的真相就要揭开了。
就在沈沐川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时，他却沉默起来。
沈沐川有些不大耐烦的说：“你的真相其实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是好奇的是，你究竟是受人所托，还是有难言之隐，才会消失那么久。”
就在沈沐川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低头一看，是唐??椒⒗吹男畔ⅰ
他迅速浏览一下，看清楚居然是这位司机的资料，沈沐川在心里不得不佩服唐??剑??浪?枰?裁矗?土⒓唇?飧鋈说淖柿戏⒐?矗?獾盟?张芤惶恕
“你说的没错，”就在沈沐川浏览讯息时，司机忽然搭话了，他说：“我的确没想到当年会出那么大的事情，在事情发生之后，我也考虑过站出来，可是，你不知道当时摆在我面前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沈沐川的心陡然一沉，果然是这样，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也不禁攥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困兽，随时都能扑向猎物！
这位司机显然也被沈沐川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所波及，他有些发憷，随即抬手捶向自己的胸口，憎恶的说：“我怎么还不去死呢，我已经活的够久的，老天还留着我这条小命做什么呢？”
沈沐川差点没压住自己的火气，他在心中呐喊，上天留着你的小命是为了让你赎罪的！
但他只用一种近乎于冷漠的目光望着这个风烛残年的老者，什么都没有说。
那位老者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以为沈沐川会说点什么，没想到他居然一言未发，整个人有些懵，不知道如何应对。
短暂的沉默过后，这位老者忽然用一种悲呛的声音说道：“我以为这个秘密能带到坟墓里，没想到今天叫我遇见你，我早就知道上天不会让我好过，瞧瞧我在病床上躺的这几年就知道了。”
沈沐川只面无表情的扫了眼他那瘫在床上的身体，凉凉的口吻说：“老天不想收你，是想你能够赎罪。”
“你说的对，”他非常赞同的说：“这不我就在赎罪啊。”
见他不紧不慢的样子，沈沐川心里像是燃烧了一团火，他早就按捺不住了，如果不是担心胖揍这人一顿，他很有可能就此挂掉，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忍气吞声。
最终，沈沐川说：“赎罪？”说到这里，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现在他已经十分清楚这个人绝对参与跟策划了父亲的死亡，否则他不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讲话。
想到什么，他的心里漫起一抹悲凉，他忽然发现，其实身边最亲近的人才是最有可能背叛你的人。
他眸光一闪，敛去眸底情绪，对这位老者说道：“那些因为你的原因而枉死的人，你拿什么赎罪？”
一句话说的那位司机竟无言以对，他想要反驳沈沐川的观点，却发现自己竟组织不出任何言语，只能沉默。
沈沐川才没有因为他是病患，也没有因为他年纪大而放过他，继续接着说：“你让人家破人亡，并且让人失去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还让他几十年活在痛苦之中，这些难道你心中一点数都没有？”
在沈沐川说完这些话之后，那位司机的脸色陡然变白，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哆嗦着嘴唇说：“我已经在赎罪，已经在赎罪了。”
“说的轻巧，你拿什么赎罪？”沈沐川毫不留情的刺破他心中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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