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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喝酒没意思，他后悔没等裴远了，和兄弟一起喝酒贼爽。
六哥看到韩百川小心翼翼扶着蒋寒梅，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咋感觉这妇女有点眼熟呢？好像在哪看到过？
人就是这样，越是想不起来就越要使劲想，六哥酒也不喝了，肉也不吃了，就盯着她们两口子看。
蒋寒梅的注意力都在写着菜名的小黑板上呢，早晨把肠子都快吐出来了，这会儿饿的肚子咕咕叫，看啥都想吃。
梅梅，到窗口那坐着，那边通风。
韩百川先扶着媳妇让她坐下，自己去买菜。
好。
蒋寒梅很喜欢被丈夫呵护备至的感觉，笑着答应了一声，两个人还情意绵绵的对看了一眼。
把六哥看的直搓胳膊，受不了了，太肉麻了。
两人都一脸褶子，瘦的皮包骨头一样，还有心情打情骂俏呢？
这会蒋寒梅眼里只有韩百川，根本就没看到一脸嫌弃的独眼龙六哥，选了他前面那张桌子坐下，挨着窗户能看到窗外，小风嗖嗖的吹进来很舒服。
梅梅，你等着，我去开票。
韩百川扶着媳妇坐好，语气宠溺的对她说了句，然后伸出手，他兜里没钱没票啊！
六哥草了一声，这爷们当的窝囊，花钱还得冲女人要。
蒋寒梅从兜里掏出钱和粮票肉票放到他手上，韩百川又对着她笑了，语气贼温柔：
等我，很快就能吃了。
嘶。
六哥使劲搓了搓胳膊，太他娘的肉麻了，这两人咋这么腻呢？
这酒还怎么喝？看戏都看饱了。
韩百川可不知道自己把六哥刺激到了，拿着钱和粮票到窗口开票。
肉菜，素菜他都要了，不知道媳妇吃啥能有胃口？就多买点，剩下可以打包带回去给闺女吃。
开票的服务员这是第二次看到蒋寒梅，上次对她有印象，也是因为她穿的破烂衣服花钱大手大脚。
今天她换衣服了，全新的还穿上了白塑料底新鞋，再看她男人穿的也都是没打补丁的新衣服，出手比她还阔气，果然不可小觑。
点了饭菜交完钱，韩百川跟服务员要水，服务员给了他一个茶壶，只不过里面没茶叶是白开水。
有白糖吗？
韩百川想给媳妇甜甜嘴，早晨吐的嘴都苦了。
你有糖票吗？
服务员白了他一眼，农村人都这么豪气了？喝水都得喝糖水？
等会儿。
韩百川愣了一下，还用糖票吗？后来一想，这个年代干啥都要票才反应过来。
他拎着水壶回到桌上，低声问媳妇：
有糖票吗？
没有。
蒋寒梅摇摇头，糖是可吃可不吃的东西，她就没买糖票。
这可咋整？你早晨吐的那么厉害嘴里一定很苦，我想给你沏糖水喝。
韩百川很失落，像是斗败的鹌鹑一样垂头丧气。
六哥看了半天戏了，看到大老爷们垂头丧气就受不了，从兜里掏出一把票来，翻了翻，翻出一张糖票对着韩百川勾勾手指。
你过来，给你。
韩百川第一眼看到六哥时候吓了一跳，这造型？长相凶神恶煞，还是只独眼龙，看着像电视剧里的土匪！
看啥呢？过来啊！
见韩百川愣眉愣眼的打量自己六哥就皱起眉，一个老爷们咋这么墨迹呢？
好，谢谢，多少钱？
韩百川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是糖票缓过来，赶紧掏钱过去买。
不要钱，给你了。
六哥眉头皱的更紧了，声音里都透着不耐烦：
少黏糊点，让我好好吃顿饭。
韩百川眨眨眼，啥意思？谁黏糊了？
蒋寒梅觉得这个六哥说话咋这么刺耳呢？以为给张糖票是施舍吗？瞧瞧这语气。
她最受不了别人对韩百川呼啦喝去！
啪。
她双手拍桌子站起来，沉着脸回头，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来她就认出六哥了。
这不是那天追着自己和语汐跑的那个黑涩会吗？
冤家路窄啊！
老韩回来，我不想喝糖水。
蒋寒梅嗖的把头又转回去，让丈夫赶紧回来，这种黑道人少接触，她现在怀孕了，得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别的啊，你吐的嘴里都没味了。
韩百川边说边往六哥桌上放了五毛钱，才去接六哥手里的糖票
六哥看了眼五张一毛纸币，不想墨迹没完就收了。
韩百川乐颠颠的拿着糖票要去窗口买白糖，六哥觉得这傻子也太傻了，到底没憋住喊了嗓子：
回来。
韩百川停住了回头看着他问：钱不够吗？
饭店卖白糖贵，花一斤的钱能给你半斤就不错了，出门右转第三家就是供销社，去那买。
六哥声音里透着不耐烦，韩百川却觉得这人不错啊，果然人不可貌相，看着凶神恶煞其实是个热心肠，他笑着道谢：
谢谢啊！
六哥却已经不看他了，可算耳根清净赶紧喝酒吃肉。
韩百川又对蒋寒梅说：媳妇，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蒋寒梅怕被认出来，没说话手扶着太阳穴点点头。
韩百川出去的功夫，饭店陆陆续续的给她们上菜，六哥刚闷了一杯酒，就看到服务员端着大盘小碗好几道菜送到蒋寒梅桌上。
他低头看看自己桌上的菜，没道理自己还没两个农村人点菜豪爽吧？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他动作幅度大板凳和桌子咣当就撞到一起。
蒋寒梅一下子就警惕起来，这是要开打吗？
她扫视了一圈，看中桌上那碗热气腾腾的鸡蛋柿子汤，不动声色的拉到自己面前，只等他有动作就泼。
六哥粗声粗气的命令服务员：
服务员，把黑板上的菜每样都给我来一份。
你得过来开票。
对这个长得凶巴巴的男人，眼高于顶的服务员也不敢得罪，态度良好的对他解释。
真是墨迹。
六哥不满的叨咕一句，起身去开票，势必要路过蒋寒梅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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