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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出来，他眉间褶皱才松开一些，“还好么？”
她洗个澡而已，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
南栀略有些无语，但还是点点头，“我去睡了。”
说完从他旁边过去。
因为已经很晚，南栀没有洗头，躺下就能睡。
她掀开被子躺进去，却没法很快入睡。
顾非寒在卫生间那边站了会，见她已经躺下，便准备出去，“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我就在隔壁。”
“你为什么要睡隔壁？”
他脚下步子才跨开，听见她这么问他。
顾非寒动作微微一顿，还没来得及想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又说，“这张床很大，够我们两个睡。”
似是没有想到她后半句说的会是这个。
顾非寒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下意识和她确认，“和你……一起睡？”
“对。”
南栀微微坐起身，她是这个意思也不是这个意思。
是要和他一起睡，为的是……
“顾非寒，如果安安再有什么消息，我和你在一起的话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南栀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就直接和他这么说。
她和他之间，若不是因为安安，如今远不该再有这些交集。
而他今晚和强迫她那天晚上更是判若两人……
大概也是因为安安失踪的缘故？
南栀如今也不敢再对他抱有任何期待，那种痛彻心扉的绝望尝一次就已经够了。
顾非寒站在那里没动。
见状，南栀了然的点头，“或者你不愿意和我睡在一起也没关系，我睡沙发，床给你。”
说话时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不用。”顾非寒开口制止，“我睡沙发。”
说着，他拿着手上的另一套睡衣进了卫生间。
南栀下床的动作就这么停在那里，很快里头传来淋浴的声音，那声音响了多久，她就听了多久，直到声音停了，他应该快要出来，她才重新躺回去把眼睛闭好。
夜深人静，房间里任何一丝声响都会毫不遗漏的传进耳朵。
南栀虽然闭着眼睛，但其实压根没有半点睡意。
很快，他从卫生间出来。
拖鞋拍打在木质地板上的轻微响声往……大床这边过来。
意识到这点，南栀身体微微绷紧。
那声音在床边停下，准确来说，是床的另一边……
然后那一侧被子被掀开，他躺进来。
南栀：“……”
他们不久前商量的结果不是他睡沙发么？
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身下床铺又下沉一些，南栀那个问题憋在心里没问，但又不想就这么睡着……
继续装睡，或者起来去睡沙发。
南栀正在二者之间犹豫不决，他声音传过来，似乎是知道她其实并没有睡着，“我记得你说的是如果我不愿意和你一块睡，那就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
顿了顿，又说，“我没有不愿意。”
南栀：“……”
她那会好像确实是这么说的……
因为那会他说要去睡隔壁，但她害怕再发生找到高漫秋尸体却对她隐瞒的事情再发生，所以主动开口留了他。
也是没想到，他会说愿意。
沉沉吸了口气，南栀翻身背对着他，没有讲话。
房间霎时安静下来，但这一夜对许多人来说都注定无眠。
夜半。
顾非寒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南栀下意识就要坐起身，只是这么僵躺了两个多小时，半边身体有些发麻，慢了半拍，顾非寒已经伸手拿了手机，接通送到耳边。
“顾总……”
电话没开免提，隐约间南栀只听到这两个字。
她抬手按亮台灯，等眼睛适应那阵光亮，便瞧见顾非寒眉头一点点皱起，脸色也发沉。
南栀心里咯噔一声，如同早上在医院产检时那样，不好的预感十分强烈。
“我现在过去。”说完这句，顾非寒将电话挂断。
“顾非寒……”南栀攥着被子的手指微微发颤，这时候问出心里那个问题也艰难，“是不是安安……”
她说不下去，因为他的脸色太差了。
“我出去一趟，回来再说。”顾非寒掀开被子下床。
南栀也跟着下去，“我和你一起去！”
“太晚了。”
顾非寒显然没有带她一起去的打算，“我保证不论发生什么，我回来之后一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不再瞒你。”
确实很晚了，稍一折腾天就亮了。
她需要休息。
再者……
有些画面她不见为好。
“不，我要一起去。”南栀也很坚决，“如果你不带我一起，我可以自己开车跟着你。”
她再明白不过，若是当真又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回来还是会对她继续隐瞒。
而且刚刚电话里，那头和他说了什么，他就没有要说的打算。
她那句开车跟着到底还是令顾非寒妥协，她开车什么技术他是知道的，甚至她连驾照都没有……
他有些无奈的按了按眉心，“先去换衣服。”
两个人总不能都穿着睡衣出去。
这个点路上车子很少，南栀侧头看一眼他始终紧皱的眉头，还是忍不住的问，“顾非寒，安安究竟怎么了？”
“现在还不太好说。”
车子恰好转弯，顾非寒转动着手上方向盘，同时回答她的问题，“白川也是接到消息就给我来的电话，他也正在赶去的路上，具体情况等下到了那边才知道。”
没得到确切的回答，南栀微沉了呼吸，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结果不要太坏……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远离了城市中心，车外夜色越渐荒凉。
已经到了郊区。
车子又开了一段，最后停在窄巷入口。
“这里车子没法进去，得下车走一段。”说着，顾非寒解开安全带下车。
南栀紧跟其后。
月黑风高，窄巷入口那盏路灯一闪一闪将人心口不安放大几倍，偶尔三两声犬吠，南栀看看四下，没看见旁人。
“还好么？”
顾非寒绕过车头走到她身旁，还是不放心她，“要么你在车上等我？”
南栀摇头，“我没事，一起去。”
“嗯，那抓紧我。”顾非寒也没坚持，大手抓住她的，领着她往窄巷里走。
明明盛夏，南栀手心却冰冷。
相比之下他掌心之中一片温暖干燥，令人心安。
南栀下意识反握住他的手，一时间只觉得头顶忽明忽暗的灯光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往里走了一段，渐渐有了人声。
“顾总，这边。”有人喊顾非寒，那声音南栀也觉得耳熟。
又往前走了几步，顾非寒停下脚步，南栀这才看清那人，之前确实见过。
是顾非寒车祸住院那次去过病房的，那个叫盛九的男人。
而他站立的地方，身后是一家私人诊所。
“夫人。”似是有些意外顾非寒会带着南栀过来，盛九又和她也打了招呼。
南栀心不在焉的扯了扯唇，“你好。”
几乎是这同时，盛九不动声色的朝着顾非寒微微摇了摇头。
南栀还是一下捕捉到这个动作，她甚至不敢多想，下意识挣脱了顾非寒握她的手，拖着有些发软的双腿就往诊所里走。
见状，顾非寒直接追上去。
可还是晚了……
“啊！”
南栀那声尖叫撕扯着在场每个人的神经，不怪她反应这么大，诊所内血腥气冲天，即便是腥风血雨里走过的顾非寒，也是将南栀搂入怀中之后就微微别开了眼。
雪白的墙壁上四溅着猩红血迹……
穿白大褂的医生瞪大双眼仰躺在椅子上，他脖子上插着一把水果刀，身体早已僵硬冰冷。
而地上躺的那个只依稀能够看出是个女人，因为她脖子上方只剩血淋淋血肉模糊，整个脑袋不翼而飞。
凶手残暴，就连宠物狗也是肠穿肚烂躺在地上。
南栀后脑勺贴着顾非寒的手，他将她按在怀中不让她再看诊所里那些血腥画面，饶是如此，她仍几欲作呕，那些画面是见过一眼就没有办法从脑子里刨除的。
“我们先出去。”
顾非寒准备将她抱出去，有动作前提醒她，“听话，先把眼睛闭上。”
“安安呢？”南栀从他身前微微抬头，她更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现在什么情况她搞不清。
这诊所内的凶杀案和他们找安安这件事有什么联系？
“出去我让盛九和你说。”顾非寒这次直接将她抱起来往外走。
刚盛九也跟进来了，这会一块出去。
诊所内还有盛九带来的好几个人在找线索，一行人出去之后，也没走远。
顾非寒将南栀放下的时候，白川恰好也到了，身后跟着几个便衣警察。
“抱歉夫人，我们没能找到安小姐。”
盛九眉心紧锁，语气也沉重，回答的是不久前南栀在诊所内问的那个问题，“我们接到消息，傍晚时有人在这家诊所看到过疑似安小姐的孩子，但我们赶到的时候，这里面已经……”
剩下的话盛九没说。
“疑似安安的孩子……”
南栀只听进去这几个字，“那么那个疑似安安的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诊所里？”
“这……”
盛九有些犹豫，只能眼神请示顾非寒，这个问题要不要回答。
他没有直接回答已经很不对劲，南栀也注意到他的眼神，立刻一把抓住身侧男人的手臂，“顾非寒，你说过不会再瞒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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