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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是要牺牲一个啊……牺牲谁呢？
“必然。”鸿僧点头承认。
他似看透了孙云熙，直接了当道，“我可以把你的神魂之力，封印在本体识海之中，随之境界提升一点一点释放出来。”
“若这姑娘，有些福源。”
“那他日，这姑娘必定继承你衣钵，也算你不枉此生。”
唉？
人什么都没说，就给人定死了？
楚天不知其中内涵，觉得鸿僧这话得罪人，也伤人心……要人家死，多少委婉一点啊。
可孙云熙一点不在乎。
她连声道，“好，这样最好，那，那我在玩一些时候？”
“不怕前辈笑话，我活着的时候，就没怎么看过这花花世界，也没享什么乐趣。”
“残魂苟且，细数往事回忆，我才发现前生之枯燥。”
听这话，楚天仿佛看到了一个醉心于修行，忘记一切的女人。
她刚懂了生活的色彩，转眼就要死去。
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楚天缓抬手，见孙云熙看过来，小心问道，“前辈，你就没点挣扎……我是说，等等，或许会有别的法子呢。”
“不等了。”孙云熙眼中，没有失落，只有解脱。
她撩起轿子帘，看了一眼窗外，“我正道之人，以正义自居，又岂能与四眼魔族一般，窃他人性命？”
“老身舍不得一身修为，舍不得一世积累，已经拖累了丫头。”
“若再贪恋什么，黄泉路上，也心不安。”
迂腐……是楚天的第一感觉。
就是那种很佩服，但不太认可的感觉……楚天想了半天，也憋了半天，没憋住，问道，“前辈，您或许不贪恋什么。”
“可大夏正值乱世，您的存在，不是更有意义吗？”
孙云熙一声嗤笑，傲然口吻道，“不孝父母，会敬重友人四邻？”
“不遵纲常，能明是非人生？”
“而为苟活于世，能夺、敢夺无辜性命，如此之人又怎么可能，为一家一国而牺牲？”
“如此之人临死时，惦念的也是如何能苟延残喘。”
说着，孙云熙声调渐慢，有提醒的味道，“当然，若是杀了丫头，我能救了天下，也值了。”
“可我不能。”
以小见大，是寻常人都懂的道理，可又有几个人，能如此严苛的要求自己。
楚天肃然起敬，起身鞠躬道，“受教了。”
“我相信。”孙云熙点头称赞。
她说道，“若没有一人可死，天下人不可死的觉悟，你也不会孑然一身来这魔尊禁地。”
“前辈，你说呢？”
鸿僧哈哈笑。
他绿球身体上下跳，搞怪道，“他要是废柴，我也不会甘心用这精怪身体，像个玩具宠物。”
“小子。”
“你的确不错。”
楚天搁下心中，对古人敬佩。
他尴尬的挠了挠头，“哪有这么当面夸人的，怪不好意思。”
当！
锣鼓一声响。
有男声高呼，“新娘卖火盆咯！”
掀开帘子一瞧，有人冲火盆里吹了酒水之类，看火苗一窜三丈高。
火势歇下，身披大红袍，盖着盖头的薛颖，拎着裙角迈过火盆……火盆对面，独孤行是喜气洋洋，拱手抱拳招呼着客人。
等薛颖过来，独孤行蹲下来，背上了新娘。
“独孤倒是心想事成。”楚天瞧着热闹，露出了调侃的笑。
他放下门帘，趁下轿子前这一会儿功夫，与鸿僧二人商讨，“杀，是好事，可到底是误了全局。”
“我想，就简单结个婚算了。”
“趁这婚礼，我在禁地中找找空间连接点，拖上几天封赏，该是没问题。”
鸿僧早先，是认可这计划的。
可见了辇尊，鸿僧觉得这计划，多少有些冒险。
他问楚天，“你想利用四眼异族，攻打四眼异族，这是好想法。”
“可你如何说服辇尊，自相残杀？”
楚天哪有什么办法。
他乐观一笑，“车到山前必有路，走着看。”
“下车？”
鸿僧还想劝上一二。
可如今这局面，劝了也没其他办法。
“先这样。”
“不过，薛颖可未必高兴。”
楚天哈哈一笑，和孙云熙调侃道，“我这可是牺牲了血族公主的幸福，成全了我兄弟，也不太好吧？”
“切。”孙云熙斜了楚天一眼。
她女人懂女人的口吻，讽刺道，“丫头若是不愿意，别说假结婚，看一眼你兄弟都烦。”
“我猜，这主意也是丫头定的。”
“我要见见她。”
别说，还真是。
薛颖意识到，与独孤行可能难离开这魔尊禁地，立马就制定了绝杀计划。
她本也是血族军将领，杀伐果断，连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给独孤行……可眼下，见了楚天。
薛颖有点委屈。
她趴在独孤行背上，牢骚不断，“早知道殿主能回来，我才不要和你结婚。”w“你血脉那么差，跟你生的孩子，一定是个废物。”
薛颖有盖头挡着，说什么都行。
可独孤行，被一万双眼盯着，只能瞅机会反驳一句。
“我血脉一般，可我精神顽强啊。”
“你没看见？”
“伏龙殿、万族那么多高手，进禁地时。殿主可是只带了我。”
“你是血脉尊贵，可不也是偷跟进来的。”
“咱俩的孩子，血脉随了你，精神随了我，那才是国士无双。”
薛颖瘪了嘴，就跟生气了的女朋友一样，藏在婚衣下的手，狠劲掐了独孤行，“还犟嘴。”
“你那叫精神？”
“殿主在乱军中杀进杀出，一骑当千，那才叫精神。”
独孤行一脸无语，“有几个能跟殿主比的。”
就这时，空中彩练纷飞。
又须臾一瞬，绿色枝条弥散天际……就仿佛天一样大的葡萄藤盖下来，而这葡萄藤上，尽是红火小花。
花雨散落时，漫天香味与浪漫，辇尊之声，也随之而来。
“辇尊驾到，恭贺独孤、薛颖二人新婚大喜。”
“赐上品灵石一箱。”
“灵性绢布十匹。”
“上等钨金十二块。”
“桃园秘境一座。”
……
冗长的赏赐，羡煞旁人，却让楚天等人，魂不守舍。
“糟了。”
“辇尊怎么亲自来了。”
“他，必要识破独孤、薛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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