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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城市里的第一场初雪。
平日里嫌弃天冷的，也会从暖气房里出来看雪。
小孩的快乐是最不掩饰的，抬着头伸出舌头,想要接住一两片雪花拍品尝味道。
郁司辰步子走的有些急了,差一点撞到前面的仰头的小男孩,伸手将他扶住,自己大步流星走进了一家餐厅。
到包间时,全都到了，都在等他。
“对不起啊,对不起,公司临时有点事给耽误了。”郁司辰在裴渡的位置边坐下，“我先自罚三杯。”
“郁哥现在专心搞事业了，”有人打趣。
郁司辰一口气喝完三杯,“我能有什么办法,又不能跟人裴总比，他有女朋友,我没有啊，空出来的大把时间也只能工作。”
他撑着手，向身边的人的抬了抬下巴，“是不是裴总？”
“怪我？”裴渡反问：“你不是没有，是你自己作没的。”
郁司辰被噎了下：“……”这话他的确没办法反驳。
也不知道是酒的浓度太高了，他总觉得烧的很。
“郁哥你要是忘不掉，就回头求原谅呗,感情上的事,男人主动点不是什么坏事。”在场的都知道郁司辰跟白羽那点往事。
当时在一起时,恨不得虐完全城的狗,分开了，各自从没再提起过对方，却也都还单着。
说到底，还是三个字：忘不掉。
“既然忘不掉，那干嘛跟自己过不去，顺应自己的心不痛快吗？”这些话，他们都想说很久了，但他们都不敢在郁司辰面前主动提。
现在有裴渡先提起了，他们一股脑的全说出来了。
“我说打住成吗？我是晚来了，但今天的主角不是我。”郁司辰抬手，做了个休止的动作，看向裴渡，“今天可是你撺的局，有什么大事吗？”
“朋友之间很久没见，见一面需要什么理由？”裴渡回答的理所应当，语气却很淡。
郁司辰要是真信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也是白搭了。
他字典里就没有人情世故四个字，他们之间的友情全靠他自己主动。
“裴哥说的对，我们很久都没像今天这样聚一起了，今天提前说好了，不管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都不准半路溜走。”
“那绝对了，天王老子都叫不走。”
“别说天王老子了，就说女朋友跟老婆叫走不走吧？”
“有女朋友跟老婆的就先跟老婆女朋友请示好，别现在胡吹海吹的说自己一家之主，等会一个电话来了就直接怂了。”
“我还真不是吹，哥们一直是当家做主的话事人！”
“……”
郁司辰戳了戳裴渡，打趣道：“你呢，不报备一下？”
裴渡抬了抬眉，没理会他。
也就这时候，郁司辰才能找到一点优越感，“这会儿该嫉妒我了吧，哥们这样多自由自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谁也管不住我。”
“不用再卖惨了，你已经很惨了。”
郁司辰：“……我他妈的不是再卖惨！”
裴渡拿出手机，给他看了眼喻希发的消息。
喻希：【好嘞，那你少喝点酒，别太难受了。】
郁司辰有那么一刻希望自己眼瞎，“有意思没意思，谈个恋爱至于这么?N瑟？”
裴渡收回手机，用表情，用肢体行动告诉他——至于。
“行，算你狠。”郁司辰郁闷的连喝了几杯。
裴渡一直就不是什么氛围组，他难得组了局，但还是跟以前一样，像是在人群里，又像是游离在外。
他酒量不差，跟着谁都能喝一点。
等一桌子喝好了，裴渡双手交握，手肘抵着桌面，“还想喝什么，随意点。”
“裴总难得这么大方，我要点最贵的！”郁司辰抬手就要叫服务员，目光移至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戒指？
“什么意思？”郁司辰抬了抬下巴，示意。
经过他这一提醒，其他的人也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了。
“求婚了？”
“这婚求的这么悄无声息？”
“有一说一，这个戒指还不错。”
“在哪求的婚，怎么也没通知一声，我们也好过来帮忙。”
“……”
裴渡这会儿才放下手，“昨天。”
“嗯嗯嗯？”郁司辰，“在哪啊？”
“我家。”
裴渡不紧不慢，“她求的。”
郁司辰想抽自己两巴掌了，所以说他为什么要问，看见了就看见了，为什么要多事问一句？
“我们没想到裴总会真结婚，更没想到还会被求婚，可喜可贺。”
“……”
裴渡手指抚上戒指，克制道：“谢谢。”
郁司辰盯着那枚戒指，仿佛眼中钉。
“她设计的，全世界只此一枚，你喜欢也没有。”裴渡道。
到这会儿了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这哪里是什么聚餐许久，分明就是找个理由，把狗关起来杀。
懂了，懂了。
郁司辰气乐了，“敢情你叫我们过来，就是炫耀你这枚戒指的是吧？我说裴渡你至于吗，手底下也管着那么大公司，这么幼稚的事儿你也干的出来？”
裴渡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他脸上，不冷不淡道：“我乐意。”
郁司辰深吸了一口气。
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这仇他一定得抱。
裴渡轻易就读懂了他的心思，“就算白羽吃了回头草，你对着我秀也毫无意义。”
郁司辰摁压着眉心，好不容易压制的火气，又再一次上来了。
聚会一直到了午夜结束。
下了一整个白昼的雪，已经堆叠起了一个手指节的厚度，跟霓虹的灯光交相辉映，倒不像是在晚上，仿佛是逐渐亮起的黎明。
郁司辰已经喝的上了脸，但怨念还在，指着裴渡还在道：“裴渡你你你给我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裴渡：“……”
朋友架着他，跟着笑，“我郁哥这是喝了多少啊，看着像是被刺激的失去了理智。”
“谁失去理智了？”郁司辰诈尸一样来一句。
裴渡想起另一个喝醉酒后的样子，两个对比，喻希显然更可爱。
“寡久了都这样，心理承受能力不行了，容易受刺激。”另一个朋友插话道。
“郁哥真的太不容易了。”
几个人嘴上说着，手里也没闲着，直接将人给塞进车了。
郁司辰扒拉着窗户，还死死的盯着裴渡手上的戒指，“呵，呵呵，一破戒指有什么了不起的？”
司机转过身问：“郁总，直接回去吗？”
“嗯？”
郁司辰慢慢转过头。
司机又问了一遍，“直接回去吗？”
他想了很久，道：“去小楼山吧。”
“小楼山？”那是半山别墅，已经空了一年了。
但司机也就愣了会儿，他拿钱做事的，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也没多说，直接一脚踩上油门，开了过去。
别墅一直是有人定期来打扫的，并不是不能住人。
只是一片漆黑，毫无生气，就像是被已经遗弃了一样。
郁司辰在司机的搀扶下进去了，灯一打开，里面的装饰都一览无余，很独特的简约风格，养着不少的阔叶绿植，伸展着枝叶，仿佛误入林中小屋。
是她喜欢的独特风格。
植物也被打理的很好，没有死掉，一切跟她走的那天一模一样。
可也只有他知道，什么都不一样。
迎面这一冷冷的巴掌，让郁司辰的酒醒了不少。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靠着沙发背，一边摁压着眉心，“行了，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谢谢郁总。”
司机出去时，带上了门。
诺大的房子里，就剩下了郁司辰一个人，安静的连他自己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他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每一个地方都有以前的痕迹，不经意间有一些回忆就会自己偷偷跑出来。
这也是他这么久不愿意回来的原因。
呆的时间越长，思念就像是疯长的藤蔓，郁司辰还是没忍住，拨打了烂熟于心的号码。
他有点拿不准，或许的人早就换了号码。
电话的那边响了三声，就在他要放弃挂掉的时候，那边接通了，是他熟悉到了骨子里的声音，“喂？”
郁司辰喉咙发紧，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好？”那边又问了声。
“是我。”郁司辰耐着性子一直揉着眉骨，嗓音低沉。
白羽反而沉默了。
就在郁司辰要老套的问她最近怎么样时，另一边传来男声：“小羽毛，我做好了，小白鼠该来尝尝味道了。”
“好，我马上过来。”
两个人的语气都有说不出来的亲昵。
下一刻，白羽直接挂断了电话。
郁司辰自嘲的笑了下，盯着电话发了很长时间的呆，也是，都多久了，她凭什么还站在原地？
今天到底是喝醉了，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
喻希赶稿到半夜时，收到了裴渡的消息。
就两个字：【下来。】
她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快十二点了，但还是拿了大衣穿上，踩着她厚绒毛的拖鞋出去了。
刚出了大门，就看见了立在雪中的裴渡。
莹白的雪里，他是最显眼跟特别的存在，喻希踩下阶梯，伸出手，就结结实实的被拥抱住，她抬起头，像是小狗一样嗅了嗅，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这是喝了多少？”
“一点点。”
“亿点点，明白。”喻希抱着就不放手。
裴渡抬手将她大衣的帽子盖上，这一下就彻底只露出巴掌大小的脸来了。
他低着头，目光像是雪夜下的路灯，柔和的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裴渡往前倾，吻住了她。
他们就像是藏在帽子里的一方天地里，共同拥护一个秘密。
喻希整张脸都熏的通红，她归结为帽子里空气稀薄，连呼吸都困难。
直到，一个吻结束。
裴渡站直了身子，帽子也在刚才一番折腾掉了下去，她吸入带着冷意的空气，脸上的温度依旧降不下来。
一双眼睛，像是藏了雪花，亮的不可思议。
“怎么想到今天聚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喻希下巴抵着他的胸口，转移话题，掩饰自己还是这么没用的事实。
裴渡一只手放开了她，抬起来，露出了那枚戒指。
还是那种不经意的表露。
喻希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你不会告诉我，你聚会就是为了炫耀这枚戒指？”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送的。”裴渡扬唇，突然露出了有点孩子气的一面。
连这么幼稚的行为都做的出来，跟小孩炫耀自己新玩具有什么区别。
喻希笑的脸都发酸了，“那郁总没跟你急？”
“急了。”
裴渡语气缓慢的回答，“没用。”
太坏了。
喻希虽然没亲眼看见，都能想到郁司辰的表情了，肯定不会怎么好看就是了。
裴渡空出来的手正好能捏着她的脸。
喻希才注意到他的车并没停在旁边，问：“你让司机下班了？”
裴渡点头。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留宿一晚了？”喻希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已经上当了。
裴渡再一次点头。
“你既然都有这个意思了，为什么不直接上楼？”她冷的将手放进他大衣的口袋里，被他操作逗笑了。
裴渡将人抱的更紧了，好像这样，就不冷了，“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臭毛病。
“明白了，”喻希道：“裴总，我今晚邀请你在寒舍住一晚。”
裴渡颔首，“准了。”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雪地里，比往常要安静很多。
喻希仰着脸，“其实，在雪地里接吻的感觉还不错。”
“再来一次。”
裴渡这么说，也就这么做了。
喻希紧紧的抱着他，即便隔着厚厚的棉衣，也觉得此刻无比靠近。
上了楼，睡前，不免还有一场运动。
喻希经过几次锻炼，不至于像第一次那么弱，这一次，精神比往常都要好。
她贴着裴渡，脸贴着他的脖颈，呼吸里带着他特有的味道，会让她莫名觉得安心，仔细看时，会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
喻希闲来无事，伸手拨了拨。
刚得逞了一次就被抓住了手，裴渡嗓音低哑，“还想来一次？”
喻希默默的收回手。
她体力是好了点，但不足以支撑新一轮的折腾。
喻希也累了，打了个呵欠，已经是睡眼朦胧的样子了。
裴渡偏过身抱住她，在她耳边道：“喻希，一起住吧。”
“嗯？”
回应她的是喻希模糊的哼哼声。
下一秒，就只剩下了均匀的呼吸声。
人已经睡着了。
裴渡一时哑然。
*
第二天，雪没有停。
昨天晚上才一个手指指节的厚度，到了第二天就已经成了两根指节了。
物业已经派人早早的将路边的雪扫掉了，方便行人来往，不会受到积雪的影响。
喻希是自己开车的。
裴渡在这里留宿，她就充当了一回司机，顺道先送了裴渡去公司。
下车前，是例行的吻别。
喻希看着他下车，以及进公司的背影，恍惚间真以为自己是来送丈夫上班的贴心妻子。
好像感觉也不坏。
她笑了笑，掉头去工作室。
以往，喻希不在这里工作，所以也没有预留的办公室。
秦昭直接在她的办公室安置了一张办公桌，就跟在她公寓那段时间一样，互相都觉得很合适。
她过来，就工作室未来发展开了早会。
会议结束，到办公室关上了门，秦昭就直接夸张的拍起手来，“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拼过。”
她其实一直挺拼的，不过从没有放在台面上。
“那你以后就有眼福了。”
“你一过来，我就像是吃了一个定心丸，心里安定多了。”以往她一个人在这里，总是担心工作室做不好，担心喻希投的钱全都打水漂。
“那是必须的。”喻希靠着她，“但是我也得提前跟你明文定下规矩，以后不管再怎么忙，三餐都要准时吃，工作不是以牺牲身体健康为代价的。”
“你人都过来了，我还那么拼干什么？”秦昭在自己办公椅舒服的坐下来，两只手臂放在扶手上，“我也该过几年清静日子了。”
一副地主老财的样子。
喻希瞅她一眼，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之后的工作室发展，也跟两个人所计划的那样，平稳的进行。
上一次邀请喻希参加的活动的品牌方，又再一次发来了邀请，喻希这次没有拒绝，跟秦昭一同出席。
毕竟她们最终的目的也是成立自己的品牌，从现在开始积累人脉很重要。
去之前，秦昭看到了出席名单里的白羽道：“我小侄女现在最喜欢她了，每次好不容易跟我打个电话，全都是聊她，我等会要是能拿到她的签名，她应该会多爱我一点吧。”
喻希笑，“你这小姨当的是不是太卑微了。”
“没办法啊，我得哄着她跟我打电话。”秦昭叹了口气，小姑娘现在正是可爱的时候，她就喜欢听她奶声奶气的叫自己小姨。
到了宴会地点，两个人下车，并肩走进大堂。
品牌方态度很好，即便是对他们这种小工作室，也没有捧高踩低。
秦昭观赏了喻希的作品。
她偏过头来，凑到了喻希的耳边，喻希下意识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却听到秦昭一本正经道：“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喻希：“……”
这种正式场合，两个人都有所收敛，她只能抬手轻推了她一下。
“你是设计师不语吗？”身边忽然响起清冷的女声。
喻希跟秦昭同时看过去，才注意到了是当红女演员白羽。
“你好，喻希。”
“秦昭。”
白羽微微一笑，挨个跟他们握了手，“白羽。”
“我还以为这一次也见不到你，还有遗憾，没想到今天就遇见了。”白羽比电视里看起来还要瘦，也更漂亮，“我很喜欢你的作品。”
“谢谢，你上一次帮了我，我还没有正式感谢您。”喻希道。
“小事而已，况且我也只是尊重原创。”
喻希越看她越喜欢，她人清冷，但又不失礼貌，能有那么多粉丝不是没有理由的。
三个人很聊得来。
秦昭为了自己小侄女，请白羽签名。
白羽一听说是个刚四岁的小姑娘，不仅签了名，还给了她平时出席活动时，防止低血糖晕倒的水果软糖。
“我很喜欢小孩，希望有机会跟我小粉丝见面。”
白羽经纪人过来，提醒她去跟另一边打招呼，她才告别离开。
秦昭完全被白羽的个人魅力所折服，“我们也不是没接触过明星，大多都有点毁银幕，但白羽也太绝了，这女人比银幕里角色还要绝。”
“被掰弯了？”
“我倒也想让姐姐给个机会，可惜啊。”秦昭表情遗憾。
两个人正说着话，喻希就看到了郁司辰。
本身这种场合，他出席是在正常不过，可白羽在，感觉就不太一样了。
郁司辰也看见了她，没事人一样过来打招呼。
“听说你昨晚喝多了，今天没事吧？”喻希怀疑他是酒还没醒，不然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一提到昨天，郁司辰就为自己愤懑不平，“我现在发现裴渡这个人越来越狗了，吃饭就吃饭，他给我们秀戒指是几个意思？”
喻希只是笑。
更气的是，裴渡没被灌醉，他被灌醉了。
郁司辰目光明显并不集中，看着还是跟平时逗趣的性格一样，但话里话外都有几分勉强的味道。
喻希心里明白，也就不再占用他时间。
宴会到了后半场。
秦昭无聊的打了个呵欠，“行了，十二点都要到了，本灰姑娘该回去了。”
“后面也没什么了，跟他们说一声，我们先溜了。”喻希也不坚持，她跟秦昭都不怎么喜欢这种场合。
出来时，天已经彻底暗下来。
喻希抬眼，就注意到消失了半场的郁司辰，在他旁边，是抱着手臂的白羽。隔得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看样子并不是什么轻松话题。
郁司辰还是放不下白羽，不然也不会来这里。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其他人。
喻希也收回视线，仿佛没看见。
没一会，她的车被司机开了过来。
喻希正拉开车门时，才注意到驾驶座哪里是司机，分明是裴渡，他偏过身，像模像样，一本正经，“请上车的乘客系上安全带。”
她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秦昭：“……”她就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
“过分了啊，吃狗粮还带送上门的。”她打断了两个人的腻歪，打算拉开车门的动作又停住了，“算了，为了我的身心考虑，这狗粮我还是不吃了。”
还没给她机会站稳，就被喻希给带上车了，“你要是吃的撑，你什么时候也找一个，也让我吃一点你的狗粮。”
“算了吧，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秦昭摇头，一点也不感冒。
裴渡问：“秦昭住哪，先送你。”
秦昭先报了一个地址。
不到半个小时，就直接送到。
秦昭提起礼服的裙摆，表示感谢，“谢谢你们良心未泯，在车里还顾忌我这一个单身女青年，没有给我年轻的生命造成心里阴影。”
喻希气笑了，“你这是感谢，还是话里话外吐槽？”
“这就得看你们怎么想了。”秦昭直起身，对两个人挥了挥手。
喻希没让裴渡直接开车，而是看着她进了楼栋之后，才放心离开。
回去路上，喻希道：“我看见郁司辰跟白羽了。”
“嗯，我看见了。”
喻希对白羽印象很好，才忍不住问：“你说他们有机会复合吗？”
裴渡看了她一眼，“难。”
“但不是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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